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觉得身后有人紧紧地尾随着她,白清清心中诧异,默默回头看去,却是没有见不着任何会动的生物,此时,夜深人静,街道两边的门宅都关的紧,整个街上就她一个人幽魂似的晃荡着。
缓缓地从袖口处滑落一把匕首贴着手腕,白清清转身走入巷子里头,闪身掠了进墙缝里,片刻,果真就见到一道身影显现,背对着她看了看两头的巷道,似乎有些诧异紧跟的人何故忽然消失不见了。
白清清只觉得这身影似曾相识,便见那人就要转过身来,她连忙掠了出去,尖尖的匕首抵向了那人的腰间,那人却是敏锐的感觉到了身后的动静,像是背后长了眼睛般,竟然反手就握住了白清清的手腕。
白清清却是在掠出来时已认出身影是谁,只是手上握着匕首还是本能的抵了过去,然后就被握了个正着。
兰陵王转过身来,白清清正好抬头地看着他。
兰陵王目光掠过白清清,瞟一眼白清清刚才躲藏的墙缝,那墙缝只有他两个巴掌般宽,那要多平的身材才能容得下,他黑黑的瞳光闪了闪。
看到兰陵王眼底的一抹促狭,白清清一脸无语,她束了胸,当然平的,她这身本就是男子装份,夜里若用女儿身行走,终究不太方便。
“你做什么?”兰陵王抬手取走白清清手上的匕首,收进了自个的宽袖里。
“你喝酒了?”答非所问,白清清两只眼睛下意识地瞟了眼兰陵王的袖子,对他收走了她的匕首,占为已有,她心里有点不舍,那是她多年来用各种药材一直浸泡着,养着的匕首,能试毒也能解毒,用在创伤上的能更加快的促进伤口愈合。
“恩…”兰陵王忽然握紧白清清的手腕,把她轻轻的拉进,眉间皱问;“你做什么?”
白清清的另一只手不知何时探入了兰陵王的衣袖里。
听他问,白清清便答:“帮你按按穴位,解你一身酒意。”
听了,兰陵王恩了声,把白清清抱了起来。
“干嘛?”白清清吓了一跳,便听兰陵王答:“回府。”
白清清怔了怔,钻进他兰陵王袖子里手欲要拿回她的匕首,摸了摸没摸到,她又往里摸了摸,再往左边摸摸,右边摸摸,兰陵王忽然低头,她便抬头,不想她抬的太高,竟是碰到了他的唇,两唇相贴,她惊得僵住,看入兰陵王深深的黑瞳闪过一丝诧异。
“哟,喝的是竹叶青?”他的唇齿还有余香,白清清别过脸,心有余悸地道了句。
兰陵王看看她,算是默许。
回了府上,白清清连连伸手打哈欠,待他把她放落地,她摆手道了句睡了,迅速转身踏进屋内,砰地关上门。
关上门后,白清清靠着门面静了静,锦屏拿着烛灯从内阁走了出来,唤了她一声:“王妃,你总算回来了,小公子已经醒了。”
听了,白清清连忙随锦屏走入阁内,便见床榻上白冰两条小腿夹着棉被,两只小臂膊摊开来,睁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皱着小巧俊秀的鼻子,半张着泛白的嘴唇,有一声没一声的抽噎。
瞧着白清清来到了床前,便哭诉:“姐姐去哪了,为何丢下我一个人?”
看看小弟弟,白清清便觉得肉疼,伸手抱起他软绵绵的小身子,白清清取出冰山雪莲,对他道:“有一点点苦,生吃了罢。”
“为什么要生吃?”一听到苦,小家伙蹭了蹭姐姐。
“生吃是大补啊。”白清清笑道,呵出一口白气净化掉冰山雪莲表层的凝脂,喂白冰吃下。
“不止一点点苦。”闭着眼睛咽下,小家伙抬起一条圆腿又蹭了蹭姐姐。白清清捉住他滑溜溜圆滚滚的小脚踝塞进被子里,笑着把他的小身子往被子里滚了滚,包裹的严严实实,说道:“一会要出汗,不准踢被子。”
被裹的动不了,小家伙乖乖躺着,噘着嘴,白清清伸手捏了捏他的苍白冰凉的脸颊,摊开手心贴着暖了暖,说:“小九,告诉姐姐,四哥哥怎么会带着你一起出来,还有是谁打伤你的?姐姐宰了他!”
白冰瞧着姐姐亮幽幽的眼睛看着他,他心有些发虚:“我闯了祸,四哥哥就说带我出门避一阵子。”
白清清很是讶异,白家势力遍布九州,白冰是闯了什么祸,至于要出门避一阵子。“小九杀人了?”
白清清继续问。“恩。”
“什么人?”
“登徒子。”白冰扁扁嘴:“我本在荷塘坐息背心诀,那登徒子也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把我脱光光的就扑上来,我止了心绝,便抬掌把他劈了,四哥哥过来瞧了瞧说是北周的人,怀疑北周潜伏了兵在南齐想攻其不备,决定去探个实情,还说我闯了祸,北周要是真的打进北齐来就是我引起的,要带上我出这趟门。”
北周早就想生吞了北齐,白清清想来,脸色一沉,点头再问道:“那为何会受了伤?”
“四哥哥与我出了门后一路往北行,中途果真在北下边城看到了营地,四哥哥与我埋伏了三天,发信号让我准备闪的时候,一人腾空挡了我的路,手里的长矛直接向我窜来,我心想不过就是一把矛,却不想生生被刺了个洞,害我功力失散,变回了四五岁的小孩子。”
“那矛上有十分利害的剧毒,你的身体当然受不住,幸好变回小孩的时候把毒封存了。”
白清清回道,瞧着白冰额前渗出的薄薄一层,细细的汗珠,取了帕子为他拭去,再轻声的道:“再睡会好么,醒来姐姐给你做好吃的。”
“我要吃烧鸡。”白冰说。
白清清顿了会,记得小时候和几位哥哥点了柴火叉了只鸡来烧,不想把整个房子都给烧了,连带着烧掉了她一抓头发,如今想来还觉得可怕,于是便说:“还是吃红烧鱼吧。”
听了,白冰直接呜咽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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