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记完毕,陈管事带着告别家人的四十九个小学徒从旁门进入梁府。
进入旁门是一条短巷,一丈宽,右手边是一面墙,左手边有一间房,此房两门,东墙北墙各一扇。大家进去后各自坐好。每人一桌一椅,桌上笔墨纸砚已备好。
“一会呢,你们写出自己的名字、年龄、来自何处,还有都会点什么,能写多少写多少。然后,再由咱们梁府的教书先生李老问几个问题,最后就是咱们的王管家提问。你们啊,也不用紧张。好了,开始吧,我这就去请先生来。”语落,陈管事转身走出房门。
他这一走,留下一帮孩童大眼瞪小眼,心想要求写的东西刚刚在门外不都问过了吗。这里好多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何从识过字,又何从用过笔墨纸砚呢。然,这也是考试的第一关。
房中静了片刻,第一个动手拿起笔的是文基才,嘴角上扬,一丝得意挂于脸上。第二个动手开始写的是那个叫玫儿的小女孩,紧抿着小嘴,微微皱眉,认真的写了起来。眼见着,就已经有六七个人动起了笔。而此时的申云升,抻着脖子,皱着眉头,瞪着桌上的纸墨笔砚,伸了伸手想去拿笔,可在半空中却停下,犹豫了一会就缩了回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慢慢的从怀中掏出一块小小的黑木头,然后头一歪,微微一笑也写了起来。
约么一炷香的时间,陈管事在门外先请着一位老者走了进来,其后还跟着一个丫鬟,正是先前被他讨好的那位,手里还端着一个托盘,最后进来的才是陈管事。此刻,只见陈管事轻手轻脚的跟上两步,面带喜色的用胳膊肘轻轻碰了一下那丫鬟,弄的丫鬟脸色微红的白了他两眼,看的陈管事脸上喜滋滋的。当先进来的老者,慈眉善目,中等身材,一身素衣,朴实无华,但一双眼睛却是炯炯有神,几条额纹显示着过往的岁月,他就是梁府的教书先生,李子墨。扫了一眼屋内的娃娃,李老开口说道:“娃娃们好啊。”刚欲再开口,却听见几声弱弱的“爷爷好”,李老一愣,接着开心的说:“唉,好好好,今年的娃儿真懂事,我是咱们梁府的教书先生,你们叫我李爷爷就可以,呵呵…,刚刚有谁写好了吗?给爷爷看看。”
只见大家互相看了看左右,慢慢的只有八个人举起了小手,仔细一看,竟是三男五女,男少女多。
“不错,不错”,笑着微微点头,李老走到八人的身边看起来。临近看完时,路过申云升的身边,云升也慢慢举起手,“李爷爷,我也写了,你看这行吗?”
“哦?我看看。”接过云升的纸张,李老双眼微微一瞪:“好字!只是……”
“我家穷,爷爷买不起纸笔,就让我每天拿树枝在地上写,写好了就用碳木在石头上写。”明白李老的疑问,云升如实相告。
“好!好!好!”
“什么好事让您老连说三声好啊?呵呵”一声爽朗的笑声从门外传来,声落,只见那王管家已迈入房中。
“你来了啊,咱府今年不错,好娃娃不少啊,懂事不说,这会写字的也不少,往年可没有呢。”李老笑着说到,接着把云升的那张纸递给了王管家,王管家看完后很有深意的上下打量了一番申云升,只是点头,没有说什么。
这时,李老说道:“下面我来出几个题,你们谁会呢,就举手。”
说完,从旁边准备好的托盘上取出一株小草,举到面前,
“有谁知道这是什么草吗?”
