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舞’的‘同伴’是个影子,这个推论把我们所有人都吓住了,如果没有新的线索,看来我们只能默认这不可思议的结论。
“这附近的医院有熟人吗?凯子。”我看着朱凯问道,毕竟医院内部体系每年都会开些年会,朱凯应该认识不少同行。
“我找找看。”朱凯在手机通讯录里迅速地翻起来。
包子在旁心急地说:“你们去医院找,那我能做些什么了?”
“你还是可以做些事的,比如联系一下建新,让他帮忙查下——这公园附近最近几天的交通事故记录,特别是有没有从云南来的外地人的事故。”我说道。
“好,我亲自跑一趟。”包子在多次办案中都有跟建新合作过,所以轻车熟路了。(林建新是我们高中同学,在车管所工作,隶属于交警大队,详情请看《无形人》)
“你们先去查找,我绕着湖再看看,说不定还能发现些什么。”我始终不明白‘绝舞’为什么要选择在湖边跳舞,而且一跳就是好久,包子有观察记录的都两个月以上了。
朱凯、包子各自分头联系去了。我一个人沿着湖边慢慢地往下走,冬季的太阳落山的早,还不到六点,天已开始渐渐昏暗,湖边的路灯也陆陆续续亮了起来,灯光照出湖心中间迷蒙蒙一片,或许是心有余悸,我总觉得这迷雾中会突然跳出个什么东西,把我击倒。绕了半个多湖,天已经暗了,城市远处万家灯火,湖畔近处却一片寂静,偶尔有柳枝掉落湖中发出轻微的声响。单凭路灯的光线已经无法仔细观察了,所以我决定停止查看,去找朱凯问问进展。
当我走出公园小路,来到马路边时,手机响了,是包子打来的。
“小山,我们查过资料了,这一周来,西湖公园附近只有一起事故,但不是‘绝舞’,伤者是个男的。”
“那就是没线索了……”我有点失望,准备挂掉电话。
“但是,这个男伤者是云南人,而且名字很怪。”
“什么?云南人?”我叫了起来,还好没挂掉电话,“名字是什么?”
“‘共噶拉拉’,你觉得他跟‘绝舞’有关系吗?”
包子普通话发音怪怪的,但我一听到这种名字,脑袋就豁然开朗了,我高兴地像是解开了亘古的谜题,连忙说道:“有有有,当然有,这是个少数民族的名字,他一定是我们要找的人,他在哪个医院?”
“市二医院,”得到我肯定回答后,包子立刻说道,“我把信息发到群里,叫朱凯去联系,你马上赶到市二医院跟我们会合。”
包子说完就挂掉电话,不一会儿,他就在聊天群里发出一张资料图,资料显示:男子姓名是‘贡嘎拉拉’,来自‘云南省怒江州贡山县迪麻洛村’,交通肇事车辆‘马自达626’。
当我坐车赶到市二医院,在大门口就见到包子等在那里,“朱凯已经联系好了,他现在在住院部的三楼等我们,我们上去,边走边说。”
“好!”我三步并两步地跟着包子一起往住院部走去。
“你是不是觉得这个人就是‘绝舞’的同伴?”包子问道。
“是的。”我爽快地回答。
“在打电话给你时,我还以为你会坚持‘影子’是她的同伴。”包子表情似笑非笑的。
“别这么阴阳怪气的,我不是说了,没有更多线索前,我只能那么推测。”我已经习惯了包子找任何可能的机会嘲笑我。
“话说回来,那个村子也够遥远的,我刚刚查了地图,离我们这儿直线距离就有3000多公里,他们怎么会来到我们这儿的?”
“嗯,迪麻洛村?我去过碧罗雪山,那时候听人说起过,在碧罗雪山的西面垭口有几个村落,都是一些我们国家极少数民族聚居地,有的还整个民族还剩下不到2000人……”
“你什么时候去过那里的,怎么都没听你说起过?”包子对我的探险生涯总是充满好奇,也因此跟我由同学变成好友。
“我去过很多地方,没必要每个都跟你讲吧。”
“好吧,你不讲,烂肚子里吧!”包子不屑地嗤了一声。
三楼转角处,病房门口,朱凯早就在那里等着,“怎么这么慢,邓医生只给我们半个小时的探视时间,现在已经过了五分钟了,快,快!”
“为什么时间要求这么短?”包子不解地问。
“你们自己进去看吧。”朱凯推开房门让我们进去。
病床上‘禁锢’着一个人,说是‘禁锢’,是因为我们看到他时,他双腿被吊在支架上,头跟身体都缠着纱布,就露着眼睛和嘴巴,手臂上吊着点滴,身旁摆满了各种医疗器械和仪器。
“伤得这么重啊?还能不能说话。”我小声地问朱凯。
朱凯正要回答,只听到一声沙哑的咳嗽后,“请问,你们是……?”
看来说话没问题,我心放下了。
“哦,你不用担心,我们是来这儿跟你了解一些车祸情况的。”为了消除他的戒心,朱凯随便编了一个理由。
“派出所的人不是几天前问过了吗?你们看起来不像警察……”虽然头上缠着层层白布,但双眼透露出精炼的目光,在我们身上打转,显然是受过严格训练的。
我一把把朱凯拉到门外,“他不是出车祸事故吗?怎么要裹成那样子。”
“邓医生跟我说,他出车祸前,身体已经被大面积灼伤,但不知道是被什么东西灼伤的,问他自己也不说,所以现在只能先包扎起来。”
在我们出来的同时,包子也跟出来了,他听到后马上说道:“我看过马自达司机的口供,说撞倒他的时候,发现他全身通红,像块烙铁,于是赶紧把他送到医院来。”
“我看他烧伤并不严重,至少说话没问题,而且两眼精光的。”我说道。
“是啊,我也发现他双眼非常有神,不像一个受伤的病人。”包子也附和。
“那等下,他问我们是谁,该怎么回答?”朱凯问道。
我想了想说:“我觉得这人不简单,我们先不要挑明来历,就说是保险理赔的,先别问跟‘绝舞’有关的。”
“行,那我们什么时候问?”包子比我们两个都急。
“问肯定要问,待会儿你先把紫色的‘七彩结’拿出来,装做不在意的把玩,看看他的反应。”我对着包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