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他还没有怎么反应过来,就发现又到了清明时节了。他是清明生人,但今年却没有人陪他过诞辰了,父母都走了,晚上不自觉地抓着被子有些难过,胖儒打呼噜,还磨牙,以前没有发觉,现在却是格外明显,他被家里人接去祭祖了,私塾里只有他和墨先生。墨先生下午带着他走了一圈他父母的墓,然后又去看了看墨先生父母的墓,晚上张佑有些疲惫,失去胖儒的声音,夜格外的静。他翻来覆去,流了几滴眼泪,他抹了抹泪,想起了父亲的教诲,说男孩子不要哭,随即擦了眼泪,翻身睡觉了。
早上起来,也没有课,墨子期就拉着他背《千字文》,张佑有些不耐烦,因为外面的小朋友正在门口外,院里都能听到他们嬉闹的声音。不自觉中,张佑的话就出来了:“老师,是谁提议要被这个的呀?我天天听胖儒背,我都快会了。”墨先生一听,笑了,摸摸他的头,说:“这是你娘当年提议背的。”“啊!”张佑一想,自己的娘,不禁惊讶,自己的娘到底是怎么想的?“那我娘为什么要让背《千字文》呀?”墨子期笑的有些深,说:“因为她不想背《诗》。你要不想背,那你要不背《诗》?”张佑看看老师,老师颂道:“南有乔木,不可休思,汉有游女,不可求思?????”张佑一脸崩溃,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娘会提意背《千字文》了。“原来娘和我的心声是一样的。”他是这样想的。
端午到了,好日子。墨先生的私塾里又放了假,小孩子们都挤到了转春水旁边看赛舟。肖启滦生拉带拽的将张佑带回了肖府。胖儒的父亲带他去官府了,好像是吃什么吧。临走时,墨先生跟大家布了功课,说要编一条长命缕,送给自己想要保佑的人,肖启滦找黄廉清要了些线,两人编完就互赠了。然后张佑就和肖启滦去看龙舟了,路上遇到了秦武安。
迎面来了一个男人。张佑看了过去,那人长得面善,看见肖启滦笑了,打招呼走了过来。“你怎么在这里?”他过来看看肖启滦,问道,“看见你哥哥了吗?”肖启滦笑了,说:“没有没有,端午安康。安哥哥,今天大郎去和州县的人庆祝去了。当然小道消息说他护送杨公去相亲了。”秦武安想了想,笑了,道谢。才想起来一件事,“这位是?”他看着张佑。“这是我的外甥,张佑。”秦武安听了笑了,摸摸他的头,“安先生好。”他连忙一作揖,“端午安康。”肖启滦笑了,戳了他一下,说:“人家不姓安,是姓秦。”秦武安笑了,作揖还了理,说:“我叫秦武安,所以他叫我安哥哥。不过因为辈分,他叫我安哥哥,你还是叫我安叔叔吧。”张佑一知半解的答应了。秦武安走了之后,肖启滦带着他买过线,然后在江边看赛龙舟。肖启滦觉得周围有些闷,就退了出去。张佑连忙跟着他,问道:“你怎么了?”肖启滦费力的深呼吸着,摆手道:“我????我??????好像??????又犯??????病了????”张佑皱着眉,看见肖启滦跑到了空气流通的地方,身体向前,努力的呼吸,终于好了些。他说:“佑儿,你先去玩吧,我,我要回去吃点药,你记得赛完了,记得谁赢了,回来再找我,记得去肖府。”说完就有些难受的深呼吸回去了。
张佑有些难过,但是又好奇划龙舟的,所以又去看。没想到就这样找到了钱昭和贺龟年,三个人就一起在江边看。过了一会,张佑见到见到后面有一群姑娘挣扎堆的在坊间的门口,他好奇地走了过去,钱昭见了,连忙拉着贺龟年跟了过去。张佑蹲到了道边,钱昭奇怪,问他在做什么,贺龟年回答道:“阿爷说县丞好想要找夫人,所以上街来寻缘。你知道吗?杨公长得可帅了!这些姑娘一定是因为这个聚起来的。”钱昭惊讶的扬起了眉:“不是吧?”说完就笑了。三人蹲了一会,看见了那群姑娘突然散开了,张佑好奇的一定目,却正好被面前一双迈定的腿挡住了。张佑一抬头,“师傅?”灵虚插着胳膊,说:“你怎么说也是我的徒弟,还是不要看这种世俗极俗的这件事,少儿不宜。”张佑无奈的望望师傅挡住的别的地方,只见到一些人的腿,不知有什么别的了,看见周围贺龟年实在是受不来,扭过头来,而钱昭看得津津有味。灵虚往后看看,没事了,便走了,“师傅您去哪?”“我要去驱鬼。“贺龟年看张佑有些黯然,想问问怎么了,结果张佑先问过去了:“陶淹呢?怎么没见到他?”贺龟年耸耸肩,说:“你还不知道吗?陶淹最近一直都没有出来玩了。”钱昭说:“对呀,最近你一直都没有出来玩,陶淹的确很久没有出来了。”张佑突然诡异的一笑,说:“咱们去看看他吧。”
三个人站在苏家的墙边,贺龟年有些退缩,说:“要不算了吧,这被发现了,会不会被打呀?我家大人最讨厌我惹事了,他会不会打我呀???????”钱昭戳了他一下,说:“胆小鬼,去不去!那可是陶淹。”“好吧??????”
