十月的一天傍晚,保山城,程府偏厅。
段鹏正与段震夫妇,程海夫妇,雅婧及杨琇儿母女等人围坐在饭桌前,进行最后的辞行宴。于段鹏来说,他并不清楚自己这支“蝴蝶”,煽动了多少的“历史变局”,为此,他与段兴二人经过反复磋商过后,决定移师至漾濞,以防永昌府遭到战火的侵袭。
“爹,娘,雅婧,琇儿。”段鹏这么说着,并顺至从杨琇儿的怀中抱起女儿在手上,“此行又要出远门,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了。”
“局势很乱了吗?”程海心里很明白,但他还是这么的问道。
“应该是。从刀岩那里传来的消息是,云南有诸多土司可能要趁势而起了。”段鹏实诚的回答道,但他没敢把大西军将入滇的事情说出来。
“唉。。。。。。”程海一声叹息,战火一起,遭殃的就是百姓了,他很有体会的。
而段鹏,此时则用右手揽住自己的女儿,左手抓住了雅婧的手,没有丝毫的掩饰,道:“雅婧,你可以通知大理城方面的人马了,让他们尽快撤出那里。”
对于雅婧,段鹏确实深怀有愧疚的,这些年来,她一直在背后默默的支持着自己,而他却连个名份都没有给过他。曾几何时,他也想过光明正大的把她娶进门,可如此一来,杨倩儿那里就可能有麻烦的。故此,这事就这么一直拖着没办。也正是这个原因,为了表明自己的心迹,段鹏也就顺手把“怡昌钱铺”里的所有事务都交予了雅婧去打理。对于辖境里的商家们来说,可能不知道永昌府有多少人马,也可以不认识各官员,但不知道雅婧的,还真没有一个人,他们所有的生意往来,全部都要通过雅婧掌管的“钱铺”来运作的。
“嗯,知道了,你自己在外面要小心,家里的事,我会照料的。娘的身子骨不好,你要常来信报平安。”雅婧说到这里,看了看宁氏,然后伸手从段鹏手中抱过了段珊珊,继续说道:“琇儿和珊珊就不用你操心了。”
不得不说,雅婧是个非常聪明的女人,她把自家里的人全部排除开外,只提到了宁氏和杨琇儿母女。之前她专程去腾冲卫城把杨琇儿母女接来保山,并安顿在自己家中,就是做过缜密思考的。
“雅婧这孩子。。。。。。”宁氏有些动容,她对着周氏说道。
而周氏只是笑了笑,并没有接话,她能理解雅婧的做法。
晚饭后,众人又闲聊了一些朝廷及昆明方面的事,但都只是泛泛而谈,并未深入进行下去。一直到人们都散去,段鹏一个人在偏厅里呆坐了一阵后,这才起身,穿过长长的长廊,来到雅婧住的小院儿。
没想到的是,他这才刚进院子,就听道一声斥责,“我说段大人,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来串门啊?”说话的,是小丫鬟滢璇。
段鹏有些尴尬,他挠了挠头,道:“我有急事找你家小姐,你先忙去吧。”
就在此时,院里有亮光的那间屋子的门“嘎吱”响了下,雅婧走了出来,轻声说道:“滢璇,忙你的去,大人找我有事。”
小丫鬟滢璇闻之,这才嘟嘟囔囔的走开了。
“鹏哥,里面来说吧。”雅婧含笑说道。
“嗯。”段鹏如此说着,闪身进了雅婧的屋里。
这是间闺房,里面所置的物件都是女人味的。
木质的梳妆台;一个方椅在跟前,上面有些雕刻的画;窗户已经关上,一道道的窗棱很是分明的;绣床之上是两床薄薄的被子,似乎上面还绣了些什么,段鹏看不出来绣的是什么。
看着段鹏在屋中四处的打量,雅婧开始细声的问道:“鹏哥,你有事吗?”
