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该怎么叫你?还是小敏子吗?”殷祥探头盯着我,俊逸面容上带着捉弄的表情。
“方如蓝。”反正他们也听见楚敏喊我‘如蓝’的,至于姓,还是用我原来的。
“哦——那就是‘小篮子’了!”看到我杀人的眼神,他掩面而笑,四爷也不禁轻笑出声。什么‘小篮子’,还‘小筐子’呢!不过,被他这样一逗,沉重负罪的心情到是轻松了许多。
“小篮子——哦———方姑娘家居何处?”殷祥抱着双臂带着痞痞地笑意靠在车厢上。
“北京。”反正他们遇到我时离北京不远。
“那又为何你一个姑娘家在外游荡?”
是闯荡江湖、游历中国好不好!朝他翻个白眼,“什么游荡,难听死了!是游玩,增加阅历!”
“哈——哈哈!”殷祥夸张地笑着,正欲开口,一个冷冰冰地声音插道:“只怕是离家出逃吧!”
闻言瞅他一眼,正对上他打量探究地眼神,心里一惊,“你怎么知道的?”
猛的把嘴一捂,恨不能把舌头咬掉,有我这么笨的吗,这不等于告诉别人自己是离家逃走的吗!
四爷嘴角一扬,殷祥也一付了然的笑,眼里闪着调侃的目光:看吧,不打自招!
四爷抿了口茶,缓缓地说:“从你第一天上车,被人迷晕劫了钱财还哭得一塌糊涂,可见你涉世不深;从你没有喉结,又不愿和阿进住一间房,可见女扮男装;从你双手白净,为人态度不卑不亢,可见养尊处优;从你知道我们是朝中之人,又被他人拆穿身份后,就竭力躲避,可见有不可告人的苦衷。一个十几岁的闺中女子孤身在外,还说什么流浪、游玩,不是离家出逃是什么?!”
一席话说得我——两眼蓦睁、小嘴半张,厉害!佩服!这家伙别看不言不语杵在那,原来早把我看穿,他的眼睛是X光吗?“那你为什么把我留在身边?”
“原以为你是别人安在爷身边的眼线……”他斜眼扫了我一下,带着不屑,那意思是说:高估了你。切!
“那你们现在是去哪儿?”既然不把我当奸细,就没必要扣留我了吧?!
“当然是回京交差!”殷祥看白痴似的瞅着我。
“什么?回京?”我一惊,急得蹦站起身,那这么多天我不是白跑了?
“你家有老虎吃你不成?逃家这么多天还不敢回!”殷祥把脸凑上前,不理他,我扭过头看向四爷。
“四爷,反正你也看出我不是什么奸细眼线,你就让我和你们就此别过吧!总之,北京我是不能回去的!”现在回去,还不知道会有怎样的烂摊子等着收拾呢,是被强压去选秀,还是按抗旨逃婚咔嚓掉呢?都不要!
没料到,他爽快地答道:“行啊。”
行?!我欣喜若狂地看着他冷峻的脸,哇——越看越觉得他是如此之帅噢!帅哥的心就是怜香惜玉、悲天悯人、拔刀相助、救人危难……
“把欠得钱结清了,随时能走。”他面无表情地吐出一句话,殷祥憋着笑发出闷闷的声音,我差点喷血,他还真有说冷笑话的潜力呢!
“八天的住店钱、看大夫抓药,还有你这身衣帽,吃饭的钱就不算吧……共计四十两,另外,这个月你一直在休养,不能算工钱,拿来吧。”他把手一伸。
“你……你……”我气得颤起来,如果眼神能杀人,想必他的身上已是千疮百孔。扭过头,我把手伸向殷祥,他诧异不解地望着我,一付茫然。
“你上次要给我的钱袋呢?”他不会忘记有这回事吧?
“啊?——”他一愣,转而夸张地大笑起来,“哈哈——哈——真有你的,你以为爷现在会给你吗?”