张佑站在钱昭的肩上,骑到了墙上,钱昭也就下来了,踩在贺龟年的肩上,也跨到了墙上,两人将贺龟年拉了上来。三人骑在墙上,往院里望去,突然出来了一颗石子,“啪”的一声打到了张佑身边的瓦上。张佑正奇怪,又来一个石子,“啪”的一声打到了张佑的脑门。张佑一下子失去平衡,差点掉下去。钱昭连忙扶住了他,喊道:“谁呀!”贺龟年一听,吓得捂住了他的嘴,说道:“你疯了!?万一有人来了,就不行了。”钱昭将他的手拿掉,说:“好了,不过到底是谁?要是说不让我们在这里,你就出来说。”
说完,就看见了苏翰,抱着自己的妹妹,妹妹手里拿着弹弓,苏翰用她的手又打出了一颗石子,“啪”打到了钱昭的腿。钱昭痛的一抽退,说:“苏翰你做什么!”连名讳都不避的喊了出来。苏汝笑了,苏翰说:“你们这些人,骑别人家的墙,还怪别人。”苏汝还兴奋的笑着。张佑一下子愣了一下神,没坐稳,摔到了院里。
苏翰看看张佑,说:“你想做什么?”这时身后跑来了一个男孩,是陶淹,过来看见三人,高兴地挥着手,贺龟年和钱昭也回礼招手。苏翰一见骂道:“你这小厮凑什么热闹?”张佑也向他招招手。苏翰见了,觉得不行,就又捡起石子,飞了一个,差点又打中他。张佑生气的吼了他一声,捡起石子打了回去,结果正好打中了苏翰的眼睛。苏翰赶忙捂着眼睛,痛的撇着嘴。一边喊一边张牙舞爪的冲了过来,张佑刚一挡,就被撞到了地上。钱昭要翻下来,被贺龟年拦住了。陶淹连忙,拉开了张佑,说:“别生气了,别打架。”苏翰看看他,然后说:“你这贱人要管?”陶淹犹豫的看看周围,发现大家都是有些奇怪的眼神,随即涨红了脸,钱昭喊道:“喂!你不会怂吧?”陶淹想了不到一秒,就一拳打了苏翰,说:“你竟敢羞辱我?”苏汝一见哭了出来,张佑见此不妙,将她拉了过去,看见苏翰和陶淹打了起来,苏汝又有些想去拉。张佑就将她拉住了,说:“唉,别去了,你又不能跟人家打。”就看着那边,一会苏翰无影腿,乱晃,但一下也没踢到,一会陶淹水牛顶,一下也没碰到。
看着两人打架,张佑都觉得无聊,没有劝的必要。苏汝一直在哭,张佑就安慰性的摸摸她的头,这时,那边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刖娘!“汝儿,你是在那里吗?怎么哭了?”张佑一想不妙,刚忙让钱昭拉他上去。结果贺龟年因为害怕,手滑,张佑半途掉了下来,陶淹一听,赶忙跑了,苏汝跑去迎合刖娘。张佑留着尴尬,又一蹦,抓住了钱昭,刚蹬上墙,摸到墙头,似乎看到了外面的世界,就有看到了外面的一个愤怒地武侯:“你们这些小儿在做什么勾当?”贺龟年一听,立马下墙跑了。钱昭也被抓了下来。正当张佑无奈时,身后一双黑手又将他拉回了院里。
苏翰抱着他,说:“这事没完!”当张佑看到刖娘的脸时,大念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