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许浩伦那一发冲破云霄的爆裂借助着重力加速度趁着混乱冲破“皇辅”的防御命中“暮劫”的那一刻,呼叫不得回应的“皇辅”意识到情况不对赶紧向后跳开同时在自己身前大约半米的距离处朝着“暮劫”的方向重新展开了能量盾,因此他最终只是被爆炸所产生的气浪掀翻了个跟头,却并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
虽然精心设下的连环局没能连同“皇辅”一齐剿灭着实令我感到可惜,但“暮劫”一死我们的危险也总算是得以解除。就如同许浩伦所分析的那样,慎重老练的“皇辅”绝不会在“暮劫”阵亡的情况下为了替他报仇而冒险孤军奋战。几乎在魔眼宣布“暮劫”阵亡的那一刻“皇辅”便转身朝着郊区的方向逃去,丝毫没有一点恋战的意思。
见此状我开始犹豫要不要继续追杀他,毕竟要除掉他此刻无疑是最佳的时机,而如若不除日后必成大患。许浩伦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他按着我的肩膀摇了摇头说道:“不可不可,我们教会当中有两个被定义为不可追的人,其中排头的就要数‘皇辅’。他的每一场模拟战役我都有看过,凡是去追杀他的人从来都没有好下场,不是被地雷炸死就是被他逐个分离歼灭。在他逃跑过程中一定会设下陷阱,风险太大不值得我们去尝试,现在我们要做的是争分夺秒争取在教主赶来前解决掉‘铁面人’赢取此次试练的胜利,而在这段时间里‘皇辅’可以说是无法作为的,他一定会先找个安全的地方等第三批援军到来,因此我们可以暂时忽略他的存在。”
当“皇辅”逃窜过程中接近许浩伦的影兽身边时潜藏的影兽朝着他射出了一发箭矢,放箭的一瞬间又立即补上了两发火药圆规,但在刚才吃了背后一暗器后始终保持警惕状态的“皇辅”很快便注意到了影兽的偷袭并巧妙地化解了这一系列的攻击,随后毫不停留地继续向着远离市中心的方向赶去,很快便消失了踪影。而许浩伦的影兽也并没有继续追赶的意思,在偷袭失败后它便马不停蹄地朝着本体所在的方向赶去。
很快影兽便重新回到了许浩伦的身边,虽然已经得到了完全实体化的能力,但与主体分离了太久仍然令它显得十分“疲惫”,身上的色彩也仿佛褪掉了一层般变淡了不少,再这样下去恐怕它又会变回那个半透明状的不知名物体了。
“好了。‘人’都到齐了。”许浩伦清点了一圈后,再次凝视着那座阴森恐怖时不时传来诡异哀嚎声的古堡说道:“走吧,是时候见识一下所谓的‘红莲’了。”
很快我们便不自觉地跟着许浩伦的脚步迈向了那座阴气笼罩的古堡,每当我凝视着那座古堡时总感到一股深深的寒意从脊梁骨上升腾上来,就仿佛能够亲眼目睹这里曾经发生过的血腥革命——攻占巴士底狱——以及听闻到那些受到严刑拷打甚至惨死在古堡当中的政治要犯所发出的嚎哭声。如果可以的话我一步也不想踏进这个鬼地方——至少不是现在,也不该是这个世界。
每当我靠近一步心里的不安感便上升一分,不知为何我的内心深处似乎对那个地方有种极度诡异的排斥感,之所以称之为诡异是因为连我自己也弄不清楚究竟是种怎样的感觉正左右着我那敏感的神经——我想那应该是由好几种复杂情绪所组合在一起而形成的一股极端压抑且不安的状态,这种感觉我只经历过一次——那就是第一次直面许浩伦的时候。
“嗯?”持握着法杖的苏惠敏突然停下了脚步,面色凝重地盯着古堡看,就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虽然这里已经没有多少能够称得上是寻常的东西了。
“怎么了苏小姐?”一直走在前头的许浩伦见状也停下了脚步,一脸奇怪地望着苏惠敏问道。
“我侦测到了一种很奇怪的生命迹象,它们身上所具有的能量涌动十分诡异。我能清晰感应到它们身上的强大能量,但却侦测不到这股能量的载体……就好像……”许浩伦停顿了片刻,似乎是在思索着一个合适的形容词。
“是不是感觉像幽灵一般?”许浩伦根据她的描述替她猜测道。
“嗯……差不多那个意思吧……”苏惠敏又思考了片刻,随后下定义道:“更准确的说,应该像是种生存在虚空中的生物,至少与我们不属于同一个次元。”
听她这么一讲我本就有些担忧的内心不由得更加混乱起来,我对次元的概念并不是非常了解,我只记得有人说过动画片中的虚拟世界属于二次元,而我们所生活的空间被称为三次元,至于具体依照什么条件来进行划分我就不得而知了。
假设我暂定苏惠敏所说的次元间的不同就如同动漫和现实世界间的差别的话,那么不管来自那个次元的生物究竟有多强大,他们都是没有办法对我们造成实质性的攻击的。就如同看一部动漫,即使里面的主人公再怎么神通广大,他也不可能打穿电视或者电脑屏幕直接将招式作用在你身上,他们唯一能做的只是通过恐怖的剧情对你的心灵进行冲击。因此如果假设成立的话进入巴士底狱后我们反倒等于会变得安全不少,然而我并不相信这个世界所充斥的一切会按照常理出牌,特别是在魔眼将本次试练的核心“人物”设定在巴士底狱的情况下。
许浩伦听完思索了片刻,随后却不以为然地笑了笑,伴着半开玩笑的语调说道:“奥,那可真是妙趣挡不住。”经他这么一说紧张的气氛顿时便缓解了几分,至此我不得不佩服他的那股精神——当一个人真正看淡生死之后所透出的乐观和豁达开朗,以及对未来的无所畏惧。
很快我们便来到了巴士底狱正门的门口,虽然我不太能理解为什么非要走最有可能设下重伏的正门,但许浩伦却坚持说要兵不厌诈——以他的判断魔眼早已将我们定义为绝不会走理论上最危险的正门,因此若我们反其道而行偏偏走正门则反而可能避开最凶险的入口。虽然我对心理学并没有过多的研究,但这种心理博弈终归是有风险的,何况许浩伦这次可以说是在“跟天斗”。
不过我也并没有阻止他的决定,毕竟不管哪个门都注定会有风险,还不如选择相信许浩伦的判断,总比随机选择要强些。
“准备好。”许浩伦一手持盾另一手握在了门把手上,而站在他旁边的影兽也手持一柄类似伞状的不知名长兵器挡在我们身前。苏惠敏则紧紧地握着法杖,法杖上端此刻正环绕着一丝冰晶——看来她的冻结术也已经准备就绪。而我自然也不必说,此时的我早已拔出战刃全神贯注地盯着许浩伦的动作,随着他手掌的扳动我很快把目光转向了渐渐敞开的门缝中。
“吱——咿咿咿咿呀哒——”当门敞开的一瞬间我感受到一股强劲的阴风穿堂而过,风中掺杂着尘埃的气息。那呛鼻的气味就仿佛这座古堡已经荒废了上百年一般。
而最为诡异的事情直到我们踏进这座充斥着陈旧与血腥气息的古堡时的那一刻才真正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