“你原本就打算救济我的不是?现在我用的上也不迟啊!”皮厚的跨前一步,摊开手,殷祥一手抚摸着下颌思索了片刻,黑眸闪过一丝诡异,接着嘴角一挑——笑了!只是,笑得我心里隐隐不安,四爷倚靠在车厢打量着我们。
“爷可以把那袋钱再给你。”这次我没那么着急欢呼,果然,他又说:“那样你就能还了四哥的欠债,拿回你的卖身契,只是,你要给爷立个契约,钱总不能白给你吧?你得给爷当丫头,月钱我比四哥给的多,每月二十两,还清欠债就银讫两清,当然,不包括额外花费,像什么住店、看病、买东西……”
“啪——”一个茶碗飞过,算他避得快,茶碗跌落在软凳上,茶水散洒在他的月白色长袍上。
“胡闹!”四爷斥责道。
“爷——怎么了?”阿进撩帘探头问。
“呵呵……”殷祥站起身,抖抖衣袍上的几片茶叶,“没什么,没什么。”
阿进识趣地缩身退去继续驾车。
“原来你不想要啊!不想要你就说嘛,你不说爷怎么知道你不想要呢,总不至于你不要爷还逼着你要不成?!”我发现这家伙真有当唐僧的潜质,殷祥看着我抓狂的样子,歪着嘴角调笑,“原来你愿意跟着四哥哦!”
“好了。”四爷黑眸轻闪,“七弟,别再耍她了。”
殷祥挪动到我身边坐下,“你总有个原因不回家吧,逃什么呢你?”
“逃婚!逃什么!”我没好气地鼓着嘴,当初怎么会觉得他是绅士呢,快成痞子了。
“啊?”殷祥吃惊地张着嘴,四爷一怔,转而又是漠然,迟疑了片刻,殷祥还是问道:“为什么呢?是对方的人品或家世不好?”
沉默了一会,我坐到原先殷祥坐的地方,避开茶水浸湿处,垂下头,“人品,不知道。家世……应该是好的,不,是很好!”
“那就是你和他有过节?”殷祥插了一句。
“我都没见过是圆是扁,哪来的过节?”
“既然不愿意,退了婚便是,何必闹得离家这么严重。”四爷的话令我哭笑不得,“退不了啊,就是退不了,才只有逃!”
“那你总有个原因逃婚吧?”殷祥疑惑不解的继续追问。
“什么原因,我不认识他——怎么和一个陌生人成婚?”这是个原因,还有就不能明说了,总不至于告诉他们我是待选的秀女,不愿卷入未来的三妻四妾争风吃醋里吧。
“有几个人成亲前不是陌生的啊?”殷祥很是奇怪的望着我,四爷也蹙起双眉。
“那是你们的想法!”古代的愚人,“没有感情基础,怎么能夫妻恩爱?结婚是一辈子的事,如果两个人没有爱,即使努力坚持一段时间,又怎能做到此爱绵绵无绝期?更何况彼此陌生,又如何能相知相守一生,我要的是,彼此了解,相知、相惜、相爱,才能相守,而不是……”
我嘠然闭口,惊讶地看着面前两位瞠目结舌的古人,连四爷万年寒冰的脸上也透着诧异万分,我才后知后觉自己的这翻高谈阔论,早背离古代女子要遵从的妇德十万八千里,尴尬地摸摸鼻子,“嘿嘿……我瞎说说……其实是……我太小了……”
然后,我再也不敢胡言乱语。
晚饭时分,马车停在一个小镇的客栈。
这一晚,我又增加了二两银子的债务。想到这,我恨恨地盯着债权人,恨不能咬一口解气。那家伙到是悠然自得品着茶,根本不扫我一眼,我使劲咬着手里的包子,只当是在咬他,殷祥看着我的举动,好笑的摇摇头。
阿进从客栈外走进来,“两位爷,车马已套好了!”