“哦,”段鹏猛然惊醒,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是来拿衣裳和鞋的,这番要出去很长时间,想多带点走。”
“嗯。”雅婧轻咛了一句,转身行到了一个大柜前,拉开了柜门,里面整整齐齐的放着她亲手做好的多身衣裳。
正当她准备从里面取出时,段鹏从她身后抓住了其两只手,没让她继续下去。
雅婧浑身一颤,呆滞在了那里,身子僵硬的被段鹏搂在胸前。慢慢的,段鹏扳过她的身子,让她的脸,贴在自己的身上,用下巴轻蹭着她的秀发。进而,他开始用一只手去摘下她头上的饰物。马上,一泓黑色的瀑布倾泻而下,瞬间缠绕在了段鹏身上,让他有些心旷神怡,更有些亢奋了。
而雅婧一直就这么僵硬的站在那里,直到段鹏伸手去抱起她时,这才醒悟过来。她立刻推开了段鹏道:“不!不!鹏哥,等我们成亲那天吧。”说着,不由分说地把段鹏给推出了房门,临插门时才说道:“去琇儿那里吧,珊珊被咱娘带去睡了。”
这一下让段鹏不知如何是好了,他在门外停了一会后,见雅婧依然如故,只好悻悻离去。
辗转半天,段鹏方才来到杨琇儿所住的小院里。
轻声叫门时,让杨琇儿有些不知所措,此时她已经歇息了的,见段鹏到来,连忙起身点灯迎接,并不时的朝院里观望。这段时间来,她一直住在程家,虽说程府里上上下下的人都对她们母女二人很好,但她出身于小户人家,对这种阵势还是很有拘束的,从未有过大声喧哗之举动。
这些日子里,段鹏鲜有时间能单独与她在一起,除了时间外,程府也是多让段鹏有些忌讳的,不敢肆意妄为的。
“大人,不!不!相公,您是要出征了吗?”杨琇儿还是有些拘束的问道。
“嗯,明天就去漾濞了。”
“相公,琇儿。。。。。。琇儿吃饭时没敢说话。”
“无碍,都是自家人,以后你胆子大点就是。”
“琇儿不敢。”
“我爹娘对你不好?”
“不是!不是!”杨琇儿连忙辩解道,“老爷和夫人都对琇儿很好的,还有珊珊,他们都疼她的,只是,只是琇儿有些不习惯。”
“嗯,慢慢就好了。”段鹏边说边开始褪去自己的衣裳,这让杨琇儿有些惊喜,自打段鹏上次与她分开后,他们就从未在一起住过了的,直到这时,杨琇儿方才明白晚饭后,宁氏抱走了段姗姗的缘故,之前女儿一直是由她带着睡的。
一夜缠绵。。。。。。
翌日一早,段鹏匆匆的离开了程府,与段兴等人一道,奔赴漾濞军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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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的云南,雨季已接近了尾声,偶尔还有那么点细雨什么的,也难以撼动烦闷的天气了。
永平沙木和驿,位于保山城东北沙木河侧,原蒲骠驿的郝大人,已经升任沙木和驿驿官了。作为永昌府的北面第一驿站,现在比过去已经是有了完全不一样的情形了,自段鹏就任永昌知府后,把此地就作为了“北上”的集结地,大批将士源源不断的经于此地抵达了漾濞。
而集结在漾濞的将士,则全部是永昌军的精锐军力,其中包括段天宇骑兵营的五千人;王新荣部丛林山地营一万人;赵斌的鸟铳营一万人;孙瑞杰炮营五千人,及辎重营四千人,这三万四千人全部来自永昌府辖境里的两卫,以经过多次作战的老兵为主,辅之以从蛮莫城征召而来的,对“皇权”意识较为淡漠的“文人兵”。段鹏此举也是一种无奈的选择,对于蛮莫城和铁壁关,由于紧靠缅境,故此分别在这两地屯驻有一万五千人马;在缅军木邦方向的汉龙关和天马关,也各驻有五千军力,地境过大,要把守的关隘又多,如此牵扯到了整个军力的部署。对于军力的财路来源,已全部仰仗于孟拱和密支那的宝石矿了。
在段鹏等人抵达漾濞后,召开了第一次永昌军的军事会议,以期来应对可能遭遇到了危情。
漾濞,永昌军驻地中军帐营里,一干人员围坐在了大理府“沙盘”的周围。
“诸位!目前的局势大家应该大致知道了些。远处,鞑子已入关,正在在伺机南下;张献忠部几乎已占据了四川大部;近处,诸多的土司们都已经在蠢蠢欲动,这已经是一个乱局了。”段鹏平静的向属下直言道。
“而我永昌府,应该是整个云南辖境内最为平稳的一个地方了,各位的家人也都已经迁来了这这里,怎样才能避免永昌遭受到战火的侵袭,就需要大伙竭尽全力了。”段兴补充了这么一句。
“鹏哥,要不我们先占了大理再说,以我们的军力,打下大理是不难的!”段天宇踌躇满志的说道。
“不可!再怎么说我们都同是大明军!这么轻易相互开战的话,于理不符!”段兴断然否决了段天宇的建议。
“扎好篱笆!静观其变!”陈超轻吐出了这么一句。
“不错!陈游击的话有道理,以我们目前的军力,实在是难以占太多地盘的。而且假如我们这么一闹腾的话,云南都司那里就很难说得过去了。”毛添福赞成陈超的说法。
““狭天子以令诸侯!”连曹孟德都知道的东西,我们又岂能去重蹈覆辙呢?”段鹏笑着说道,“不过,从消息上看,云南的一些土司们势必会利用这个机会谋反的,我们要做的就是,先稳固住自己的地盘,等待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