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道残影虚像布满逍遥嶟练功坪,郢紫色闪光闪过,露出一位持扇男子轻松写意的面庞。
郝袗入逍遥嶟仅仅一月有余,便展现出耀人天赋,仙姿卓绝。任楼空倾囊相授,连门派至宝,花溪月盈扇都赐予了郝袗,对其期望颇高,三年后的须臾山大比也都指望他了。
逍遥嶟所擅长的身形术法与郝袗的根骨天赋极为相符,然,再加上郝袗不安于世俗、不走寻常路的行为思想观念作祟,勿自将逍遥嶟身法一道妄加变化,在经其手段改造之后,逍遥嶟道法的攻击性虽仍然算不上尽善尽美,但与之从前相比,却也可说得上是尽如人意。
三年的修习时间,郝袗必须要比其他门派的人才更加努力才能有望为逍遥嶟争取到一线生机,要知道,太白阁的月海仙心不仅天资不差于同辈人,且还要早他郝袗两年的修道时间。
白日月华…
太白山势力范围下,月华万象,且隐隐有青雷闪过。
一道曼妙身影于太白阁正殿上空悬浮,双臂伸展,仿佛在拥抱上苍。
漫天月华好似在为她洗礼,如潮水般铺天盖地的涌向女子身上。
花铃被青滑月光拖于空中,且这月华好像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源源不断的从苍穹中倾泻而下。
双眸一展,月气存于眸心,流转不定。双手轻轻挥洒,花铃周身未被吸纳的实质月光眨眼间飞入远处的京都城中。
城中人被这天降异象惊住片刻,随后便开始享受起这天然的赠予。
“快看,是女神,这是女神的恩赐。”一名男子,寻源头望向太白山的方向,见一位比之仙女的绝美容颜矗立当空,正向城中挥洒着海量月华之气。
“啊!是仙女!”
“什么仙女,明明是月亮女神!”
城中人见状纷纷顶礼膜拜。向着太白山的方向跪去。
戴花铃宛如月之女神般缠裹在月色中,随后又将这凝聚成液汽的月华洒向人间,甘露天降。
月华入体,每个人的感受都不一样,寻常人只是如沐浴在晨间的朝露下,只觉是吸到几口新鲜空气的清爽感。而有修道之姿的人们则感觉身心都被这股月光净化了,无论是身体上还是心境上都得到了全面升华。
月华是寻常人一生都不能见到的,更别说是得到。精纯至极的月华万象不仅可以洗涤心灵,还可以加增人族寿元,可谓是好处多多。
戴花铃的无私行为,被天道感知,其心境瞬间升华,五魔俱消,步入醒神后期,神识大涨。
醒神为观心五境的下一境界,五道心魔祛除后,方能体悟天心,化神为识,感悟洪荒伟力,补其心境所不足。这一境界毋须修炼,只需时间打磨,必然水到渠成,若有神物相助,更会事半功倍,所以各大门派势主都在竭尽全力为其心仪弟子寻找神物,以巩醒固神。
戴花铃自空中飞下待君崖,神色凄然,态度清冷,一举一动仿佛渐入道境,一闪一动之间,虽无蓄千刃之势,但周身之象,风如声,气如水,光如影,体态自若,浑然天成。
“师姐,师尊出关,于后山,有事要交代。”一男子御空而来,不卑不亢道。
一白衣男子立于山崖之巅,举手投足间如翩若惊鸿,定汝身形后则稳如泰山。
“我说过多少次了,没我允许,任何人不得飞入我待君崖范围十丈,莫钰典,你越发没规矩了!”戴花铃衣袖挥闪,一道如水泽般的月华,毫不留情面的冲将向剑上男子。
莫钰典虽说修为不差,但月海心的万象月华可万万不是他能抵挡得住的。
剑入手持,指尖击剑,阵阵剑鸣激荡悠扬,阻挡月华入体。
万象月华受月海仙心牵引,动时,如震怒海啸,静时,若沐雨春风。
虽有剑歌抵挡,但月华余威还是将莫钰典震得嘴角渗血。
“是我一时大意,忘了规矩,多谢师姐手下留情!”轻擦嘴角处的鲜血,莫钰典收剑而立。
身为李太白关门弟子的莫钰典在太白阁中混得可谓是风生水起,但唯独被这位月海心师姐压着。
但在莫钰典心中,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有朝一日,定要将月海心压在自己身下…
一处不可察觉的狞诈在莫钰典脸上一闪即逝。
“滚!”
