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十五还有两三天,白芷近来闲得很。
自白芷在光天化日之下卓楚如此露gu之言之后,三皇子府上长得稍微过得去的青年男子一夜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她现在这幅模样不大方便和丫鬟婢子厮混,百无聊赖之际便隐了身形逛逛莫言的书房,或者干脆换个模样去勾栏酒肆。
白芷换了身打扮,正欲出门,一小斯站在三尺开外隔空一拦:“先生,殿下找你。”
因跑的太极,小厮前脚将将要跨进门槛,后脚连忙向后缩回去,身子向后一到将要落地,白芷眼疾手快的拉住他。小厮惊恐万分连忙抽出自己的手臂仓惶离去。
白芷看着小厮疾风般离开的身影暗道:命格缺德,现在让她人见人怕,连门口看守大门的大衍之年的老汉,每次看到她都会退避三舍。
为配合命格给她风流公子的定位,她特意从街边卖了三十余年桃花扇的孙大娘那里买来一把折扇,正漫不经心的摇着折扇一路走马观花慢吞吞的移步莫言的涵院。
“白止见过三皇子。”白止拱手一拜,暮然看到另一人,她怔了怔接着又拱手一拜:“白止见过大皇子,二皇子。”
莫语翘着二郎腿嘴角一勾懒懒靠在椅子上道:“听说二弟这里前几日来了个妙人儿,哟!我瞧着真真是不错,不知白先生可否莅临本宫府邸小住几日。”
白芷咧嘴一笑道:“承蒙殿下看得起,白止不胜荣幸,只是,白止,白止有些话实在是难以启齿。”闲着这几日白芷在茶楼酒肆摸清了一些关于莫言的事,连莫言小时候掉几颗牙被某某当做珍宝收藏都知道,莫言他兄长莫语同他的是是非非现在可如数家珍。
这一世卫国国运昌隆,但是子嗣甚少,卫国国君也就莫语和莫言两根苗苗,想成下一任卫国君上的莫语不会错过任何可以给莫言找茬的机会。
白芷装作愁眉深锁模样,绕着花厅慢慢悠悠走了三圈,悠悠道:“在下打娘胎起就落下一毛病。”
莫语似乎很有兴致的模样问道:“先生落下什么毛病?本宫府上名医虽比不得皇宫的太医,但总体说来也十分不错,先生可到本宫府中小憩几日,让大夫好生看看。”
白芷干干一笑道:“在下生来便是断袖……断袖,所以看到长相颇好的男子便忍不住想亲近,想一亲芳泽,因此……”
“先生觉得本宫长得如何”莫语笑眯眯的一抚两边垂下来的鬓角,故作深沉的用手支额。
白芷媚笑道:“殿下乃人中龙凤,长相自然是极好的。”贼眉鼠眼、鼠目獐头能好看?不知佛陀是否后悔将你生下来,有辱门楣呐!
“那,那先生可有心仪之人?”莫语走下来正欲握住白芷双手,白芷将左手背在身后,指尖微微一勾,莫语身形一晃直直扑至花架上。
莫语尴尬笑道:“脚滑,脚滑。”
“皇兄若真心喜欢那盆凌波仙子告诉莫言便是,一盆花草我还是舍得的。”一旁气定神闲喝茶品茗的莫言幽幽开口。
白芷暗道:心尖尖上的人帝君你老人家都舍得,一盆花草算的了甚么。
幽的,莫言拨弄茶盏道:“皇兄是否想问白先生这房中是否有他心仪之人。”
莫语重新坐回椅子,斜斜歪坐。
白芷左右扫视,目之所及处不是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人就是丫鬟婆子,现在她的定位是断袖,莫言这句话让她很为难啊!
她干咳两声戚戚道:“在下…仰慕二殿下多时,只是碍于身份不敢直言,现下,在下不得不将心中苦闷说出来,殿下,在下辱了您,请责罚。”她有些后悔将嘉义小弟吓走,如今这样,在莫言和莫语之间是瞎子都晓得选谁。
莫言淡然笑道:“先生何罪之有,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先生又不是神仙圣人何来责罚之说。”
“就是,先生不是神仙却是神仙一样的人物。”莫语接口道。
白芷委婉笑道:“殿下繆赞。”本君生生站在你面前你都认不得何谈神仙。
白芷觉得自己对莫语莫名的敌意大抵是因他长相问题,无论是天界还是昆仑虚之人,个个长相颇为不错,粗粗看到莫语惊天地泣鬼神的模样不大适应。
“殿下~~臣妾心口疼痛难忍,殿下可否陪同臣妾回府。”凄凄切切的呼唤幽幽传来,白芷侧头像花厅外看去。
一绿衣美人捂着胸口神色痛苦,被两个丫鬟搀扶晃晃悠悠而来。那模样倾国倾城,那身姿如弱柳扶风,甚是妙曼。白芷在看向莫言,他仍旧低头品茗,连美人凄楚对他一笑都未瞧见,倒是莫语心疼得左一口“我的心”,右一口“我的肝儿”连忙将人搂进怀里。
突然,莫言起身朝美人那处瞟一眼,霎时间,凄风与苦雨同在,天雷勾动地火将美人生生憋在眼眶里的珍珠勾出来,莫言神色不变道:“莫言见过皇嫂。”
天杀的莫言不解风情,美人情凄意切的缓缓福身道:“殿下。”
看到美人动一步咳三声白芷觉得命格越发地她的心。
元音今世红颜薄命,自她被莫语抢去之后日日以泪洗面昼吟夜哭,将身子伤个彻底,三日一小病五日一大病让她成了病捞。
尽管莫言是帝君,但天命面前众生平等,命格给他谱的天命同众人一样,甚至更纠结些,命格精心给他安排一场小叔子同嫂子的恋情,很重口味。
白芷忽然想到莫言有事找她却不知是何事:“殿下。不知殿下找在下所谓何事?”
莫言沉吟道:“皇兄要在府中小憩几日,先生所住的那间厢房易于养病,还请先生原谅,挪个地方。”
白芷笑道:“自然可以。”莫言为像世人彰显他与莫语兄友弟恭便让他兄弟来自家府邸坐坐,顺便带上钟嘉洁以解相思之苦,甚好,甚好。
“先生可否移住我涵院?”莫语走上前笑问。
白芷慢条斯理拒绝道:“殿下知晓白止仰慕殿下已久,万一白止灵台大乱对殿下做出天理不容之事,那白止便是罪大恶极之人,殿下只要随意劈间厢房给我便好。”诺大的涵院就只有你一间房间,若搬过去跟你同住,必然同床共枕,那本君的清白何在。
莫言心旷神怡道:“若先生有那本事,莫言即便成为断袖又何妨。”站着说话不腰疼,帝君你老人家想没想过你心尖尖上的人还在呢!
钟嘉洁身子不可见的一摇,莫语安慰道:“美人,只消在这里小住几日我们便回府。”说罢搂着她离开还不忘对着白芷回眸一笑。
白芷皮笑肉不笑的行礼回首却见着莫言笑意盈盈的看着她。
当夜白芷睡得迷迷糊糊间又听得命格大喊:“女君,帝君有难,还望女君前去营救。”白芷扶额长叹:帝君他老人家真能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