“这是臭草……”“后山上最多的就是它,因为动物们都不吃它。”几个孩童争先回答着。
“为什么不吃它呢?”李老再次问道。
“因为它臭呗。”文基才抢着说道,说完,房中孩童不少都跟着笑起来,气氛倒是没有刚刚那么沉闷了。
听着孩子们的回答,李老倒是不介意,只是淡淡的笑着,没有多说什么。
这时申云升举起了手,看到李老示意后,站了起来答道:
“其实这个也叫麻齿草,所谓麻齿草,齿,锯齿状,描其形,而关键的在于麻字,麻,麻木的意思,描述作用,据说如果被这种草割伤,普通人一道两道无所谓,但是如果多了就会让人受伤部位感到麻木,甚至流血了都不觉得痛,所以有人大量采摘后用以炼制一些药水来用于外伤后涂抹伤口以止痛。之所以叫臭草,主要是因为它的特性使得几乎所有动物都不愿意吃,也不愿在臭草附近做窝,其次它也的确有一点臭味。正因如此,它受到的破坏少,故能成片成片的存在,但其实这种草并不容易生长,而且生长周期长,大约一年才有一寸。据说,以前有千年麻齿草,色金黄,长约一尺,整体坚硬无比,齿尖锐,即便是成年大汉碰破一点皮都可瞬间倒地。”
此言一出,房中顿时安静下来,李老和王伯微微对视,心里略有一点喜意。再看着站在桌后的云升,李老没有多说什么,而是从托盘中又拿起一片叶子,伸出胳膊,慢慢的从左边转到右边,好让大家看清楚,最后却是对着云升停住,但却是问着大家:“那,这是什么草呢?”
这次又是文基才着急的伸着胳膊说道:“这是安心草,味清香,长得像心形,所以叫安心草。我爹娘房里就有。”
李老微微点头,然后再次注视着依然站着的云升。
似是知道李老的意思,云升再次开口:“安心草,也叫聚心草,方寸大小,形似心,色有浅、深、墨绿三种,其叶脉清晰,内有液,其液有奇效,渗透挥发有清香,颜色越深其效越佳。如果炼制成丹药服下,可让人汇聚心神,领悟力增强,且不容易走火入魔。对于练功有奇效。因产地多,生长周期较短,易得之,所以在普通药草一列位居一品。”
当最后四个字从云升口中说出时,二老浑身一震。
略一停顿,却是旁边的王管家马上从袖中取出一块很小的东西,带有期盼的问道:“那这是什么呢?”
看着王管家手中的东西,云升微微皱眉,慢慢的走上前来,而王管家直接把东西放入云升手中,云升低着头凑上去闻了闻,然后又对着窗外的光线仔细看了看,
“这是…..应该是烁金石吧,摸起来有刺手的感觉,这铜币大小就已经非常重,观其色黑中带亮,有金色反光,还带有淡淡的刺鼻气味。烁,指黑的发亮的部分,质坚,易与金属相融,增加硬度;金,指其中金色反光的部分,其实只是薄薄的一层,说是金,其实不是金,而是一种稀有金属。按理说,若能把烁和金两部分分开,烁铸剑身,金涂利刃之上,定是利器,只不过这分离技术颇高,不是一般人能做到,故大多是整块炼铸。烁金石因石成于酸性的火山岩周围,所以量少。也正因为以上原因,烁金石也勉强在普通名石之中位居一品。”
“哎呦妈呀,这云升厉害啊,我还以为是块煤炭呢,幸好没说,不然糗大了。”文基才吐了吐舌头小声念念道,可还是被其他孩童听见,又是一阵笑声。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总的来说可以分两层,普通老百姓一层,修炼一途为一层,两层之隔犹如一张纸,不捅破永远不知道。申云升如此的辨识能力不是普通人所能做到的,即便是家族深厚的也不见得能说的这么精准,所以能有这样的人来当学徒这是何等大事,喜事!但是,这里面暗示的东西也是很不简单。
既然知道了这些,那会不会炼丹呢?炼丹,这代表了什么?纳属?这是什么境界?先天属性?这是什么概率?七岁……二老实在不敢继续往下想。这片大陆之大,别说普通人,就是一般的修炼之人也不能知全的,只是听说过这是苍雄大陆,王朝不计其数,王朝之下有大公国,大公国是多多少少的国家,即皇室组成,大公国联合在一起才是王朝。
心思转念间,王、李二老已是内心翻滚,目瞪口呆。只见王管家慢慢转过头对着李老,而眼睛却注视着窗外,愣愣的问道:“老李,是不是……春天……来了?”
闻言,除了也在发愣的李老,其他人都莫名其妙的看向窗外,心想:这王管家可真搞笑,现在不正是四月春来,之清明渐暖时嘛!
