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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到来

婆婆和付云霆对她新做的西餐很是满意,迁娴大大地松了口气。虽然那日十分尴尬,但是幸好他并没有计较,悉心地教会了她那么多技巧,只是浪费了他太多的时间。该怎么谢他呢,迁娴绞尽脑汁,也没想出来。

不过这件事很快就被她抛在了脑后,因为乔晴熙要来了!大扫除、布置房间、整理院子,没完没了的家务让迁娴每天都忙的焦头烂额。婆婆对晴熙的到来越发地重视,搞的迁娴疲惫不堪,只盼着乔晴熙能够早日到来才好。

这日天气很好,婆婆早早地起床,连早饭也顾不得吃,便开始洗澡、整理头发、换衣服。

迁娴一边忙着给旺财洗澡,一边随时被婆婆唤去忙东忙西,忙的不可开交。好不容易婆婆打扮妥当,旺财也洗好了澡,揽镜自照的婆婆忽然跳了起来:“哎呀!”她指着自己暗紫色的丝绒连衣裙上一根金色的毛发:“这里怎么沾上了旺财的毛?我可没有动他呀!”

自从有了乔晴熙的消息以后,婆婆便把旺财扔在了一边,不再理会。她总是捏着鼻子说:“晴熙呀,最爱干净,闻不得一点点的异味,旺财身上的味道太重,会染上气味的。”

婆婆怀疑地质问迁娴:“你方才是不是没有洗手就给我拿衣服呀?”

迁娴一时有些迷糊,婆婆已经道:“哎呀,你安得什么心,你明明知道我今天要迎接多么重要的客人,你还暗地里使坏,弄脏了我的衣服,这可怎么好?”不等迁娴解释,又开口大声喝道:“你瞧瞧,你瞧瞧你自己,一大早上蓬头垢面的,是什么样子,你就是这样迎接客人的吗?你叫晴熙怎么想,让她以为我们家不重视她?你是不是故意的,你就是诚心要破坏我们的准备!”

迁娴十分委屈,她不到五点就起床了,做早饭、打扫卫生、照顾旺财、……婆婆今天的要求格外的高,地板上决不允许有一丝的水迹……

她早已经忙的晕头转向,那里还顾得上自己?迁娴脸上火辣辣地,她强忍着泪水向婆婆道了歉。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她不希望因为自己的委屈而破坏了婆婆和付云霆这么久的精心准备,她决定无论如何要忍下这一回。

时间一分分地过去了,婆婆越发地坐立不安,频频起身到镜子前面检查自己的衣饰,这使得迁娴也有些紧张不安。

终于门铃响起,付云霆载着一位年轻的漂亮女士到了:高挑玲珑的身材、精致的妆容、一身玫瑰紫的短裙合体又大方,明黄的精巧皮包衬的她时尚又明艳。

“付妈妈!”她站在那里,一眼就认出了婆婆,显得十分高兴,撅起嘴撒娇道:“付妈妈,您不认识我了呀!”

“哎呀!”婆婆十分激动:“是我的晴熙呀?是我们的晴熙啊!”

“付妈妈还记得晴熙?”婆婆走上前去拥抱她:“记得,当然记得,忘了谁也不能忘了我们的晴熙呀!”婆婆拉着乔晴熙的手细细打量。

迁娴也仔细地打量眼前的这个女子:皮肤白皙,身材玲珑有致,举手投足间都带着海派女孩的别样风情,自信又柔美。

婆婆看的泪眼婆娑,连连道:“真好,真好!我们晴熙长大了,漂亮的连付妈妈都差点没敢认出来!”

乔晴熙也有些感慨:“晴熙可是一眼就认出了付妈妈,付妈妈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点变化都没有,和晴熙记得的一模一样呢!”

婆婆破涕为笑:“你这孩子,还是和以前一样讨人喜欢!付妈妈老了,还担心晴熙会认不出来呢!”

乔晴熙伸出白嫩的手指为婆婆拭一拭眼角的泪珠,娇俏道:“晴熙怎么能认不出付妈妈?晴熙从前就说要认付妈妈做晴熙的妈妈,我们是一家人,晴熙怎么能不认识自己的家人?”

“好!好!”婆婆高兴道:“晴熙就是我的乖女儿!”

付云霆见二人在门口咋哭咋笑,有说不完的话,见机插嘴打趣道:“一家子人说话,哪有立在门口的,快进屋吧,有多少话说不够?”

婆婆闻言才抹了下眼角道:“瞧我,真是糊涂了,晴熙大老远地赶路来了,就叫她站在外面晒太阳!”一行人说说笑笑地进屋去,留了迁娴在后面提了行李送进来。

迁娴在厨房忙乱:主菜、小食、甜点……一边还时不时出去为大家续上咖啡。

从客厅飘来一阵欢声笑语,不知怎的,迁娴有些提不起劲来,动作也不似往日那般敏捷。

付云霆已经不悦地来催促道:“小娴,准备的怎么样了?晴熙都已经饿了!”

