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国整个境内被秦岭横穿而过,山脉纵横。城外矮黄的村落之间都有片片的山林点缀,山林像是一条绿色的裙摆漂浮在田地间,衬得天气开始有点温湿,闷热几天的河南国边城开始有要下雨的迹象。
在河南国边城通向河南国腹地的一条官道上有两个人在马哒溜溜的骑马奔着,前面一个像是受了什么心伤,低着头也不看路,任马由缰;后一位昂着头也不管前面那位,自己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对奇异组合正是燕天和醉酒汉子牛二。燕天从孙平那里知道了自己猜想一路自己亲生父亲是谁的答案,虽有高的期望,但是没有想到是如此激烈的一个说法,索性在孙平先生处住了一晚,但是早起见到孙平先生,却是和来时一样平静的说话,好像之前提起的这个让自己一宿没有睡着觉的回答是一场自己梦里的片段,吃完早饭,离开小村庄,自己倒有点回不过神来。
牛二却是在外粗内细的汉子,住在孙平家,不知道怎么的变得滴酒不沾,他知道自己的老搭档孙平是不会做没有意义的行为,只是这个轻松平淡的对燕天解释和对待方式使自己很迷惑,不知道一向布棋谨慎的孙大先生的埋伏点在哪。
“你们两人怎么现在才到,我等你们半天了”
一个满含怒意的声音响起。
燕天惊异的抬起头,目瞪口呆的看着前面,前面是一片高高蔓草的大草地,草地上立着一个小孩,他穿着儒者开襟长袍,端如一个小大人一般,可是一开口就露出了一身的儿童稚气。
燕天还未说话,牛二却反应过来,指着小孩就是一吼“在孙老头家,你就对我耍棒,小毛孩子你还追到这来了,爷我昨天的气还没有消呢?”说完一牵马绳,骑到小孩身边,一个大提手,让小孩头冲下,把小孩提在手上,伸出右手对着小孩屁股就是几个大拍手,打起来声声作响,牛二开心的哄笑,小孩见反抗不过,也不呼喊,只是倔强的绷着嘴。
“啪……啪”“噗”
只见牛二一丢手把小孩甩到草地上,用手袖不停的擦脸上满满的黄尿,燕天也是忘了之前的愁怨,看着牛二狼狈的样子哈哈大笑,牛二见到燕天幸灾乐祸的笑,生气的瞪向小孩,小孩已经自己站立起来,一身的草头,长袍有点发摺,回瞪牛二道:“莫欺少年小”。俨然没有为自己刚才尿牛二一脸二感到不好意思。
“褚弘,你怎么跟过来了?”燕天止住了笑声,紧声问道。
“孙叔让我等你在这,让给你带个话”
牛二听到这个一愣,觉得孙平让褚弘小孩带来的话就是自己思索很久不得解的答案,禁不住抢断道“小毛孩,孙老头让你带什么话了?”
褚弘斜眼看了牛二两眼,像是不屑和他说话似的瘪瘪嘴,转头对着燕天说道:“孙叔说,你如果有什么拿不定注意为难的事,你可以过来找他。”
燕天听到这话有点癔症,不知道这个给自己一个惊的孙大先生有什么可以为自己解疑答惑的,对于这种承诺不是很放在心上,只是又见到小褚弘,自己抑郁的心情好多了,摸摸小褚弘的头,告别的敲了两下,“替我谢谢孙先生”说完扬手鞭马,飞奔起来,牛二听到孙平让小褚弘带话表明了立场,立马高兴起来,见燕天走,也不在捉弄小褚弘,紧跟就走。
“不要走,还有我,带上我一起走”小褚弘立在原地,长袍拖地,高声喊道。
燕天一个勒马,打转又奔了回来,“你也要跟我走”
“恩,孙叔让我保护你”
牛二嘻嘻一笑,嘲笑褚弘道:“用什么保护燕天,撒尿神功么”
小褚弘整整衣容,先是对着燕天和牛二深深一礼,侧身背手,装作高深说道:“能保护人一生的不是武力,是思想智慧”
燕天笑着问道:“所以你就穿成这样”
小褚弘似是被燕天戳中死穴,知道现在衣着不符合自己的性子,脸红红的笑声答道:“是孙叔让我穿成这样的,勉励我做个智勇双全的人”
“既然是孙先生的话,你还不上马”
燕天也是极喜欢小褚弘,牵马到小褚弘的身边,请他上马。
小褚弘一个高蹦抱住燕天马的脖子,借势刚欲抬腿上马背,却是打着圈的向下滑,眼见上马功亏一篑之时,一只手用力一拍他屁股,小褚弘顺劲坐在了燕天的前面,和燕天同乘一马。小褚弘脸又有点红,知道又是牛二拍了自己的屁股,低着头抱着马脖,也不看一脸坏笑的牛二。
牛二见小褚弘没有理会自己的玩笑,也不计较,一扬鞭子,自己先奔向前去。燕天见状看了小褚弘一眼,嘱咐他坐好了,腿夹马腹赶了过去。
