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休整了一个月,当身边的邻居旁人个个都在讨论我为什么坐牢,原来的工作也因长期矿工,又有犯罪史将我解雇,我才真正意识到,我与原本正常的生活已经格格不入了。
爸妈有时会向旁人解释我坐牢的缘故,但看到他们怀疑的眼神和后来编造的有声有色的犯罪情节,也不愿再多说话。
我在家帮着种菜,种田,每天都在忙碌中度过,陪着爹妈,日子过得倒很悠闲,以前在家总不愿意下地干活,如今从牢里放出来倒是学会了不少。
我休整了一段时间就很爸妈告别,准备去凤娘老家,去看看她的女儿,妈妈不同意,但也拗不过我的坚持,目送我上了火车。
下了车,就附近买了些吃食礼品一路按照路人指引找到凤娘母亲家,破旧的小瓦房前,一个老婆婆正在喂着一群小鸡崽,土黄色的房子摇摇欲坠,一棵树支撑着房子的一边,好像树干取走了,房子也就塌了。
我上前问:“婆婆,您是凤娘的母亲么?”
老太太抬头看了看我说:“是呀,你有啥事儿?”
“您好,婆婆,我是凤娘的朋友,过来看看您看看她女儿的。”我掂了掂手中继续,
“哎,快进来坐,我这里又脏又乱,你别嫌弃,我去给你倒杯水。”她十分热情的把我迎进门
“婆婆不用太客气,我自己来。”我忙接过开水瓶,到了一杯水,坐在板凳上,把唯一的一把看起来还好的竹椅摆在对面。
婆婆很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坐下来说道:“兰兰上学去了,家里穷,没什么好东西招呼你,这心里挺过意不去的。我家凤娘你见过了么?八九年没见了,不知道能不能活着见她一面儿。”
说着就抹起了眼泪,我读懂了她的悲哀,孤孤单单一个老人,拉扯一个孩子不容易,我不想再给老人家心里添堵。
“婆婆,您身体健康,肯定能活到凤姐回来的,凤姐过得很好您不用担心,她就是想你们了,托我来看看,兰兰啥时候回来呢?”
“快放学了,我先去做饭,赶了许久的路饿了吧?”婆婆笑的很舒心。
“嗯,有点饿了,我帮您一起做饭。”
“不用不用,哪用你帮忙,你是客人,哪有让客人干活的道理。”
我也不劝,搬着板凳坐到坐到外面看夕阳,没坐多久,一个小姑娘就回来了,她看着我一声不吭的走进来,我笑着招呼她:“兰兰?放学啦,过来坐。”
她一副很防备的模样,不进来也不走,站在那打量我,我看着她的小脸,跟凤姐颇有几分相似,长得眉清目秀的,穿着一身打补丁的衣服,显得格外单薄。
这个季节还有寒气,有些心疼小姑娘,过得如此艰难。
“兰兰,这个姐姐是你妈妈的朋友,你妈妈啊,托她来看看你,快过来,别站那么远。”
知道她外婆听到声音从厨房里出来招呼她,她才小心翼翼的站在我面前,眼睛里有些许泪花,我抱了抱她,搂着她的肩膀进了房,婆婆把一张破旧的木桌子摆在客厅中间,兰兰懂事的搬了板凳,帮着婆婆把饭菜都端出来。
“姑娘,家里没什么好菜,你就将就下。”她拿手在围裙上查了查,给我递筷子。
我看着桌子上三菜一汤,一个大白菜,一个腌菜,一个酸萝卜,一个鸡蛋汤,笑了笑说:“婆婆,您叫我阿然就成,我身边的人都这么叫,我不挑的,什么都能吃。”我双手接过筷子招呼兰兰,她坐下静悄悄的吃着。
“兰兰怕生,你别介意,这孩子,从小就这样的。”
“兰兰很可爱,我看着特别有眼缘,凤姐早知道她女儿长这么大,还这么乖巧懂事,不知道该开心成什么样子的。”
“我妈妈……她在哪里?你……能带我去看看她么?”兰兰端着碗,眼泪漱漱的往碗里掉,哽着嗓子说。
“当然可以,你妈妈见了你指不定有多高兴呢。”
晚上我帮着刷了碗,兰兰写完作业,就挤一起睡了,第二天跟兰兰一起去学校请了假,就一路去看凤姐,临走时,我留了坐车吃饭的钱,剩下的三百块钱压在了枕头底下,带着兰兰一路赶去监狱。
进了镇里,我把省吃俭用的钱给她买了一套新衣服,她开心得不得了,跟我的距离也拉近了不少,我看着她满脸洋溢的笑容,阳光又羞涩,特别美好。
“兰兰,你怪你妈妈么?”