“马上就好!”迁娴一边加快了动作,将牛排翻了个面。

“快点,五分钟以后吃饭,当心点,把食物弄好看点!”

“知道了!”迁娴打起精神,将最后的菜都摆上餐桌。

热气腾腾的牛排、造型精美的小食、色彩丰富的沙拉……摆在婆婆精心挑选的新餐盘里,看上去很完美。

迁娴稍稍地松了口气:多亏了他的指点。

婆婆已经携着乔晴熙的手过来了,乔晴熙看到餐桌上的菜品颇有些惊喜:“哇,真好看!吃起来一定很好吃!”说着,拉了婆婆的手:“付妈妈,您的品味还是那么好,您的厨娘竟然把西餐都做得这样专业,您真是太厉害了!”

婆婆和付云霆一时呆了呆,看向迁娴的脸就沉了下来。

乔晴熙却一无所知,瞟了迁娴一眼道:“恩,厨娘看上去好温柔,手艺也好,这一定都是付妈妈调教有方的功劳!”

迁娴恨不得有个地缝钻下去,所幸婆婆并没有当面斥责她,而是不满地看了付云霆一眼。

付云霆立刻打破僵局,低声假嗔道:“晴熙,胡说什么呢!”说着看着迁娴向乔晴熙使了个眼色。

乔晴熙立刻就明白过来,她微微吃惊地掩上口,美丽的大眼睛轮转着迅速地看了婆婆和付云霆一眼,娇声无辜道:“看起来,我说错了话?”

婆婆厌恶地朝迁娴瞟了瞟,碰了碰晴熙的手臂:“这与你有何干?要错也是旁人的错!”

乔晴熙立刻抚了胸口做释然状:“付妈妈就是疼晴熙!”

迁娴很是难为情,她看了付云霆一眼,他并没有看她一眼,只微笑地看着婆婆和乔晴熙说话,并没有要向客人介绍自己的意思。

她正在犹豫要不要借机向乔晴熙打招呼,婆婆已经道:“哎呀,大热的天,没有果汁怎么行?还不快去打了果汁来!”迁娴觉得自己竟然松了一口气,逃也似地进了厨房。

难熬的一天终于结束了,收拾过房间,迁娴只觉得比平日里更是累了数倍。还好,乔晴熙婉拒了婆婆留宿的请求,由付云霆送了去酒店,要不然这几天该会是什么样的情形,迁娴简直不敢想象。

隐隐地,迁娴觉得自己并不喜欢乔晴熙,可是为什么,她说不上来。怎么看乔晴熙都应该是一个惹人喜欢的女孩,漂亮、活泼、灵敏,可是……迁娴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老了,渐渐地有了怨妇的心态,对比年轻美貌的女子有了对抗的心理。

付云霆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他随手脱下自己的领带递给迁娴,淡淡道:“妈叫你下去呢!”

“哦!”迁娴顺手将领带挂起来,心里有些打鼓。

婆婆没有换衣服,还是一身深紫的丝绒衣裙,使她看上去又庄重,又华贵,比平日更添了几分威严与气势。见迁娴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穷人家的女儿就是穷人家的女儿!付家把她养尊处优地养了八年,还是一副畏畏缩缩的小家子气,今天更是在晴熙面前丢大了脸,竟然叫晴熙以为她是付家的保姆!付家有了这样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儿媳,以后还怎么在晴熙面前抬得起头来?还怎么在橡南立足?

心里一想,看着迁娴就得更是火大,不由揶揄道:“你做这么一副的样子,给我看呢?今天累着你了?还是委屈你了?”

迁娴早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知道婆婆不会有什么好话,可是听她一说,心里还是一沉:果然不出所料,但是她也无意再和婆婆争执什么,只好道:“不是,今天做的不太好,只怕没招呼好客人,心里有些难过。”

“你还知道呀?”婆婆大声道:“你瞧瞧你这幅样子,邋里邋遢的,那里有一点点女人的样子?我们付家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迁娴觉得很难过,哪个女人不愿意以光彩照人的形象示人?可是自己这几日忙前忙后,便是每天洗澡都是在忙完家事,照顾婆婆和丈夫睡了之后,才悄悄洗的!有一次都差点睡着,至今肩膀上还有磕在墙上留下的淤青。

当然,这也不能怪旁人,女人年长色衰本来就是无可奈何的,自然不能和青春少艾的女孩相较,可是这些年她在付家越发地沉默抑郁,性情的确不如往日,这还是要怪自己不能够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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