赶了几鞭子的路,官道就开始像是开锅的水一样,连天气都是滚烫。牛二已经一晚上没有喝酒,嘴一干就更容易渴酒,心里似是被火烧着了一样难受,见到路边一个村落高杆上一个酒字,像是见到了亲娘一样亲切,把燕天和小褚弘拉的远远的,牛二策马奔腾的世界中就剩下那一个酒字。
燕天也是远远的看到了小村庄外面高高飘起的酒字,他和牛二待在一起有段时间,顿顿一斤酒的培养,把燕天的肚子里也养出了一对小酒虫,看见个酒字,虽不如牛二火烧火燎,但是他心中也是干痒难耐。
在小村庄酒铺边,燕天下马,绑马绳的时候,小褚弘自己从马背上跳了下了,小褚弘见燕天还在栓马桩上绑马绳,自顾自的摘起自己身上的草头。
绑完马绳,有点酒虫发作的燕天拉起小褚弘就往酒铺里边走,看到牛二正在一个角落里搬坛豪饮,也没有理会店老板,径直带着小褚弘来到了牛二这桌,席地而坐,见到自己位置的桌子上有个大坛,也不客气,搬起来自己“吨吨”的也喝起来。
小褚弘见到这两人的喝酒一个样,心中却记得孙叔对自己的嘱咐,他借平展自己宽袖皱褶时,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四周。
牛二选的这桌在整栋酒铺的最西头,见来时燕天没有注意,他们这桌外面几桌都是坐满了身着紫红紧身衣,蒙紫红纱巾的持剑壮汉,三三两两的座位把持着这间店铺的各处利害要处,不似平常的军阀营兵,倒如是一群紧行待旦的刺客。
忽然小褚弘用手捅捅喝饱擦嘴的燕天,也不知声,用眼神示意燕天想他的右方看,燕天疑惑的跟着小褚弘的暗示看过去,看到一个铁制的一个牌子挂在一个离他们很近的壮汉腰间,是壮汉在两个手撕鸡肉,错身露出了这个铁制的牌牌。燕天仔细一端详,发现壮汉腰间的这枚铁牌牌和自己怀里的一枚铁牌牌样式差不多,自己怀里的这个铁牌牌就是在南阳城外黑衣人埋在窗台下面的那个神秘东西,燕天也曾自己琢磨过这个铁牌牌是做什么用的,怀里的这枚铁牌牌只是一面有个青龙图案,一面是一座宫殿图案。
燕天发现隔壁桌壮汉腰间的这枚铁牌牌露出的这面也是浮刻着一个相同的宫殿,他突然想看看另一面是不是和自己怀里的这枚一样也是一个青龙图案。小褚弘看着燕天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隔壁桌壮汉腰间的铁牌牌看,自己眼珠开始转起来。
“呃…呃”
牛二是喝饱后连着几个酒嗝打起来,倒也有英雄的起势。
这几个酒嗝把隔壁一桌中的其中一个人惊了一乍,失手把杯中的酒打翻了,那人火爆脾气一上来,顺手拍起桌子,就要拔剑过来找牛二的晦气,那人边上的人急向他瞪眼,暗示他不要多生事端,那人顺从的又坐了下去。牛二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接着喝起自己的酒。他好像是无意似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北边那桌。
牛二座位的北边那桌有个黑脸壮汉从牛二进门就一直在看着牛二,这位黑脸壮汉时而看看牛二时而看看燕天时而又看看小褚弘,只是这位黑脸壮汉一群吃饭衣服颜色一样的紫红壮汉中坐着不是很显眼,小褚弘和燕天都没有发现黑脸壮汉在看自己。
黑脸壮汉被牛二看了一眼,知道自己被发现了,猛的低下头,用手撕着面饼吃,喝了碗水,没吃别的菜,就擦擦手,对着身边的人低声说了句什么,身边的人立刻放下自己的面饼,整理起一下黑脸壮汉桌前的干粮,其他壮汉见到他在收拾黑脸壮汉桌前的干粮也不在吃食,默契的收拾起自身东西,齐刷刷自发的向外边走去,不一会外面响起一阵轰隆远去的马蹄声。
燕天有点好奇,自己在拴马桩也没有见到除了牛二外的马匹,一下冒出这么多马蹄声来。燕天胡思乱想间没有注意到小褚弘刚刚又坐回了自己身边。
小褚弘似是很得意的样子,在桌子下面用手拍拍出神的燕天,燕天下意识的用手过去一摸,发现摸到的不是小褚弘的小手,却似是一片冰凉的铁片,燕天低头一瞧,竟是他之前见到隔壁桌壮汉腰上挂着的铁牌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