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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总在不经意间原谅了不该原谅的人和事。

“蔓,你的锅借我用用。”李思拎着一袋子的东西,还没来得及关上门就急着向我借锅,我接过袋子放在桌子上,拿了电饭锅出来。

“思思,怎么了?这是要改贤妻良母型的了?还是最近受刺激了?”我翻了翻袋子里的两只猪蹄,两只鲫鱼。

“蔓,你得教教我,我得给耗子炖点汤,然后给他送去。”

“耗子?你给耗子炖汤?下的什么药啊?你这耗子药代价也太大了吧?要不我给你抓只猫去吧。”

“蔓,别闹了,耗子前几天没给消息我是因为……”

“被猫叼着了?”

“别闹,他是因为那天帮同学搬书柜的时候,书柜一下子倒了,砸着他腿了,住院了。”

“今天才联系你?”

“那不是他爸妈在呢么,今天刚出院。哎,这猪蹄汤怎么炖啊,蔓?”

“你啊。我先帮你炖猪蹄吧,鲫鱼不用油锅过一遍没那么好喝。炖这么多他也喝不了啊,下奶啊?”

“……”

“看什么呀?你以为这是电视剧呢?一次炖几种,每种喝两口么?”

“蔓,我已经像活在电视里了,我遇到你,知名作家,我遇到耗子,搬个书柜都能住院了。”

“……你洗锅。”

李思坐在电饭锅旁发呆,她说第一次觉得锅里咕噜咕噜的声音特别可爱。我停了手上正在写的文章,望了一眼手边的手机,迟迟没有按下解锁键,我不知道那副微笑还能不能让我遇见。李思爱上了耗子,前些天联系不上耗子时她摔了寝室里所有能摔的东西,发誓再也不会理他。就像那时我发誓不再想你一样。

李思盛了满满的猪蹄汤,打了声招呼匆匆出了门,那样子倒也不像担心过耗子的样子,小别胜新欢。后来她给我打了电话,或许是自己太想你,也或许是上床时不小心撞了头,一夜未眠。

“蔓,我今晚不回来了。明天再和你说啊,挂了啊。”

感情如同潭水,一粒沙子落进水里也会改变水位,尽管它看起来平静依旧:最单纯的情感也有它深不可测的一面。

蒋蔓,那天我带着汤去看他,他说刚出院不太方便,在学校旁的宾馆开了房间,缠着我喂汤喂了好久,像个孩子一样。后来他说好几天没有见到我了,希望我能陪陪他。我洗完澡出来时他慌忙挂了电话,我问他是谁时他说是一个惊喜,我应该是脸红了,不然脸为什么会这么烫,他温柔地给我擦着头发,说了好几句“我爱你”。早晨醒来时他已经不在房间,我打了他的电话,已经关机了,房间里没有留下信件,我收拾完衣物,离开时用被子遮住了被单,那一点显眼的红像是在警告着我什么。再后来我才知道,他给我的惊喜就是在1食堂门外挽着他的女孩。蒋蔓,我明天该请假了吧,后天要考科目二了,你的驾照都拿到两年多了,我可嫉妒了。我还嫉妒你到今天都还没有谈一个男朋友。

好几天,李思抱着我傻笑,指着楼下的人,嘻嘻哈哈的,然后不吃不喝,哭哭啼啼。像傻了一样。李思旷课的那几天,我总能感觉自己的左边胳膊凉飕飕的,没有一点人气,阴森地让人害怕,然后我会偷偷打电话给李思,听她回答我一句:“还活着。”

青春的十字路口,永远不知道向左还是向右,当你选择了,你也许会在未来的那几年后悔着,如果当初相反方向行驶又该如何呢?可你选择不了的时候,那些无尽的苦恼噩梦般地侵蚀着你的每一寸精神,尤其是,你还那么的孤独。

毕业的那天,李思早早离开了学校,她忘记了曾经挽着我撒娇,说毕业时一定要和我一起拍一套毕业写真。我从签售会上赶回寝室时,已经是大一刚来时的模样,四张床上只有用旧的木头板。大二那年陆续搬出去两个,就剩下我和李思霸占着寝室剩下的两年。我打了电话给李思,李思说:“蔓,你回来啦?我妈说家里有急事所以没等你,对不起啊。”“没关系,我回来看看,回去了就好,我先挂了吧。”“蔓。”“怎么了?”“我想你,很想。”

我蹲在地上的时候不知道要怎样才能让自己舒服些,我想哭,却哽咽着,发不出声。

秦深,你毕业的时候哭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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