“我不怪她,虽然没了她,我和外婆过得很苦,外婆说了,妈妈是为了我才坐牢的,以前爸爸打她,她总不反抗,后来差点把我打死,我妈妈才杀了爸爸,她是为了我才受苦的。”
我替凤娘安心,她女儿这么懂事,她知道了,一定会激动的流眼泪。
我买了两个馒头一碗豆浆,两个人坐在路边吃。
“真没想到,看起来那么老实的人,咱们黑马镇的脸面都没了。”旁边有两个老人家在聊天,我边听着边吃。
另一个人说道:“别提,这哪里是人做出来的事,可怜了那些人就这么被他杀了,都找不清楚是谁家的孩子。尸体都没人领,据说又的都死了好十几年了。”
“这种人就该千刀万剐,当时眼看事情败露了就自杀,被警察拦下了,你说这,拦他干嘛,就该死。他还冤枉三个孩子坐了一年牢,这种人,呸。”
“大爷,你们说的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啃着馒头笑嘻嘻的凑过去。
“小丫头片子别问,说出来吓得你晚上睡不着觉。”穿灰色衣服的老大爷说道。
“我就是好奇嘛,大爷,这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我都不知道呢。”我咬了一口馒头含含糊糊的说道。
“我们黑马镇不远啊,有个黑马村,就住村口第一家那马汉,啧啧,别看人看着特别老实巴交,没成想,是个隐藏很深的杀人狂魔,一个月多月前,他老婆被人杀了,就挂在他家门口的那棵大叔上,舌头老长,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死得可难看了,他家婆娘是个残疾人,脑子又不好使,成天在家从不与人打交道,莫名其妙被杀了,警察查了很多天,毫无发现,结果在几天之后,那马汉不在家,警察进到家里,闻着有腐烂的臭味,不看不要紧,一看呐,就不得了,他家里有两个死人呐,后来警察把他抓了封锁了他家,很多人在他家挖了三天三夜,好家伙儿,几十具尸体,用大车子往外运,,那场面儿,谁能想到他竟是这样的人?”
我一时感慨万千,这个人就是当初冤枉我们坐牢的人,沈红袖曾经向我承诺,一个月必会救我们出去,可见是她已经查清楚这人的底细,才来找我的,那么,这个人的老婆会不会是沈红袖杀了,来引警察发现线索的呢。
“丫头?吓傻啦?哎,就不该说你听,你非要听。”大爷摊摊手,表示很无辜。
我回神笑说:“没呢,这种故事能吓到我么,大爷,我胆子可大了,那他老婆是谁杀的?不会杀人杀红眼,连自己老婆也杀了吧。”
“警察也怀疑那是他杀的,这不,正查呢。”
“然姐姐,喝点豆浆咱们走吧。”兰兰拉了拉我的衣服,递过来半碗豆浆。
我也不敢再多想,毕竟如果是为了救我们,沈红袖杀了人,我们也脱不了干系的,三两口解决了馒头,喝下半碗豆浆跟两位大爷道别,带着兰兰直奔监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