旁边的陈管事也很是惊叹云升的多识,也不知道说的对不对,但看二老的表情应该绝对没错。趁着二老发愣的空当,陈管事欣喜的从怀中取出一发簪,不好意思的小声说道:“那个,云升啊,你看看这个,我昨个儿刚买的,说是一整块玉做的,你看……”
云升一愣,看着王管家和李老还在发愣,也没想多少,接过发簪打量了一下说道:
“这是绿云玉,色绿,其内文理成絮状,如云,故得名。此簪色深,透亮,云絮饱满,乃上品,不过是两块拼接的,虽说拼接,但是制工很好,手法巧妙,拼接处隐于头、干相接处,且干略比头重,所以带此簪不易往下掉。只……”本想继续说,只是这个都是女儿家戴的东西,陈管事一个男人……,略显不解的抬头看了一眼陈管事,此时陈管事正对着云升挤眉弄眼,嘴巴使劲的往旁边的丫鬟方向撇,云升一愣,好像明白了什么,立即装作小大人似的,皱着眉头严肃说道:“只有有心之士心仪的貌美女子方可配得上,如此名贵~的发簪啊”,最后的“如此名贵”使劲的加了点语气,说完,很是小心的双手奉还。这可把陈管事乐的心里开了花,马上配合道:“哪里哪里,还是云升小友学识渊博啊,佩服!佩~服!”
“佩服个屁!也就云升心眼好,帮你打眼护眼,想送就送!静给自己瞎搞高帽戴。”发愣的李老被陈管事的话拉回神来,他当然知道陈管事喜欢自己身边的丫鬟翠儿,于是笑骂道。陈管事倒一点也不在意被揭穿,还是美滋滋的。
王管家也回过神来,轻咳一声,以遮掩刚刚的失态。笑着和李老再次看了一眼云升,二人默契的没有多说什么,先让云升回位坐下。
这时王管家压压手示意大家安静,说道:“下面我来问几个问题,你们谁知道练武与修炼一事?”因为刚刚的事情,两人又都看向云升,可意外的是云升此刻却是好奇的在看其他孩童,一点举手的意思都没有。只见这时文基才和最后一排的一个小男孩举起了手,他叫陈德生,云升在门口最先听到说话的就是陈德生和他娘,德生个子不高,和云升差不多,但比云升看起来稍微壮一点,白净一点,斯斯文文的模样,不讨人厌。王伯点了点头,让陈德生来回答,“禀老爷,我叫陈德生,今年八岁。练武是最简单的强身健体,大多都是模仿着传说中修炼仙人的锻体与冲脉,练的是由他们的武技、功法演化而来的一些拳脚、刀枪剑棍的架势。很多百姓进山打猎谋生,为了安全平时都多少练练武。而修炼,听我父亲说,世上有仙人,力大无穷,飞檐走壁,无所不能,他们的修炼先后分锻体、冲脉和聚气,非普通练武之人所能比。”
听着这些话,几乎所有孩童都是小嘴张的圆圆的,眼睛瞪的大大的,云升也同样惊奇的很。
王管家和李老是越听越欢喜,连连说好,只是心中的疑问也越来越多。
没有再多问,没有再多说什么。这时李老移步让开些许地方,让刚刚托盘子的丫鬟上前一步。丫鬟眉清目秀,个子不高,面条有段,一身青衣,样子也算清纯甜美。对着李老微微一点头,放下手中的托盘说道:“刚刚李老爷和王管家问了几个问题,现在我来问几个。我呀,叫翠儿,你们以后叫我翠儿姐就好了。我想知道谁会裁缝或者做饭,或者琴棋书画什么的。”说完,甜甜的笑着看着下面坐着的孩童。
“我叫苏雪玫,今年六岁半,以前跟着绣房做过一段工,所以识字,也学了点琴艺。在家也会做点饭菜。”
“我叫吴梦飞,差两个月七岁,我也会点裁缝和做饭。”
……
几个女孩先后起来回答问题期间,王管家慢慢的来回走动着,不动声色的挨个摸着每一个孩童的头和胳膊。
不多时,一共七个女孩先后起来作了答。
“真好!今年真好!这下我也有小跟班了!”翠儿很是开心的说道。
“好了,该问的差不多了,一会还有几件小事,小陈啊,你就带着去办一下,过会我让翠儿给你一份名单。中午好好安排孩子们吃饭。”王管家这时说道。
“是!请您老放心!我一定照办!”
吩咐完了,李老带着翠儿和王管家一并离去。
“申云升是吧,嘿嘿,有前途,哥哥我喜欢。刚刚你反应可真快,哥哥我先谢谢了。”陈管事见二老离开,赶紧对这云升说道,然后看着文基才说:“你就是文基才吧,你父亲已经托人找过我了,你表现也不错,应该没问题,以后好好干,准没错!”