四爷搁下茶碗,站起身朝门外走去,突然扭头对我说:“你快点!”然后和殷祥并肩步出,阿进瞄了我一眼,紧随而去。
狼吞虎咽吃下三个包子,喝完稀饭,叫来小二要了张油纸把桌上剩的三个包子包起来,塞进棉袄,出了门。一阵寒风刺骨,紧紧狗皮帽子,缩着脑袋走向马车。
今天还真是冷,一贯温暖如春的车厢里也寒意阵阵,我缩成一团,可那两位爷却浑然不觉。许是办完差事,两人比来时轻松许多,这会竟然在下棋,真会享受,出门居然还带着棋。
天色浑浑浊浊,像蒙了一层灰,看看路边尚未化尽的雪,会不会又要下雪啊?自小就喜欢下雪,生在长江沿岸难得有几场大雪,何况现在暖冬现象越来越严重,冬天能飘点小雪花就不错了!
“爷——看天色怕是要下雪了!”阿进在外面喊道。
殷祥站起身,跨步一掀门帘,一股冷风钻进来,冻得我直哆嗦。
“咦,已经进山了啊!”殷祥看看外面,“车赶快点,赶在变天前出山!”
“是!”阿进应声道。
我看看窗外,果真已是怪石林立,山峦叠嶂,四周幽静的只听见马蹄踏路及车轱辘压过的声音,心不禁一惊,“这……这是上次遇到土匪的那个山?”
“嗯。”殷祥坐回位子上,突然像想到什么。扭过脸对着我:“你怕啊?”
“不是!不是!”我掩饰着,但心里却真的不踏实。
没过多久,这份不踏实被应征。
“爷!下雪了!”阿进粗犷的嗓门喊起来。
四爷皱起浓眉,殷祥起身跨步撩帘而出,我按捺不住地探头望外——
莹白的雪花飘然洒落,满山满眼都是飞舞的雪花,呼呼的寒风吹起,袅袅婷婷的飘摇着。
“十三弟——得赶在大雪封路前出山,否则就出不去了!”四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嗯,阿进,赶快点!”殷祥说完转身回到车里,我也无奈地退回原位,心里却急切地欲与雪来个亲近。
车速明显急起来,但毕竟是山路,速度有限,再加上场雪尚未化净,路冻较滑。殷祥有丝焦急,收回探向窗外的目光看向四爷,“四哥,只怕这场暴风雪来的太急,山路难行。”
四爷沉默了一会,“如果真是不行,就找个稳妥的地方停好车马,雪天山路极滑,安全为主!”
“嗯。”殷祥站起身,大步走到门口掀开帘子,外面已是白茫茫一片,呼啸的山风夹杂着雪花吹进车内,“阿进,车驾稳了,如果不好走,就找个地方停下来!”
“爷,奴才明白!”阿进恭敬地回道。
车厢里一片沉默,我也没有先前赏雪的心情了,谁愿意被困在雪山里,我忿忿地想:这山——果然与我犯冲!
“爷!”不一会,阿进在车外喊道:“路被雪封了,辩不清!”
殷祥起身撩帘而出,只听他的声音在车外响起:“现在下山路滑又看不清,找个背风的地方把车马停好!”
“是——爷!”停顿了一会,又道:“那日来时,奴才注意到这附近有间小屋,把车停到那行吗?”
“行!”殷祥撩帘进了车内,只这片刻时间,他的头上、眉毛上、衣服上已落满洁白的雪花,他拍拍身上的雪,“四哥,看样子,这雪一时半会停不了!”
“嗯!”四爷蹙起双眉,“你再出去,把氅衣穿上,仔细冻出病!”虽是责备的语气,却透满关心。
“知道了!”殷祥转过身对我指着靠近车门左侧的架子,“你在架子中间那个包袱里把两件氅衣取出来。”
我依言走到架子旁,最上排放的是各色各样的瓷瓶、陶罐,高低粗细不等,我知道这里有药、茶叶、蜂蜜、香料等等,中间的架子塞满几个包裹,是他们的换洗衣服。摸到一个较大的包袱,捏起来较厚实,抽出放在小桌上摊开,果然是一黑一灰两件氅衣。即使不懂质料,也能看出这两件氅衣价值不菲,黑色的领口袖口镶着貂皮,难得的是黑底的貂皮上密布的却是白色的貂毛,手轻轻一抚,如黑底银针闪闪。灰色的领口、袖口也围着貂皮,却是清一色的灰毛,不夹一丝杂色,触之柔若无物。正在我贪婪地摸着两件貂皮大氅时,阿进的大嗓门响起来:“爷——到了!”
