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讥讽道:“你是好人吗?”
杨红军淡淡地说:“请你拿出我不是好人的证据,要不然,我告你诽谤!”
“小子哎,不知道自己个儿这是到哪儿了是不?我他妈分分钟教你做人。”年轻人回头让先前儿那位小警察出去,等人走了他咔嚓一把将门从里边儿锁上,回头看着杨红军呲着牙冷笑:“敢揍龙天野的女儿,我算是服你了,真不知道自己惹着什么人了是吗?”
杨红军摇着头说:“我真是佩服你们这些人的理论,我需要知道我揍的人是谁吗?只要没有违法犯罪,我管她是从那个犄角格拉里钻出来的。我奉劝你说一些有营养的话,别跟我扯那些没用的。告诉你上边儿的人,询问记录我已经做了两份儿,都是事实的描述,如有编纂我负法律责任。”
然后指了指怒火中烧的年轻人:“你赶紧出去吧,我看到你们这些公器私用的家伙来气儿。”
年轻人从身后的桌子后面取出来一根警棍,眼睛里闪烁着嗜血的光彩:“嘴这么碎,等我打烂你满嘴的牙,就他妈老实了。”
还没有走到杨红军身前儿,杨红军手臂爆长,一把将警棍抓过来拧成一根儿麻花儿扔在了地上:“还不出去,我会让你下半辈子做一个安静地哑巴。”
年轻人倒退两步靠在桌子上,指着杨红军喘息了半天儿才喊了一嗓子:“袭……!”
另外一个字儿没声儿了,年轻人捂着自己的嘴巴和脖子不清楚发生了什么,能看到他的嘴巴一张一合地像一条即将渴死的鱼儿。
杨红军指着门:“滚出去。”
外面的很多警察和来公安厅办事儿的人,都听到了从询问室里传出来一声奇怪的喊声,粗眉毛以为是王权已经动手教育那个小痞子呢,心中只怪他粗心大意搞这些声音出来。转眼间看到王权从询问室大惊失色,失魂落魄地奔逃出来,指着询问室,大张着嘴巴没有声音地在控诉着什么。
一群人都围上来:“王权你怎么了?哑剧啊,好好说话!”
王权急的眼泪都下来了,不知所谓地比划着。
大厅里瞬时间安静下来,王权以为自己连听力都没有了,撕扯着头发,狂飙眼泪。
众人虽然不知道王权在说什么,但知道发生的这一切,都源于那个询问室里面,便跟随着粗眉毛涌了进去。
桌子上刺目的灯光照在杨红军的头顶上,这厮趴在桌子上睡觉呢。
粗眉毛冲过去连拍十几下桌子都没能将杨红军叫醒,粗眉毛心里像猫儿抓过一样紧了那么一下,身边的那些警察也都是一样的想法,可能是王权给人弄死了……
粗眉毛伸手去探杨红军的鼻息,杨红军打了一个哈欠睁开了眼睛:“干嘛?哈巴狗儿想吃骨头了?”
只把粗眉毛吓的往后跳了几步,暴怒:“你刚才对我们的同志做了什么?”
杨红军懒洋洋地说:“能发生什么事情你们不知道吗?”他指了指地上麻花状的警棍,拍着桌子,声音激昂:“能把警棍给打成那样,你们觉得发生了什么?我不是罪犯,我连嫌疑人都不是,刚才那位说他是龙天野派来收拾我的,一进来就把另外一个警察给支出了,然后从桌子后面拿出来警棍就开始打人,还有王法吗?这里还是不是维护执行法律制度的地方了,是黑社会吗?是谁给了你们这样野蛮暴力地对付一个不满十六周岁未成年人的权力?”
观众可不少呢,粗眉毛怒斥:“你给我闭嘴!”
杨红军毫不搭理他,有本事儿你过来捂住我的嘴巴:“在场这么多位,难道就没有一个有良知,有正义的吗?难道都像这位满脸眉毛的同志说的那样,你们都要让我为了所谓得罪了龙天野的理由,而付出惨重代价吗?”
粗眉毛感觉自己气儿都喘不顺了:“你给我闭嘴,我他妈什么时候说过?”
杨红军嘶吼着说:“刚开始带我进来的那个小同志可以证明,你在他面前威胁我,让我按照你的要求写询问笔录,还说你就是龙天野的一条狗,就是要把我这根贱骨头给啃得连渣儿都不剩。你敢说你没有说过吗?”
粗眉毛喊了声:“我操!”抬腿便踹,貌似他的脚底和桌子之间还有一毫米的距离,桌子和杨红军已经轰然而倒,杨红军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发出惊心动魄的惨叫!
粗眉毛呆住了,我操,我他妈明明都没有碰到你好不好!到底出了什么问题,用得着这么夸张吗?
