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坐在老师面前,探讨起张佑的问题。张佑一个人默默地站在门后,将母亲给他缝的几件仅有的衣服装进了兜子里。一旁的胖儒抓着他的衣角,一边晃,一边说:“你要去哪里?”张佑皱皱眉,说:“胖儒,我想我是惹祸了,看来以后你就能够一个人好好睡在床上了没人抢地了。”胖儒有些不舍,站起来抱了抱张佑,说:“你别走。”张佑笑了,说:“啊呀,又不是什么大事,没事的。”胖儒努力笑了一下,努努嘴。张佑又想起了几天前苏佑樘坐在面前,严厉的训斥的样子。“?????怎么说我也算是你的长辈,是你父亲的朋友,可你现在的行为失去了父母的教导,墨先生又不怎么管束你的平时时间,现在瞧瞧你,一点也没有以前的乖巧了。现在听好了,我希望这样也是能为你好,所以不要怪我,知道吗?你的朋友,现在也就是玩玩,大了你就知道他们有多害人了,现在就要好好擦亮眼睛,管束好行为,有道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现在的行为太无法无天了,我希望你能接受我的意见??????????”张佑把这些话转述给灵虚时,灵虚很是不开心,他说这个苏佑樘纯属是在欺负他没有父母撑腰,道理听上去好像是劝诫,其实是在说他。但墨先生被苏佑樘谈了一会后,墨先生又过来和他说了不少。教育之意很多,张佑有些郁闷,但当他中午遇到钱昭才知道,那两个更郁闷。钱昭没什么事,父亲没管他,就是母亲叨了一句,叫他少惹有钱人。贺龟年被他父亲关在家里禁足一个月了,至于陶淹,因为以下犯上,连着他父母,都被用私刑给荅打了。
张佑回到私塾后,师傅就来了,然后,就是这样了。
灵虚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边,张佑发完楞,收完了东西,才看见了他。灵虚伸出手臂将他拽到了怀里,说:“徒儿,以后跟着我混吧。人间还是难熬一些了。”
城外的空气不错,小院也有好景。他离开待了近一年的私塾,来到了这里。
灵虚并没有强迫他跟自己一定要信道,但是不能再随意到城里玩了。张佑倒也不大生气,因为小院子里也有很多好玩的。平时灵虚在这里抚琴,在这里诵经,在这里炼丹,在这里画符,在这里饮茶,很多东西都是新鲜的,让他觉得好奇,而且他也似乎从骨子里感兴趣。灵虚见他如此,干脆因而强夺所爱,告诉张佑,必须学会写字,不然没法学别的。
张佑头一次这么有积极性的开始学习写字。这是一个很难得的事。
每天他睡在偏房的丹炉旁,不问世事,就学习,吃粗粮淡饭,饮转春泉水,灵虚还有是回到城里去化些东西来。黄廉清知道这件事,很赞同,肖启滦也算是祝福,但是却有一个人很反对。
“我是来领走佑儿的。”门口一个坦胸露乳的男人对灵虚说。手里还拿出了一张纸,递给了灵虚。灵虚仔细地看了那张纸,上面是张烨写的,意思是说让宋岳庭死后照顾他的儿子,并将自己死时的财产都算是感谢费给宋岳庭。灵虚打量了他一下,说:“那些钱现在已经在你那里了,所以你想现在尽尽力?”宋岳庭一听,答道:“对????????啊!不对,我没有拿到钱???????啊呀,道长,我是他父亲的朋友,我有职责去照顾他。这书上不是说了吗?我要照顾他的。”灵虚冷笑一下,要关门,这时张佑却看见了那男人,“宋伯伯!”说完就扔下手里的东西,跑到了宋伯伯面前,兴奋的一作揖。
宋伯伯摸摸他的头,跟灵虚有些显呗的扬扬眉。
灵虚还是一插腰,说:“不行,最多让你偶尔带他出去几次。”张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向两个人。宋岳庭皱起了眉,又要说什么。灵虚先说了:“佑儿,你看是想跟着我生活,学习你感兴趣的那些东西,还是跟着这个叔叔生活??????”“?????我可以给你很好的生活,还可以让你出去玩。”宋岳庭怕灵虚说话不公平,自己先说了。张佑有些疑惑,看看两个人。
