迁娴哪里肯就这样放弃了机会,忙道:“不会,不会,璟恵也是经过多方打听才来告诉我的,并不是外头的那些骗子,听说那医生医术了得,光是通过诊脉就能说出平日的饮食和生活习惯,身体受过什么损伤,都能知道,可神了,到那里痊愈的病人也特别多,怎么会是骗子?”
付云霆闻着不由沉下脸来,呵斥她道:“说你是道听途说,你还不肯信,你瞧瞧你有多好骗?哪里有医生通过诊脉便能知道平日的饮食和习惯?就是咱们的医生世代相传也是做不到的!那些话不过是诓骗你这样的无知女子的,你好歹也受过几年高等教育,怎么就这样轻信了?可见这几年,你是越发地变得愚昧不堪了!”
迁娴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张张嘴想要辩驳,却也无从辩起,自己的确并未亲自验证过那样的传闻,没有什么证据,可是付云霆就因此说自己愚昧无知?想到这几年的委屈更是觉得心酸,一时眼泪便要落下来了。
付云霆看在眼里,有些心软,迁娴这几年越发地有些多愁善感,哪里还有当年的半分灵气和明媚?也怪不得妈和姐姐一直都对她喜欢不起来,就是自己也有些腻烦了。
心里有一番情绪划过,再抬头时,看见迁娴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那样委屈的模样,禁不住地还是心软了几分。她再不好,当年也是自己爱的死去活来、非要娶进家门的女人,刚才一时心急,说的话的确是重了,也难怪她这个样子,但是确实也太过敏感了一些!
付云霆强压下心头的不悦,扶了迁娴的肩膀道:“怎么了,这就生气了?我今天也是累了,你不知道对方的老板有多难缠,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搞定他,心里到现在也还烦着呢!”他叹口气:“对不起,我说话是不是重了?”
迁娴本来心里觉得委屈,见付云霆一反常态地向自己解释,这几个月来也是头一回。想到当初两个人的亲密时光,鼻子一酸,眼泪便再也止不住地滚落出来。迁娴觉得很不好意思,自己并不是靠在男人面前落泪而取胜的,况且她一向面薄,再大的委屈也不肯轻易在人前落泪。她忙低头拭了泪,却未发觉付云霆眼中一闪而过的嫌恶之色。
待她再抬头时,付云霆已经目露歉意:“对不起,小娴,都是我不好,这些日子公司的事不顺,心里也很烦,有些冷落你了。你也知道妈年纪大了,这些事情不好再三地劳烦她老人家,你又对这些事一窍不通,我也是无处倾诉,回家还要强颜欢笑,免得你们担心……”说着,拥了迁娴道:“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小娴你就原谅我好吗?”
迁娴心潮起伏,尚未平静下来,便已经被付云霆拥在怀里,一时也呆住了。久违的熟悉感很快令她回过神来,心里平复之余又多了一丝甜蜜:好久了,他们都没有这样亲密的相对了。这样的日子从前也不是没有过,只是好久了……付云霆今天一时冲动说错了话,他能如此,可见待自己的心并没有变,反而是自己小气了。
迁娴的心顿时觉得暖暖的,不由地回身拥紧了付云霆,害羞道:“不,不是的,是我老是笨手笨脚地做不好事,惹得你和妈心烦。”说着想到付云霆刚才的话,又道:“你在外面那样辛苦,我一点儿忙也帮不上,却还时常叫你心烦,应该都是我的错才是。”夫妻之间本来就应该相互谦让体贴,若丝毫小事都要计较的话,还怎么相守着生活一辈子?迁娴靠在付云霆的怀里觉得甜丝丝的,决定这些日子过往的事便都不在计较了。
付云霆听着迁娴的话,心里却在发笑:看起来,小娴还是很好哄得,自己不过一句道歉的话加上一个随意的拥抱,所有的事情便就都迎刃而解了。这叫他有些得意,自己这些日子确实是有些懒了,竟然疏忽了这个。嘴上却道:“傻丫头,什么事都要揽到自己那里,叫老公做什么呢?你这样懂事体贴,老公怎么会不心疼你?”说着亲昵地蹭了蹭迁娴的面庞,将迁娴整个地拥在自己的怀里。