后面的那些警察都捂上了眼睛,不忍目睹,几个女同志吓的尖叫了起来。
询问室外面儿围的人山人海,里面又发出了巨大的冲撞声,伴随而来的还有男人的惨叫和女人的尖叫。
刚从省委开会回来的毛玉顺厅长楞了一下,从外面儿拨开人群走了进来。外面儿的人都过于专注,大家没想到挤进来的这位会是毛厅长,等到里面儿的人发现了,自己也被外面儿的人围堵着无路可逃。
屋子不大,一眼到底。毛玉顺黑了脸问:“什么状况?”
粗眉毛都要吓尿了,要不是靠在桌子上,早瘫在地上了。
杨红军捂着脸恰到好处地呻吟:“我才十六岁,你们别打我了,你们让我说什么我就说什么……”
粗眉毛只觉的自己心脏一阵慌乱,脑袋发晕,浑身无力,在毛玉顺如炬的目光下闷哼一声摊到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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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玉顺把手里的文件重重地摔在自己的办公桌上,拍着桌子问:“东台县局证据详实充分,已经结案。十一,二杀人案你们刑侦处不是一直在叫苦,说人手不够,要求延长破案时间的吗?请你给我解释一下,十一、二的凶手连影子都没有,你们却另外抽调人手跑两百里路,把一个已经定性为见义勇为,伸张正义的少年带回来公安厅。是什么意思?竟然还要强逼当事人更改事实,在那么多群众和同事的注视下胁迫、殴打当事人。你们把省厅当成什么地方了?敌人的集中营吗?把自己当成什么了?***还是黑社会?国家和人民让你们穿着那一身警服,不是用来漠视法纪、助纣为虐的。”
坐在毛玉顺对面的是省厅刑侦处处长和政委,在他们身后一侧的沙发上坐着省厅的纪检委书记、总督察长良武安。
毛玉顺把战战兢兢的两个人赶了出去,深呼吸平息了下自己的满腔怒火,喝了口水对良武安说:“老良,这件事情的影响很坏,我们省厅不是哪个人的私人卫队。顺着这根线查个水落石出。把组织内的那些违纪腐败份子都揪出来,还省厅一片朗朗乾坤。”
良武安叹了口气说:“龙天野这些年确实为我们省的经济发展做了不少贡献,上面儿也特别重视。导致这个人多少有一些膨胀了。特别是他的独生女儿龙小妹,嚣张跋扈到天下第一的地步。六月份纠结一帮地痞流氓冲到省体校把两届省运会的金牌得主给打的脑出血几乎丧命,是省委高副书记亲自打的电话说情,说龙天野正在建设省里第一个火力发电厂,牺牲很大,要我们帮助解决他的后顾之忧。后来,估计龙天野也做了不少工作,运动员的家属同意和解。我们也就顺水推舟,消了案子。后来龙天野把他的女儿打发到了东台县,没想到秉性难改,又闹出了这种事情。”
毛玉顺说:“老战友啊,我是不太懂那些搞经济的一套理论,但我不是傻子,明眼人都能看到,龙天野这些年在省内发展壮大,还不是因为拿到了无数的政策和好处?不泯灭他的贡献,但他不能得了便宜还卖乖。如果查出来真是他插手到我的队伍里来,做一些违法乱纪的勾当,我绝不放过他。”
良武安点点头:“刑侦处的副处长先停职调查吧?”
毛玉顺说:“行,就从他那儿着手。从严处理。”
良武安说:“那我走了,有什么情况我及时给你汇报。”起身走到门口,门都拉开了,又折回来,苦笑着说:“刑侦处的助理侦察员王权送医院去了,在询问室里突然失语,各种检查也做了,就是查不出来什么毛病。有个老医生说王权的状态和农村的鬼上身有点相似……”
毛玉顺把喝到嘴里的茶叶吐到水杯里,笑着:“我们也曾经杀敌无数,真有鬼,也该让我们遇上一半个了,不信那个。”
良武安也笑:“王权在纸上写,在询问室的时候,那个少年曾经说过,要让他一辈子说不出话来。你看,是不是其中有些古怪。”
毛玉顺点了点桌子上的文件袋:“那个孩子可了不得,龙天野女儿纠结了二十一个青壮手持棍棒打砸古董店,全部都给他打断了腿脚。人我也见了,个子不高,很瘦弱。真正的人不可貌相啊。”
良武安又返回来坐下:“刑大炮的小子刑名这次也奉命去东台带这小子,回来的路上车子出了故障,刑名说车子都冲出悬崖了,最后一刻那小子还在睡觉,眨眼就下了车。刑名说,是这小子从后面儿把一辆切诺基给生生拽了回去。刑大炮跟我说这些事儿,我都不能相信,但刑大炮以自己的声誉保证,而且跟刑名同去的另外三位同志也可以作证。刑名经过和那小子的接触,也觉得这件事情里有古怪,所以,一回来就找他老子说去了。”
毛玉顺很感兴趣:“我当时去询问室,那小子竟然捂着脑袋、装模作样的骗我。嘿嘿,这要都是真的,这小家伙儿可了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