灵虚的眼睛里正在发光,正打量着他。宋岳庭眼睛里却没有那种光,透着一种渴望的表情,身上的手呀却慢慢的戳戳他,微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张佑的人生中,只有小时候他看得见别人眼中的光,大了以后,反而会疑惑,年纪越大,他越看不清别人眼中的光。张佑有些犹豫,渐渐看着师傅眼睛的光,慢慢的凑了过去,抱着他,缓缓说:“我想还是跟着师傅吧。宋伯伯,我不是不想跟着你,是因为师傅还没有教我一些东西。”
宋岳庭有些失望,看看灵虚,说:“好吧,我以后也会常带你回城玩玩的,城外还是太闷了。”说完就走了,灵虚目送那人走了以后,拉着张佑,说:“看你求知欲这么强,我看来的确是该教教你了。”
贞观十五年末。苏汝实在是病反复的厉害,家里人实在是没辙了,家里人甚至将她三番五次的待到了山上叫钟居士医治,于是就住在苏家人以前在山下的避暑山庄。身边只有刖娘作陪。也许是因为苏佑樘太忙,杨秀清要带儿子,所以苏汝就像被抛弃了一般,扔到了这里。最终,快过某教的三夷节时,刖娘实在是受不了了,不知怎么打听,找到了灵虚,将苏汝架到了这里,求灵虚为她祈福,她实在是没辙了。灵虚为了安慰这个精神几近奔溃的苦命女人,就只好应下,说他会祈福,但必须要好好喝药。刖娘终于在这种话下睡去了,看她静静地在侧院和苏汝睡在一起,张佑只能被挤到了灵虚的屋里。灵虚晚上一个人没有睡,写了很多的符。早上,张佑在一股药香味中醒来了,外面下了一场雪。院里刖娘正在熬药,精神要比昨日撕心裂肺的求他们时好多了。另一边,看见了正在偷偷地玩雪的苏汝。刖娘一看她出来了,还在玩雪,立马站起来冲了过来:“别玩了,快进去,好冷的。”
张佑无聊的看看他们,打个哈欠,转身去找师傅。
师傅让他先扫一下雪,然后再做别的。没办法,睡眼朦胧的他提着扫帚走到了院里,惊讶的发现雪已经没了。难道春天来了?不会,张佑看到了旁边的一个雪堆。“刖娘,您这是?”刖娘拿着扫帚,说:“啊,我看雪铺着,不方便,就扫了。”张佑道过谢,看见苏汝裹得严严实实的,在那里拿着扫帚头戳那堆雪时,张佑明白过了来,后悔自己道谢来。
走到了苏汝旁边,苏汝扫了他一眼,然后继续玩自己的,不说话。张佑看看她,问:“你要做什么?”苏汝皱皱眉,不说话,又问,还是不说。张佑皱起眉来,“你怎么不说话?”苏汝一边玩雪,一边目不转睛的看着雪,然后慢慢说:“我不和坏人说话。”张佑一鄂,说:“谁是坏人呀!?”苏汝看也不看他,说:“你打了我哥哥,就是坏人!”张佑委屈的瞧瞧她,涨红了脸,说:“我不是坏人。”
苏汝不理他,张佑就有些大声的又说了一遍。看苏汝桀骜不驯的样子,他不禁想到了苏翰,张佑的自尊心又泛了上来,轻轻推了他一下,有大些声音喊道:“我不是!”苏汝一下子倒了,可张佑明明没有使劲。苏汝一倒,就开始哭。刖娘一见,赶忙抱起了苏汝,看着一脸无辜的张佑,皱了下眉,然后就走了。张佑心里又觉得委屈,还是不解气,就趴在跟在刖娘身后看着。一到了刖娘怀里,苏汝因为是抱着,脸就朝着刖娘身后,正好对着张佑。苏汝哭了几下,然后睁开眼睛,瞧着张佑。她对张佑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张佑吓得一抖,然后明白过来。“她是装的!”张佑委屈的喊道。刖娘一听,可是一看苏汝,明明还泪眼朦胧,转过身,屈指一弹张佑,说:“小孩子不要乱说话。”这下子,张佑是真委屈了。眼见着眼泪就也要下来了。苏汝一见,大念不好,刖娘看苏汝好了,所以就放下她去煎药了。苏汝一下来,看张佑委屈的掉眼泪,就拉拉他,张佑不理她,一抹泪,走了。苏汝也觉得委屈,自己又像是惹了事,也不开心,又开始哭。
?????????????来,想象一下,五岁的小娘子和七岁的小郎君。小娘子哭,小娘子哭,小娘子哭完,小郎君哭;小郎君哭,小郎君哭,小郎君哭完,小娘子哭;小娘子哭,小娘子哭,小娘子哭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