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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十二】上月的哀求

割掉了腐肉,鲜活的血肉便开始渗血,白清清连续从口中呵出缕缕白气,吐在伤口之处,便见渗血的伤口开始凝固成血块。

“好了,没事了。”白清清全身虚脱的扔了匕首便要去拿桌上的茶杯喝口水,只是那只伸向茶杯的纤细小手抖得利害,一颤一颤,完全已是虚脱的不成形。

救自己最小的弟弟白冰,白清清拼了命的护着,口中吐出几缕白气聚了她一身的功力,她这十几年吃尽的灵丹妙药,吸得的精华,修来的内力便是耗掉了一大半,往后若要再行使医术,她暂时只能全凭手法。

一只恍若透出淡淡寒气,冰肌玉骨的手,抬了起来,摊开手心,贴上白清清发颤的手背,轻轻握住。

白清清看向她的四哥哥,想起了以前冬天里,四哥哥总爱把她抓过来抱抱,那种忽然被他抱住的感觉,让她忽然全身一个激灵,冷啊!!

此时被四哥哥握住了手,白清清重温被冰块包裹住的感觉,笑了笑,她家就属她四哥哥的体质属水,到了寒冷的冬天,就跟结了冰似的冷,所以,如果在家里的时候,白清清如果见着四哥哥抬手伸向她,白清清的第一反应绝对是撒腿就跑,可是每回都会被四哥哥抓回来,熊抱在怀里。

“四哥哥干嘛老抓我来抱。”有一次白清清十分委屈的道。

“取暖啊。”抱着她的坏哥哥笑眯眯的道。

“四哥哥干嘛只抱我一个。”白清清欲哭无泪,投去白眼。

“大家都怕冷啊,只有小清清不怕冷啊。”坏哥哥眨着又无辜又漂亮的凤眼,把楚楚动人的小白脸贴向她,狐狸似的蹭了蹭。

白清清一下子就没了底气,从此乖乖的被四哥哥抱来抱去。

此时被四哥哥握住手,白清清忽然缓缓的感到一股冷流从手背渗入她的肌肤,流向血脉,她不禁一惊,四哥哥这是在渡她损耗的内力。

白清清正想把手抽走,四哥哥却是伸出了另一只手,拿过了桌上的茶杯,递到她的唇间让她喝水。

本能的低头喝水,白清清同时听着四哥哥对她说:“小清清,我还有件事要马上处理,你看好小九,我去去就回。”

听了,白清清抬起头来,目光落在四哥哥眼里,眼里淡淡的杀气,让白清清诧异,正想开口说话,便见四哥哥一阵风似地掠了出窗外,消失在纷纷的雪里。

白清清恍然间,忽听一把软软的似小兽的呜咽声传来,白清清猛的一回头,便见躺在软榻上的小弟弟白冰睁着一双水汪汪的黑眼睛,又长又卷的睫毛挂着一串泪珠儿,砸着苍白的小嘴哼哼的唤她。

白清清差点没心疼死,伸手将白冰抱起,小小的身体因为疼痛一直微微颤着,白清清不禁又呵了一口白气对准凝结的伤口吹去,小家伙便闭了眼睛躺在姐姐的怀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抽噎:“姐姐,我疼,你吹。”

“好。”白清清轻柔的顶着白冰的额头,呵气如兰,不一会怀里小小的身体便缓缓地止了颤抖,小手小脚软绵绵的卷着,似睡了过去。

锦屏从外头点了几样美食,回到厢房时,正好看见王妃抱着个小孩向她走来,轻声道:“回府。”

锦屏目瞪口呆的张了张嘴,一脸愕然的跟在身后说:“…王妃,刚点了吃的呢?”

“打包回府。”

听了,锦屏连忙照做,路上,一手提着食盒,一手撑着竹伞,两眼瞧着王妃怀里的小孩,已知是王妃家的小弟弟,便是忍不住想瞧,一张精致的小脸,白嫩嫩的,粉嘟嘟的,越瞧越着迷,忽然竟见王妃的小弟弟睁开眼睛来看了她一眼,亮晶晶的,黑漆漆的,那眼神似乎在说你干嘛一直瞧着我看?

锦屏吃惊地啊了声,白清清听声看向她,便见她满脸通红的垂下了头,白清清不解,看向怀里的白冰,小家伙闭着眼睛,兀自睡着。

回了兰陵郡王府,刚踏进大门准备往右巷内廊走入,白清清便听身后有人唤了她一声,白清清止了止步子,回身,便见上月从左巷口里走出来,向她迎来,扑通跪在她脚下一声不吭的磕了几个响头。

白清清也不言语,瞧着上月背上的包袱,便已是猜出她这就是要离开王府,她的手伤已无大碍,若回上月绸庄纺也没有什么不妥。

“王妃,上月一直想谢谢王妃救了上月,可是上月现在已经是个没有一点用处的人,不能报答王妃和郡王的对上月大恩大得,所以,若有来生,上月想跟随在王妃的身边,做牛做马都愿意。”

道来的话还是那么悲凄可怜兮兮,白清清听出上月话中有话,想着既然把她救了回府里,这会到也不会让她自生自灭的离去,便是淡淡的道了话:“到我苑里来。”

听了,上月低垂着头,跟随着。

回了梅苑,白清清把怀里的白冰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她走出去,坐在堂外的榻上,让锦屏把跪在庭外的上月叫了进来。

“说说吧,怎么忽然要离开?”白清清开口问来话,歪着身子有些平易近人。

上月跪着,垂着头落泪,久久没有开口回话,锦屏连忙凑过去低声催促:“你到是说呀,等会王妃不想听了,你不是白哭了。”

听了,上月身子一颤,这白哭说的真朴实啊,也只有锦屏这种没有心眼的能说的出来,白清清忽然抿唇一笑,心里明白上月为何不肯开口道话,想想这妮子心思还是藏的挺细,收着敛着,若能往好的地方着手,到也不至于是坏事。

白清清慢悠悠的想来,上月已是掂量着锦屏的那句话,声泪俱下地道来话。

原来白清清出门后,郑儿竟是把上月叫到了跟前,对她说:“你的一双手都废了,想必已是不能裁衣,上月绸庄纺你也已经没有资格在掌管,我会跟郡王说让我接管了去,再来,我本是想着那就你留在府上当个下人吧,可你这双残废的手应该连稍微粗重点的活都干不了吧,所以,不如这样吧,我给你做个主,你拿点银子,自行离去就是!”

“呸,她郑儿凭什么做这个主啊!”在一旁听着的锦屏忍不住叫道。

上月吓了一跳,却忽然觉得锦屏真好啊,自从被打断了一双手后,上月的那点私心早已经全没有了,再来得知上月绸庄纺因她与凤仙纺的事后,名誉扫地,生意冷清,她也没有脸面再回到绸庄纺,所以上月一心希望能在府里当个下人,安分守己,却不想郑儿连最后的退路都不给她,而是要她自生自灭。

此时,上月再看着锦屏给她使眼色,心中似乎有了什么动容,猛地抬头看向白清清,坚定的道:“王妃,求你给奴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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