迁娴被紧紧地拥住,又是高兴又是甜蜜,就像回到了刚结婚时的情形。她乖巧地将自己的脸依在付云霆的胸前,感受着自他的身体散发出的温热熟悉的气息,心里满满的满足。她难得地慵懒撒娇道:“你不是经常说我是你贴心的小棉袄吗?若是不贴心就成了破棉袄了,又硬又冷。”
付云霆心里嗤笑,女人果然是女人,这样好哄?不过是往日随口调笑的情话罢了,也这样清清楚楚地记着,现在还拿出来说。不过话说回来,像小娴这样傻傻呆呆的小女人,也真是有她的好处,温柔、单纯,是男人谁不会动心?付云霆心里想着,手不由自主地在迁娴身上划开,心里琢磨道:迁娴本来就长得漂亮,这些年越发地添了些与往年不同的味道。身材样貌也算是保养得不错,叫人抱着倒是挺舒服的。
如此,情不自禁,道:“那我们就做一会贴心的小棉袄,好不好?我们好久都没有在一起了,今天你就在这里陪我,不要去书房了……”
一夜缠绵,使迁娴心身放松,一觉便睡到了天亮。所幸,又是赶在闹铃之前起来了。
迁娴松了口气,望着床上睡得像孩子似的付云霆,她的心里像喝了蜜似的,他们好久都没有像热恋时那样亲密了,而昨夜……迁娴有些脸红,掐指算算正是时候,或许大半个月以后就会有好消息也说不定。
迁娴心情愉悦地起来忙碌,六点三十分准时来到门口取报纸,可是报箱又是空的。迁娴一愣,耳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等急了吧?放心,晚了谁家也不会晚了你家,要不然你婆婆又该要发脾气了。”
迁娴一时惊喜,抬头见张伯笑眯眯地把报纸递了过来,忙接了道:“听说您病了,怎么这么快就上班了,身体好些了吗?”
“好了,都好了!”张伯笑着点头:“老太婆还在家里等着吃药呢,我倒下了怎么行?说起来这一个多月也多亏了邻居家的小子帮忙替着,要不然我的这个工作也就要丢掉了,这么大年纪了,再到那里找工作去?不光如此,这些日子我也躺着,家里大大小小的事都是又他搭把手,他年纪轻轻有这份耐心也真是为难他。”
迁娴听着他絮叨,又道:“你的身体好了才要紧,要不然也叫伯母担心,哪里还能安心养病。”“全好了,全好了!”张伯笑着答话道:“有了你们这么多人惦记着,我哪里还有不好的道理?要是不好,就是邻居家的小子也不准我出门的。”迁娴又与张伯聊了几句养病的话,便目送着他离开。
想起刚才张伯的话,他还是个很有热心的人呢!迁娴忽然噗嗤一笑,如果张伯家养了狗,不知道他还肯不肯去了?
婆婆已经醒了,见迁娴拿了报纸进来,便嗔道:“少和那些人说话,你现在是付家的媳妇,整天和那些粗人说说笑笑像什么话?”
婆婆的话虽然十分地不中听,但迁娴竟然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婆婆这些年从来都不曾以付家媳妇的名头来指迁娴,今天的话虽然势力了些,却叫迁娴大为振奋,婆婆这是有点接纳自己的意思吗?迁娴心里千回百转,欢欢喜喜地应了声,婆婆瞧着心情也不错。
直到早饭时,付云霆睡眼朦胧地出现在餐桌旁,惹得婆婆轻声问他:“昨天那样早就睡了,怎么还没睡醒?”迁娴脸腾地红了,头也不敢抬。
付云霆则暧昧地看了迁娴一眼,想起昨夜的胡闹,便有些不忍,遂笑着向婆婆道:“晚上又醒来了,快天亮了才睡着。”
婆婆听着皱眉道:“年纪轻轻得就失眠,这可不是好事。”说着又嘱咐迁娴:“你晚上给他炖点补品,最近应酬多,可别伤了身。”接着又补充一句:“你别缠着他,叫他受累。”
迁娴的脸要多红有多红,却又不好说什么,只得应了一声。余光里看到付云霆冲着自己坏笑,她一紧张差点打翻了汤,还好婆婆并没有注意到,迁娴悄悄地舒了一口气。
只闻得付云霆有些神秘地向婆婆道:“昨天一忙,有件事差点就忘了,您一定想不到,我昨天在网上遇见了谁?”
婆婆满不在乎:“还有谁?无非就是你那些毫无用处的狐朋狗友罢了!”
“妈——”付云霆拉长了声音,颇有些撒娇的意味:“看您说的,我的那些狐朋狗友那里配得上您老人家劳神呀?是很重要的人!”说着凑近婆婆道:“晴熙!晴熙您还记不记得?”
“晴熙?”婆婆瞪大了眼睛:“晴熙!乔晴熙?就是街头乔家的女儿,乔晴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