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流苏猛地怔住,大哥他是怎么知道的,瞧着语气,倒是十足的肯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但又一想想,大哥是绝对不会知道胤禩的真正来历的。鬼神之说,要不是她亲眼所见,她也是绝对不会相信的,更何况是大哥这样的,兴许是木雅和二哥说了些什么。木雅后来的确是问过她一回胤禩的事情的,自己那天还想再胡诌一个来历,倒是胤禩先说了出来,说是在紫禁城里见着的,她似乎也真默认了,只不过略去了胤禩的真正来历,只说是偶然间,就那么的遇见了。至于大哥,肯定是从二哥口中得知的,二哥那人一向喜欢过问她的所有事,木雅又喜欢二哥,指望木雅那女人守口如瓶,那只能是她自己一厢情愿的念头罢了。
“大哥,是从二哥那里听说的?”流苏转身,努力的平静下心,抬眼,直视着面前这人。
扶苏没有开口,只是淡淡的看了流苏一眼,眼里传来的信息默认了流苏的说法。
“既然大哥都已经知道了,那还问我做什么,难不成真的要刨根问底,连带着人家的背景、年龄、经历连带着生辰八字,一股脑儿什么的都要我一一汇报不成?!”一番话里,带着浓浓的不满。
“生辰八字?”扶苏嘴角飞快的掠过一抹笑,快到根本就不曾发生过,生辰八字,流苏要是不提,他还倒是真记不起来了,“他的生辰八字你知道?”
“——”流苏摇头,“我不清楚——”她说的是实话,之于胤禩她知道的真的很少,那回让木雅帮忙胤禩的身份证时候,胤禩是有说过他的出生年月,只是依着那时候的情境,她是没有心思去记住那些个东西的。
“不清楚?是真不清楚还是假作不知道??!”扶苏依旧不放过
“不清楚就是不知道,哪来的假作?!”流苏气结,大哥他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们之间明明都已经是……
扶苏听见了满意的答案,暗暗的又有些个缓了缓气,“不清楚”这三个字,还真是很得他的心啊。
“很好!”扶苏满意的开了口,嘴角微微翘起。
流苏不明所以,倘若真要说什么倒是和二哥那时候的情形一模一样,但至于大哥,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再相信他这话里含义和二哥是一样的。
“要是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先回房了,大哥!”面前的这个人,怎么看都是有些不一样了,大哥他似乎变得有些个难以捉摸,又或者说是她一直都没有看明白过他。流苏低着头转身,推开门,莫名的一股说不清的情绪涌上来,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门外——胤禩双颊苍白,一脸的惊愕,就那么的呆呆的站着,又愣愣的看着流苏仿若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一般的从自己身前走过。
“流苏竟然看不见他!”脑子里只缓缓的飘来这么一个念头,这,这,这怎么可能,流苏竟然也看不见他,不,不行,流苏不可以看不见他,孤寂的等了三百年了,他不想再一个人了,真的不想了。
“流……流苏……”胤禩双眸随着流苏的身影转动,嚅动着双唇,念叨着流苏的名字,几个字间透着浓浓的呼唤。
流苏停住,转身,身后空空的,没有半个人影,有些个自嘲,兴许是二哥和那人来了以后,她太过敏感了,不然怎么会听见身后有人叫她,今晚那人是断然不会再叫住她了的。
一见着流苏转身,胤禩又燃起了希望,只当是他多虑了,或许流苏先前真是没有注意到他站在门外,而不是看不见他,但是待看见流苏又自嘲一般的回了房后,重拾的希望又一下的跌回了谷底。
“被流苏忽视的心情如何??胤禩?!”门开了,扶苏就那么的冷冷的瞥了一眼他。
胤禩慢慢转过眼,果然他还是他,面前的这个人依旧还是那么的强势,冷峻,那么多年过去了,他依旧没有变。
“你……”隔了三百年,胤禩也不知道该何如开口。
“进来吧。”扶苏的声音低沉。
“三百年了,你倒是真变了,胤禩!”
“变了?”胤禩愕然,转念间,又明白过来,是了,自己的确是变了,变得、如同女子一般的需要慰藉,需要有人相伴左右,变得容不得孤身一人。
“那你了,你变了吗,胤禛?”尽管这里曾经是大清朝的疆域,曾经是眼前这人统治下的领土,但现在毕竟不是大清的天下了,他也没有必要再称呼他为皇上了。真是讽刺啊,自己花了大半生的精力在和他争夺皇位上,即便是功败垂成,在被他剥夺了种种的权力和名誉后,他也依旧没有放弃,至于他的皇帝之名,他是从来都没有在心下承认过,一次也没有,尽管在口中要违背着自己的信念叫唤他皇上千百万次。而如今,他们却是在这样的一个没有皇权的朝代里重遇,一个不需要皇帝的国度里,他才又能有资格从口中念起了他的本名。
“胤禛?”扶苏拿起床头边的相框,“我不是,我是扶苏,流苏的兄长;至于胤禛,那早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这世上再没有胤禛了,倘若以当今的话来讲,爱新觉罗·胤禛只能是历史的代言词了。”
察觉出他的自嘲,胤禩也有些怔怔的,先前还认为他是一点儿都没有变化,没料想,他竟也是变了的,心态变了,是他没有注意到而已。
“扶苏……”胤禛的新名,一开始总是难以接受的,高高在上的帝王,竟也会有一天和普通百姓一样,即便是他也一样的,“你究竟是如何……如何知晓我的?”
“你有很多疑问,胤禩?!”
胤禩点头,疑惑太多了,有些是他三百年来都没有弄明白的。
“其实我和你一样!”话语间带着些许的黯然。
“一样??!”扶苏的一句话就好似是一团岚烟,捉摸不透。胤禛,不,现在已经是扶苏了,怎么只可能和他一样,毫无头绪,对自身的情形一无所知呢。莫不是扶苏他现在的心态变了,变得喜欢打趣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