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扶苏他留下了,流苏有些个担忧胤禩,瞧着今晚的情形,扶苏他对胤禩似乎有着很深的成见,语气也带着不善,和扶苏认识这么多年,扶苏他一向都是以礼待人的,今天这样的情形从没有发生过。不知道是为什么,总觉得扶苏似乎和几年前很不一样了,流苏记得那时候的他,就犹如陌生人,远离她,讨厌她,她还记得那天他是怎么对她的。只是曾经那样的他,如今又为什么就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怡然的坐在这儿相聊,那天在酒家里也是这样,扶苏变了,变得她都不知道是不是该以自己抱定的方式对待他,毕竟她忘不了那时候。
是夜,流苏躺在床上,原本想着去看看胤禩的,扶苏他对胤禩有成见,竟然当着他们的面,一直强调胤禩房客的身份,显得十分的小家子气,扶苏他向来都不是这样的人,但是对胤禩他就完全的变了。胤禩的身份她是知道的,怎么说也是个皇族,这没由来的不善,即便是她自己都会觉得难以接受,更何况是胤禩这样的呢。只是现在,她得房间和胤禩的隔得远,中间隔着二哥的那间,二哥一向睡得晚,万一要是让他看见了,没准又会惹出一番事来。考虑了很久,决定还是等明天中午抽个空回来,那时候,公寓里只有胤禩一人,也方便。
瞥了一眼壁钟,已经是半夜了,流苏关灯,很晚了,明天还要早起做早餐,刚一闭眼,就听见“嗡嗡”的震动声,漆黑的卧室里,跳闪的蓝色,分外的显眼,拿过手机,看了眼显示,流苏顿住,是扶苏!!
猛地坐起身,多久了,已经多久了,这还是他第一次打电话给她,忽的莫名的有点儿心酸。那时候的她天天盼着,等着他的电话,哪怕就是响一声也好,还真是可笑,在她对他绝望了之后竟然会……,心下“砰”“砰”的直跳,心酸又期待,不知道怎么的,许是仍旧忘不了……第一次,扶苏是她一见钟情的对象,长大后,有时候回想起,这么老套的情节,竟也会发生在她身上。
手机上“扶苏”的名字依旧跳闪,流苏不知道是不是该接听,还在犹豫的时候,振动倏地停了,有些个失望,紧握着手机又躺回床上,忽的,振动声又响起,但是很短,手伸到眼前,打开,是短信——扶苏发过来的,上面只有简短的两个字——速来。
“速来”?是要她现在过去??流苏起身,犹豫之中,扶苏又发来一条,依旧很简短——务必。轻轻的走到扶苏的房门口,门是虚掩的,还留着一道缝,小心翼翼的推开房门,把门带上,转身,扶苏正背对着她,站在书橱前面。
“怎么这么迟?”
……
流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沉默不语。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已经睡了,接电话的时候晚了。”
扶苏点头吗,尽管知道她在撒谎,“那个叫印似的你是怎么认识的?”
“……在公园里认识的……”
“是吗?什么时候……”扶苏转身,深邃的眼眸就那么的直视着她的双眼。
“……我,我忘了……”流苏低头,不敢迎向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明白扶苏他应该是起疑了,想来从第一眼见到胤禩起就有所怀疑,不然也不会对胤禩那样一副的态度。
“忘了??!!究竟是忘了还是不想说?!!!”扶苏的语气加重,有着浓浓的命令的味道。
“大哥为什么一定要问这个呢,胤禩是什么人,这关大哥什么事?!!”
“我身为你大哥,你私自带了个男人回来住下,一声不吭,这又是怎么回事!难道大哥我连过问的权利都没有?!!”扶苏声音渐高,他有些按捺不住心中的怒气了,流苏不过在外几年,竟然学会和他顶嘴了。心里没有来的有觉着气,不是因为胤禩,而是对于流苏她之于他的态度。
“胤禩只是房客,有什么不可以的!”
“房客,?!!哼,有哪个房客还需要房主端茶倒水的?!!”扶苏一把拉过她,两人身子贴的很近,紧逼着她,“说,胤禩他究竟是什么人?!!”
扶苏急促的呼吸落在流苏的面庞上,流苏别过脸,果然,他还是没变,还是和那时候一样,心下有些个难受,原以为会有所改变,原来什么都没有变,变的只是她飘忽不定的心,“胤禩是什么人,大哥不是已经知道了,还问我做什么,难道大哥还要玩欲擒故纵的把戏?!!”
扶苏没说话,流苏又自顾自的接下去,“大哥该放开我了,流苏还记得大哥那时候是怎么说的,大哥莫不是忘了,还是要流苏再复述一遍?!!”
那时候,扶苏顿住,原来她还没有忘记,那时候他的确是有些……,不过,那又如何,她合该就是要听他的,嘴角忽的一笑,“也是,大哥是没有记住,那流苏不是不忘了,究竟是谁带你们回来的?!!就连这公寓都是我的,你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大哥你信也罢,不信也罢,我要说的就是这些,要是没什么事,我要先回去了,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流苏说着就转身要走,右手已经搭上手柄,临开门的那刻,流苏愣住了,只因身后飘来一句,“他是不是从紫禁城里出来的?!!”声音低沉,但是却十分的肯定。
胤禩躺在床上,情绪十分的不稳定,带着兴奋又带着恼恨,那人,那人,竟然是……,三百年了,怎么都没有料到,三百年后他们居然还能再相见,只是他又怎么会在这里,在这个时代,难不成和他一样,但是没理由啊,他是流苏的大哥,是有身份的人,和他毕竟不一样。想了想,只有一种可能,昔日,他曾听闻轮回一说,那时,他都当这些是胡诌骗人的,今次,他可是完全的相信了。猛地坐起身,瞧了眼壁钟,已经三更了,那人应该还没有入睡,这是自小就知道的。轻轻开了门,走出去,径直的到了扶苏的门口,还未站定,就听见里面传来那人熟悉的声音,顿时,又疑惑起来,他怎么知道的,流苏是不会说出去的,他,信她;而他自己更是不可能,那么,那人又是从何得知,听着他的语气,想来他也不是胡乱猜测的,定是有什么依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