触了戴花铃的霉头,莫钰典灰灰的下了山,去找别人撒气…
花铃自白夏被莫钰典等一众师弟逼走后,便有心有意为难莫钰典,且从未给过他好脸色看,自然也猜得到这位善弄权谋的师弟心里想些什么,便处处提防,始终未忘白夏所言。
月海仙心勿自去了后山。
“师尊!”戴花铃面无表情的问了安。
见着徒弟毫无心绪的冰冷样子,李太白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从前的戴花铃活泼好动,举止热情大方,可如今…
“唉!花铃啊,当日是为师做的有些过了,但那也是白泽罪有应得,他偷我门派至宝,至今未还不说,还重伤我门中弟子多人。为师一直未将他的隐秘透露给洪荒各势,也算得上是两两相抵,你就别再受为师的气,可好?”李太白宛如在哄弄生气的小孙儿般,对戴花铃轻声细语的说道。
“徒儿哪里敢受师傅的气,师傅想多了。”
戴花铃进洞阁后一直在旁低着头答话,至终都未看李太白一眼。
见戴花铃这般态度,李太白也不好多说什么,随即从身后拿出一把寒气激射,丈量约三尺四寸的长剑,递到戴花铃手上。
“这是我曾经佩戴的仙剑,上弦剑,虽比不上重神器,但也是我太白重宝。如今赠与你,你带着它下山去吧!”
戴花铃接过剑,转身便走,无多语一言。
“诶!宝贝徒儿慢走,为师并不是逐你出山门,只是你如今的修为进境需要入世磨砺,积攒红尘历练,你可别多想。”
李太白见戴花铃夺剑转身而走的气势,生怕月海心多想,连忙制止住她还未走远的身形。
月海心头都没回,轻声吐露了三个字道:“我知道!”随即一往无前的下了山…
唯独留下李太白自顾自喝了口清酒,喃喃自语,“唉,这可怎么办才好…”
忘昔镇
白夏于血池中修养了几日后,便随宁欣澜一同出了血室,在镇子里过了一个月多的安生日子。
修养期间,众人不间断的前往血室,照看血棺的动向,终于在三日前,宁欣澜在血棺外听到了些许微弱的呼吸声。
照白夏推断,多则七八年,少则三年五载,小文的血魂便会与身体契合,再加上血海刀棺与往生血莲的双重滋养中逐渐苏醒。
这一日,阳光不燥,微风正好…
一朵散发着氤氲黄气的莹白色木莲花,晃晃悠悠的飞至忘昔镇中一家最大的府邸中,不偏不倚的砸入正在小憩中的白夏怀里。
一阵急促的跑步声,弄醒了白夏,一睁眼便看到神农木莲病怏怏的倒在自己怀里,白夏一脸坏笑,轻轻拨弄了一下木莲花的叶子,随即玩心大盛。
宁欣澜一脸焦急的小跑进房屋中,见神农花在白夏手中,且毫无光彩,便上前询问道,“祖哥?你醒了,刚才我在去血室的路上,忽然看见木莲花飞也似的冲了出去,没想到它竟来了你这儿。”
宁欣澜一身淡粉色的菡萏瑶情衣,透色轻纱,浅薄下摆,颇有一番异域熟女韵味,丝毫看不出其是一位九岁孩子的妈妈。
当然,细细算来,小文也不止九岁…
坐在床榻上,紧靠白夏,一眨不眨的盯着白夏手中的木莲,等待白夏的解说。
白夏食指蜷起,于宁欣澜下颌上轻轻一拨。
“啊?多大的人了,还这么举止轻佻?”宁欣澜娇嗔道。
白夏淡淡一笑,这是前世姜真祖的习惯性动作,是只在面对其至亲至爱才会展现出的童真一面。
“文儿的元神已经稳固,神农花功成身退。”白夏说着,于宁欣澜眼前晃了晃神农花。
“那是不是文儿就快醒了?”宁欣澜十分激动道。
白夏摇摇头,“还没这么快,距离醒来应该还有一段不算短的时间,神农花突然跑出来,应该是受不了血池里那一对儿的骚扰。”
“什么骚扰?血池中不是只有两朵花儿吗?”宁欣澜面露疑问,不懂白夏的意思。
白夏又勾了一下宁欣澜的下颌,轻笑道,“性骚扰!”说着快步走出屋子,去了院子里。
宁欣澜远远的白了一下白夏,用只能自己听得到的声音悄声道,“你没变…真好…”
一月有余的日子,白夏过的十分惬意,时间过得也是特别的快,有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
这一个月的时间里,贱醇专心钻研枉死经,但却发现,根本无法修炼,因为没有中间的五本死经,枉死经中记载的内容读起来便晦涩难懂,如同天书。必须至少在找到三本,才可修行枉死经中一些简单的‘术则’。
而云易晨就别提了,这一个月过得就像女王一样滋润,自从得知了忘昔镇的一切都只是给外来者做出的假象,只是一场戏以后,云易晨不仅亲自莅临指导陷邢一族演戏之道,还写了一些剧本并且参演。在加上他与白夏的关系,致使忘昔镇中无人敢惹,就连藏心卫见到她,都要绕着走。
招呼了府邸门前的一个陷邢小童,“春雨!”
“主上!”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孩童对着白夏施礼道。
“去镇子里,将云,呃…那个…‘云天王’叫来,就说我找她有急事,让她放下手中一切,速速赶来。”
“好的主上!我这就去”小童极有模样的又施了一礼道。
“嗯!去吧!”
嘱咐完一些小事儿,白夏转身便进了屋,去找宁欣澜,准备‘谈天谈地,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