搭着阿进的手臂我笨拙地跳下马车,果然如阿进所说临山一座小屋,阿进说是山中猎户打猎备用的,呵着双手,看着银装素裹的山峦林木,分外妖娆,晶莹剔透。踩着脚下松软的白雪咯吱——咯吱,心情又雀跃起来,张开双手去接天空飘舞的雪花。
“你是不是不准备进来?”一阵冷喝打断了我的陶醉,这才发现,殷祥和阿进早已进了屋里,四爷站在门口皱着眉头,我吐吐舌头,他看到我的举动,深幽地黑眸一个闪烁,很快。
经过一番打扫,凌乱的小屋整洁了几分,燃起的火炉驱散了屋里潮湿阴冷的寒气,屋子虽小,却隔了里外两间,里间的炕上居然还叠放着棉被,墙壁上挂着弓箭,外间摆着简陋的桌椅板凳,靠墙一角码着干枯的树枝,一个藤架上摆着几个锅碗、一截烛头和火折,看来果真如阿进所说是山中猎户用以备不时之需的。
能干的阿进已把接的雪水煮开沏好茶,我打扫好里间出来,就见两位爷坐在桌边品茶聊天。切!果然是剥削阶级,就知道奴役欺压我。
“你去接点干净的雪水来做饭!”阿进转身看见我忙完了,塞个锅到我怀里。这个死阿进,你不知道被压迫阶级应该统一起来反抗压迫阶级吗?!
开门走到屋外,不禁低呼——好个银色的琉璃世界!皑皑白雪覆满山头,沁凉的冷风飘然掠过,迎面飞舞的雪花调皮的吻上我的脸、钻进脖子里,嘻嘻!我放下锅,伸手去接,凉凉地落在手中,倐——没了,只留一滴水珠。一阵呼啸的寒风吹过,冷得我哆嗦起来,还真是冷!匆忙捡起地上的锅,捧接些干净的雪。
端着盛满雪的锅跑回屋里交给阿进,我呵着红通通的双手。
“快把头上的雪打掉!”殷祥递给我一块帕子,我接过胡乱拍打身上积洒的雪。
“坐到炉边暖和暖和吧!”殷祥示意我坐过去,四爷没有吭声,我依言坐到火炉旁,把冰冷的双手伸近烘烤。
不一会儿,阿进已做好雪水面条,香气四溢。我突然记起早上我吃剩的大肉包,不禁感叹自己未卜先知、神机妙算!从怀中取出油纸包的肉包,他们三个都愣住了。
“嘿嘿——”我得意地笑起来,找了几个树枝,把包子架好放在炉上翻烤。
等两位封建主子吃好后,我和阿进各自拿着碗捞剩下的面条,希哩哗啦吃完面条,我的肉包也烤好了,“呼——呼——”我吹着烫手的包子,左手抛到右手,“还有谁要吃?”
没人理我,我逐一看去,四爷没表情,殷祥挑着眉,阿进直接说:“你都吃了两碗面了,还吃啊?”
不知道我正在发育长身体啊!我没好气地送他个大白眼,“没人要,我就全包了啊!”一口要下去,香甜爽口,满嘴流油啊!
“没见过哪个姑娘家像你这么能吃!”殷祥一边摇着头一边笑起来。
困在山中小屋,无所事事的我趴在窗口,凝望着屋外的鹅毛大雪。阿进伺候完四爷进了里屋的炕上休息后,自己坐在炉边打着盹。
听四爷和殷祥说,即使现在雪已停了也不能走,一则天色已晚,山路难行,更何况是积雪的山路;二则天色灰暗,恐怕还有暴风雪,所以,今晚只能留宿在这里。
天色近黑时,天空果然又飘起鹅毛大雪,有雪银白色的光辉,夜色也不那般黑。
晚饭还是阿进做的雪水面条,殷祥又命阿进从车上取来一坛酒,说饮酒祛寒。
拿了几个碗,我给四爷和殷祥斟满酒,殷祥让我和阿进都坐下,推辞了会,直到四爷发了话,我俩才坐好。殷祥命我给阿进斟上酒,然后叫我给自己也满上,我急忙摆手,“我不会喝酒——不会!不会!”