“唉!谢谢陈大哥!嘿嘿”文基才傻傻的应道。
然后陈管事对着所有孩童说道:“现在没什么事了,一会中午大家先吃饭,然后府里就会定下今年的学徒,大家不要着急,选上的留下,到时候另有安排。没选上的,不要灰心,府里也有一定的打赏。现在你们也不要乱跑,就在这屋里等等吧。”说完,陈管事也离开了,出门时那脸上依然美滋滋的表情,估计是在想着怎么把这么贵重的头簪送给翠儿吧。
见他们都走后,房里的孩童们也都活络起来,相互介绍着,讯问着。
“嗨,你叫陈德生啊,有个申云升已经叫我出糗了,你还把最后那点风头也抢去了,哎,可悲啊!”文基才边说边唉声叹气的摇晃着小脑袋。
“说是抢了你风头,其实你也不差,问啥都知道点,实际上应该是你懂的最多呢。”陈德生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然后来到了文基才旁边,两人侧对着云升,云升也微笑着看着二人。
“云升,你家干啥的,咋知道那么多,你和德生都好厉害,说是我知道一点,但比起你们那真是差远了,你们的解释我真从没听说过,看来我老爹就知道钱了,其他啥也不懂。要是咱仨都进了梁府,那以后你们多教着我点。别的我没有,钱还有点,嘿嘿。”
“当学徒不用花钱吧,而且每月还有点赏钱,我爹身体不好,以前会点武结果有次去山里受了伤。”说到这里,德生缓缓的低下了头。
“哎,我听我爹说过,咱这里偏僻,挺穷的,很多人都是靠山吃山,经常有危险发生。以后若是能帮上,你尽管说!”
“那先多谢了!”不管真假,单凭有这话,就让德生感动的两手抱拳严肃谢道,搞得文基才倒是不好意思的直摆手说客气客气。
“我听那个叫苏雪玫的说过,好像她父亲也身体不好……”云升无意的说道,闻言三人便头看向那床边安静坐着的苏雪玫,她的身边也已经围了几个女孩轻轻的聊着。
“得,只要是身边的好朋友,我文基才能帮都帮。”说着再次拍了一下小胸脯。“对了,云升,你之前说的什么一品啥的,是啥玩意?”
“哦,我知道的都是我爷爷教的,说是世上无奇不有,比如山中的花草,有的可治百病。而有的则可练成药丸,叫丹药,给高人用的,估计这高人就是德生说的那些仙人。”
三个七八岁的孩童知道的就说说,不懂的就带过,不知不觉间一种初始的友谊在此刻悄悄萌芽。
“对了,这进了府中学徒,都要怎么做?”云升感觉文基才可能会知道些,于是对着他问道。
“啥都干,会啥干啥,当然能学就学。”
“我以为就是干活什么的,劈柴扫地做饭洗衣,怎么还问那么多东西?甚至琴棋书画也问?”云升再次追问。
“这你有所不知,我跟着我爹去过几次咱苏灵城主城池,那家伙,那个大啊,繁华的很!”边说还边比划着,表情夸张的搞笑。
“啥都有,那个……啥来着,哦!拍卖东西的地方,还有什么民生总会,药会,对对对,还有你刚刚说的丹药,有个什么丹堂,然后还有神兵阁,而且还有好大好大正规的学府,武会……实在太多了!”
说到这,文基才斜了两边一眼,看周围没人注意,边凑上前来悄悄说道:
“还有如水轩!”
看着云升和德生不解的表情,文基才色迷迷的眼眉一上一下,一扬下巴道:
“啧,就是男人们吃喝享乐的地方。”
那小神情好像他去过似的,让云升二人扑哧一声笑出声来,也没在意被取笑,他接着回味的说道:
“想想就想再去,不想回来了,但是那里没点能耐很难立足,就算乞丐都得会点表演个笑话啥的。至于你说的问题,有钱人讲究的是层次和场面,琴棋书画那也都是有钱人接触的,每年都有各式各样的年会,各家各处都来比试一番,得个头名那就厉害了,地位、金钱都有了。也不知啥原因,这里面相对来说琴、歌、舞,更重要一些,然后才是书、画、棋。也正是因为有钱有权之人喜欢、讲究这些,所以老百姓也跟着学,毕竟这些东西谁都可以学点,万一厉害了那可就一步登天了,再说了,老百姓最好的娱乐也就是唱唱歌跳跳舞了。再高级的就是药草和兵器了,兵器的话,像咱苏灵城也就是个打铁的水平,但是这药草,因为靠着月火山脉,倒是生意火爆,能轻易分辨药草之人都是人才,对了,云升,我看你就可以!”
