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义,我想同你困觉。”
一青衣男子斜斜靠在一颗泡桐树上猥琐狞笑,一手搭在另一蓝衣袍子的清秀青年身上,双眉一挑轻笑道。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白止兄,男男授受不亲你莫要,莫要这般,在下不是断袖。”那青年无可奈何,手如电击般连忙拨开白止搭在他肩上的手。
我当然知道你不是断袖,是断袖本君还能找上你不成,此人正是化为男儿身的白芷,并化名白止。
那日她被连炜一扫栽下云头落至她初次降落的山头,正好看到看到身上将要多个窟窿的莫言。她一个小闪劈开死士的长枪,脚不沾地的半浮在空中,笑吟吟看着瞠目结舌的众人纤臂一挥抹了众人记忆,带着歇一口气喷一口血的莫言回到卫国国都长阳城的府邸。
如此白芷顺了打入元徽帝君他老人家的老巢。
夜半三更无人时,忽然狂风大作邪风乍起,白芷身化白色流光立在长阳府上空瞧着坐立不安的命格道:“命格,好事歹事你一并说尽,本君承受力也算不错,万一这台戏太大本君也好有个打算。”
命格拈花微笑:“女君莫担心,这台戏也不大。牵扯不过两三个人物,除去那位佛陀与帝君外还有便是钟壶山帝姬元音仙子。”
命格停顿半响见白芷不语神色无异吞吞吐吐道:“咳咳!女君,元音帝姬是帝君他老人家今世天命少不得的人物,帝君同她有段牵扯,还望女君大度给两人牵线搭桥。”
今世莫言心尖尖上的人就是钟壶山帝姬元音转世,元音转世为卫国丞相钟彦之女钟嘉洁。
莫言与钟嘉洁自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钟嘉洁长大之后长相颇好,好相貌容易遭人惦记,莫言他皇兄莫语看上了这位名动四方的美人便将她抢进府邸,正巧卫国国君久卧病榻不知何时两眼一闭便魂归西天梵境。
丞相大人很会审时度势,心肝宝贝被大皇子看上便由着他去。
女儿被大皇子抢走的次日儿子又被莫言“请”至府中,此人便是钟嘉义。
白芷觉得莫言是个十分有见地的人,深知得天下便可坐拥佳丽三千的道理,一只隐忍不发,待夺得大位便将心尖尖上的人弄回来,改名换姓之后逍遥过日子。但,两人虽同在国都却不得相见十分煎熬,命格怕两人生出什么异端,便想让白芷当搭桥的喜鹊,每月让他们见上一面互诉衷肠。
白芷听完后冷冷地看着命格,嗤之以鼻道:“命格,本君没你想象的那般大度,你知钟壶山同我昆仑虚乃宿敌,我与元音之间的恩恩怨怨你一清二楚,你是欺我昆仑无人么?”
命格作揖歉意连连:“女君息怒,小仙并无此意。”
白芷默然不语,脑海里全是池寳鲜血淋淋的画面。
三万年前她性子活络,四海游历至钟壶山,她本着同是仙友之意打算前去拜访,免得让人说她昆仑虚目中无人经过仙僚仙山不打个招呼就走,谁知还未到钟壶山便被仙障挡了回来。白芷知趣的与池寳离开时碰上元音,且不论过程如何,结局便是池寳护着她回到昆仑虚,自此后她跳脱的性子便沉静下来,连炜曾取笑她说:“这便有些一国女君的模样了。”
连炜同相胥上九天为她讨公道之时昆仑虚正与钟壶山打得不可开交,最后,天君金口一开,让两处仙山握手言和便不再管事任其发展,此后昆仑虚自此和钟壶山你来我往斗争平凡,便成了宿敌。
当然,前回有九百九十九回都是钟壶山被打得如败家之犬狼狈逃窜,上古仙山的实力不是区区靠仙多冲量的仙山可比拟的。
命格讪皮讪脸道:“女君……”
“搭桥喜鹊本君做不来,做棒打鸳鸯的大棒本君倒是很在行。”
命格继续恬着脸皮笑道:“女君。”他挑挑眉意味深长笑道:“女君你可有一身仙术,帝君同帝姬今生今世都是一介凡人,你又何惧。”
此话一出,白芷顿时顿悟,随后乐滋滋道:“命格好计谋,很得本君的心。”
命格长吐一口气觉得十分舒心:“小仙就知女君胸怀宽广深明大义,那小仙便将这一折戏如何演绎细细更你说说。”
命格这一折戏大抵是这样的:白芷以男儿身呆在莫言身边当他门客,每到初一十五之时让两个备受煎熬的小鸳鸯见见面,谈谈心说说爱。并且将她定位为一个断袖,这样不会让莫言以为她有可能会抢走心尖尖上的人,同时也可以避免钟嘉洁移情别恋,毕竟没那个女子会爱上一个对女人不举的男子,哪怕你是宋玉潘安。
末了命格还贴心的说:“女君可以小小的戏耍元音帝姬,只要不改变帝君他老人家的命盘便成。”
白芷满心欢喜的记下,喜笑颜开目送命格归天,“女君记得每日看到任何男子定要说一句‘我要同你困觉’,若有甚么改动之处小仙便下来告知女君.....”
白芷:“……”
第二日白芷起身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钟嘉义,钟嘉义沐浴阳光的背影,墨发半束玉冠,半垂肩册淡雅出尘。
白芷干咳两声装作深情款款模样道:“嘉义,白止自第一眼看到你之时便管不住自己嘭嘭乱跳的心,我想,我定是喜欢上了你。”
钟嘉义背对她负手而立,轻笑道:“是么?”
白芷皮笑肉不笑,背起命格离开时给他写好的酸腐词句,“自然是真的,嘉义,我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但说无妨”
白芷深吸一口气:“嘉义,我想同你困觉。”该死的命格,为什么让她说这么露骨的话,实在是有损昆仑虚父老乡亲的颜面。
钟嘉义慢慢将身子转过来,竟然不是钟嘉义的模样,“莫言未曾想到白止先生竟然是断袖。”
白芷霎时呆若木鸡,呐呐道:“断袖好,断袖妙,断袖呱呱叫。”莫非她老眼昏花认错了人?莫言明明躺在主屋的高床软被之上,何时来的??
莫言似笑非笑信步走到她面前俯身问道:“断袖有何好处竟然先生迷途不知返。”真的是帝君他老人家。
白芷退后一步讪笑道:“断袖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断袖不用养儿育女逍遥自在,断袖花天酒地勾栏随意去得,十分妙,十分妙。”
莫言低低沉吟道:“唔!果然很妙,本宫觉得似乎断袖也不错。”
白芷大惊失色弯腰拱手道:“皇子,断袖这个沾不得,乃违背常理的,您是卫国将来的希望,断袖万万使不得。”帝君你老人家今世今生若成了断袖,上苍只怕将那天劫全使在昆仑虚,那她有何脸面面对昆仑虚的父老乡亲。
莫言将要说些什么便被神色匆匆的小厮叫去,白芷压下提到嗓子眼的心朝外一看,与莫言身穿同色的墨衣青年正惊慌失措的捡起掉在地上的书卷,仓惶奔走,白芷连忙追上去叫道:“嘉义,我想同你困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