“少喝点,祛祛寒!”殷祥抢过我手中的酒坛,把我面前的碗倒满,“反正在山里没得去处,喝多了睡觉!”
我痛苦地看着面前的酒,倒不是怕喝多了,他们会对我怎么样。近一个月的相处,能感觉到四爷虽然看似冷酷,却不是恶人,殷祥更是善解人意、乐于助人的大男孩,阿进也是忠于主子的厚实人。我只担心自己不胜酒力,喝醉了不知会闹怎样的笑话。
“噗——哧!”殷祥看着我痛苦不堪的模样笑起来,“你不会是狐狸精吧?担心喝多酒原形毕露?”
我飞了个眼刀给他,他哈哈一笑:“来!今日被雪困在山中,也算有缘,干!”他豪爽的向四爷、阿进和我示意后,一昂首喝了大口酒。
四爷、阿进随后都抿了口酒,然后都把眼光投向怔坐着的我,我苦笑了下,这些古人干嘛喜欢有事没事喝酒啊?端起碗,轻轻抿了口,辣得嗓子眼火烧起来。“咳——咳——”
“哈哈——哈!”殷祥看着我狼狈的样子大笑,四爷的嘴角也扬起来,阿进嘿嘿地憨笑着。
我不服气的端起碗,不就是喝酒嘛!再抿一口,还是辛辣,但比刚才好多了,我高抬下巴示威的看着殷烨:小样儿,还以为我怕啊!
不错,有胆识!他回我个眼神。
谁怕谁!再来?我端起碗示意。
来啊!他大口喝干碗中的酒,转过空碗洋洋得意地挑着眉。
“我……我可喝不完!”我泄气地嘟着嘴。
“好了!”四爷摁住正准备说话的殷祥,“她一个女孩子,怎么和你拚酒。”我抛了个感激的眼神正对上四爷幽深的黑眸。
殷祥淡笑不语,阿进把他的碗又斟满,这次他也没再喝得那么急。一来一去,虽然我碗中的酒尚存一半,却已觉面红耳赤、火烧火燎,老是忍不住的笑,对阿进笑、对殷祥笑、对四爷笑,还老是想说话,想让他们都听我说话,撅着嘴不乐意地打断他们:“你们别老说这些没劲的,我……我给你们唱首歌听!”
阿进诧异的看着我,殷祥拍手大叫“好”,四爷深遂的黑眸紧盯着我。
我晃晃悠悠站到板凳上,感觉像登台表演,看着台下的三个观众,开口高唱:
漫漫长路远冷冷幽梦清
雪里一片清静
可笑我在独行要找那天边的星
有我没梦作伴不怕伶仃
冷眼看世间情
万水千山独行找我登天路径
让我实现一生的抱负
摘下闪闪满天星
俗世翩翩少年歌一曲
把心声写给青山听
我要发誓把美丽拥抱
摘下闪闪满天星
崎岖里的少年
抬头来向青天深处笑一声
……
看看四周陌生的土墙,挂着蜘蛛网的屋顶,再摸摸身上盖得旧棉被,抓头想了半天,才明白是山中小屋的炕上,怪不得一夜硌得腰酸背痛。掀开被子,还穿着昨天的灰袄裤,猛的坐起,头跳跳的疼,这才记起昨晚喝酒的,好像还唱了歌,后来又是怎么睡到这来的就不清楚了。
呀!这唯一的床让我占了,那两位爷怎么睡的啊?听到外面低声说话的声音,他们三个已是早起了,心中一阵暖意,这两个封建主子还挺绅士的。理理凌乱的发辫,撩起相隔的门帘进了外屋,绽开甜美的微笑:“早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