云升不为所动,微微摇摇头道:
“我这点还不知道行不行,再说我现在还没啥想法,能够我和爷爷吃住就行。爷爷腿脚也不是太好,来这儿我都不是太愿意呢,只不过爷爷要我来,而且说只有走出来才能学到更多东西,才能有所作为,我才来的。”
“哦,这样啊,那也行,再怎么说,这梁府你算是来对了,我爹说镇长人好,而且不简单,至于咋个儿不简单我爹也不清楚了,嘿嘿。”
“既然人好,只要能进去,咱好好做事就行。”
“对对对。”文基才甚是同意。
这边云升三人随意的聊着,关系也越来越融洽。其他几簇孩童也满是笑语。只是女孩的那几簇,凑在一起显得文静很多。
离开后的王伯和李老,内心是激动的,但是两人却都没有说话,而是一起来到了府主梁石青的书房。此时房中的三人却都是沉默不语。
刚刚听完二人的描述,梁石青的内心也是激动的,但是随后他也提出了一个疑问,那就是这个申云升怎的就能才七岁就懂得这么多,如果说是单纯的文笔那也没什么,可那是一品的药草和名石啊!这个世界之大、神秘之事之多,他们是晓得的,当然,说是晓得,以他们的境界那也仅仅是冰山一角,可就这冰山一角的事情,也都是地位高、有势力的地方才能知晓的,毫不客气的说,一个城池的城主级别的人能说的这么精准都不是很容易!而这个叫申云升的孩童,据二老描述,不管是药草还是名石,那说起来头头是道,鉴别起来直击重点,比一般的史书还精确详细。
梁石青很清楚,之所以来这苏山镇,实属无奈,因为只有如此偏僻之地才能尽快、彻底的摆脱一些麻烦,即便是对今后的发展有很大的制约和不利。因此,此刻他首先考虑的是坏处、危险之处,但再一想又觉得不合理,如果是那些人,也不至于让一个七岁孩童来啊,来了也不该把自己暴露的如此彻底啊,难不成还要做一个十年八年的阴谋?他梁石青自认还没那么大的价值,值得别人下这么大的本钱。
“李老,你刚刚说是他爷爷教的?”梁石青问道。
“是的……你的意思是说他的爷爷有问题?”李老微微皱眉琢磨道。
“不是有问题,而是不简单,只是不知道这申云升的家室到底是怎样。”梁石青若有所思的说道。
“我也考虑过了,只是不管怎么假设,到最后都讲不通。他爷爷或家里人肯定不简单,但是我分析也肯定没恶意,真的就是让云升出来当个学徒罢了,也真的就是我们捡到宝了!”王伯倒是略带肯定的说道。
“如此,那可就真的太好了!七岁就已经如此,只要心正德优,我们再好好培养,不出五年,必能重用!”梁石青略显轻松的说道。
“对了,老王,你刚刚试探根骨结果如何?”这时李老转头问向王伯。
“有几个根骨不错,适合现在开始练武,倒是那云升,有点可惜,身子骨弱一点没什么,可是,我刚刚一试探,发现他根骨很是一般,而且我还试着打入一丝真气,结果其脉络阻力极强。当然,或许是我修为不够吧。”
“如此说来,那可能真的只是学识惊人了。”李老也有点失望的说。但是,这样的结果反而让三个人更加安心了些。
“多少年来,世间少有太平安稳之所,很多大家族家道中落,甚至是皇室贵族都不断更迭,如此,有云升这样的孩童也不足为奇。我们不就是深受其害的例子吗?既然来了我们就收下,好生培养,多加注意就好,不能因为一些没搞明白的疑惑,毁了一颗好苗子。倒是以后有机会再好好问问一些详情便是。至于练武,甚至是修炼……顺其自然吧。眼下,我们最头疼的还是钱啊。”梁石青最后略显无奈的说道。
再稍微商议了一会,定好学徒名单,李老和王伯便离开了。独自留下的梁石青,默默地站着,久久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