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仙你看最边上那个高大魁梧人的和你很配。”
王头儿粗狂一抹鼻尖豆大汗珠,酒糟鼻吸溜一声将,将将出洞的乳白双龙吸回去,指着不远处正骑在马上的人恶狠狠道,一张粗犷的脸皱起满脸横肉,模样很是凶狠。
白芷极目四望指,着最中间唇红齿白表情十分淡定的青衣人拍手道:“就那个,把他绑回来做压寨夫人。”
趴在茅草中的数十人将将要冲下山时,白芷扯住王头儿告诫道:“切记要温和行事,不可莽撞以免惊吓到我夫人。”
话未说完一只羽箭直直插入她胸口,殷红的鲜血喷在王头儿黝黑脸上,白芷淡定的拔出羽箭捂住血涌如柱伤口笑道:“我是仙人,不碍事儿。”
王头儿领着一众目瞪口呆的山贼冲下山,目标直指那唇红齿白的青衣人。
待王头急吼吼的狼嚎下山,白芷嘴一咧,心一横便将插在心口上的羽箭拔出来。
身为一个仙人,被凡间羽箭穿心确实死不了,疼那是必须的。
白芷撕开一节衣袖揉成团堵住伤口,痛的冷吸一口气。冷气还未呼出来,便悠悠的听见头顶右侧上方飘飘传来一阵呼唤。
“白芷女君,白芷女君……”
白芷仰头望去,突然觉得眼前一花,一墨衣男仙手执CG封面的书飘飘然极有风度的落下。
他对着白芷拱手,笑盈盈道:“女君。”
白芷点点头意味深长的看着他,阴测测笑一笑:“命格,我瞧着元徽帝君这一世头顶隐隐有紫气乃真龙天子之象,你又诓我!。”
那拿着春宫封面之人正是掌管天下芸芸众生命运,又最好八卦的命格星君。
命格汗涔涔摸一摸冷汗,讪笑道:“女君莫怪,咳咳,这个,元徽帝君的命盘确实有改动却非小仙之过,还请女君多多包涵。”
白芷撇了一眼山下还在顽固抵抗的唇红齿白的青衣人,此人乃九天之上的元徽帝君苏衍转世的凡胎。剑眉星目,面若桃李,眉宇间意气风发生的一副好皮相。
青衣人似乎有所察觉地往山上瞟了一眼,白芷连忙使了个隐身术隐身,以免在他面前显露真容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做神仙,就得低调,低调,再低调。
白芷拍拍心口感叹,这人好高的警觉性。不知为何,白芷突然觉得今天未必能将他绑回去,毕竟他的命盘出了差错还有这么高的警觉。
命格干干地看着白芷现身又隐身便暗自揣度,是否要告诉她就算帝君转世的凡胎见着她真身也无碍?
白芷不知命格所想,见他呆呆杵着便扯过命格手中CG封面的天名册翻开描写元徽帝君苏衍的那一段:莫言故布疑阵设下圈套捕得马贼,马贼毙……
后面的情节一片空白,白芷极度怀疑是命格惫懒,不讲故事续写下去,这让她很难演出这场大戏的精髓!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神仙也一样。
命格扯谎的功夫天上地下首屈一指,编排戏本也是极具天赋,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在他笔下能生出别具一格的风花雪月。凡经他手的命格皆逃不过一铁律——虐恋,照他的话说就是:“虐恋才是真爱,经得起狂风暴雨天打雷劈的感情才最顽强。”
命格手中有一本画本,里边编排有许多苦情故事。若是男女之间必然是互相折磨的死去活来最后欢欢喜喜大团圆;若为两个男子,那出戏便更是曲折离奇,故事情节起伏跌宕让人唏嘘咋舌,男男主人公定定是一国之君同一国之臣,两人相爱相杀最后双双毙命。
青丘连炜帝君曾问他为何把两个断袖写的那般凄惨,命格捶胸顿足哀叹道:“断袖注定是没好结果的。”为此,连炜帝君曾在青丘三令五申不得让命格踏进青丘半步,因为他就是一个为断袖而断袖的义无反顾的断袖。
“女君,元徽帝君的命盘出了些差错,待小仙回去慢慢斟酌,女君不可大意莽撞改了帝君命盘……”白芷还未回过神之间命格不知何时将云招了下来站在云头叮嘱。
白芷本是昆仑虚的女君,只不过近期出现让她十分头疼的事,让她不得不接下这等麻烦的苦差事,那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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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天之上天君大儿子君桐神君同丹穴山帝姬绾雀大婚,乃四海八荒大喜之事,宇内九州普天同庆。
一张鎏金请柬送到昆仑虚,白芷便协了儿子同去,明面上说为了给儿子长见识,实际则是为了相亲。还有便是问问命格她儿子的由来,还有他爹是谁。文狸及昆仑虚众仙家众口铄金口口声声说那是她生的,她觉着,自己迷迷糊糊睡了将将五百年,再一清醒儿子都有五百年是件稀罕事。
本来这件事扯不到命格身上,奈何众位仙家对此事都讳莫如深闭口不谈,多余的一个词都不透露给白芷,她便想去问问这九天之上的移动八卦命格,谁让他素来管不住自己的最,兴许能从他嘴里套出些东西。
儿子不省心的吵着闹着问她他阿爹是谁,白芷默然无语,其实她也想知道做下抛弃妻子的勾当的人是谁。眼看儿子瘪嘴欲哭模样,白芷笑眯眯抚摸他道:“四海八荒内你可以选一个称心的阿爹。”如此,她便接了帖子上九天相亲。
瑶池碧波千里一望无际的田田莲叶铺满整个瑶池,挺水而出芙蕖清香优雅浓淡适宜。
湖心亭内,命格同一新晋小仙将四海八荒趣事儿之事来回说了三次,连东海水君某个得宠姬妾生了一条泥鳅给堂堂东海水君扣上一顶青翠欲滴的绿帽子也不放过。
“你怎么不同她讲你醉酒将自己洗白玉体横陈在XX君床上将自己献给他的事,我记得当时口里直嚷嚷‘你是我的心肝宝贝’来着,原来命格你其实也是断袖。”
清冷软糯的声音传来,命格转过涨得通红的老脸,瞅着向他走来的三头身尴尬笑道:“阿钰小殿下你是怎么知晓的。”
“这自然是我告诉他的。”白芷幽幽开口不疾不徐走过去拉起儿子,笑吟吟道:“真的,命格星君有意见?无碍,有意见提出来嘛,我向来宽宏大量,最喜欢听别人意见了。”
命格干巴巴的瞅着眼前素衣白裳笑吟吟之人,呐呐道:“岂敢岂敢。”
守候在旁的仙娥很有眼力劲儿的添上茶水,白芷拿出一只空杯同一只斟满茶水的杯子来回倒换,将不烫嘴的茶水喂了儿子一口笑道:“我儿真真是聪明,阿娘不过同你说一回便可一字不漏的记下。”
白芷喂了阿钰几块精致的糕点,摸摸他涨的圆滚滚的小肚子让一仙娥拉她出去走走消食,转身问命格:“你可否能借红尘镜让我一观,本君十分想知道那抛弃妻子的男人是何等模样,我可认得他?”
命格嘴角一抽,不答反问道:“女君可知元徽帝君苏衍曾十世轮回之事?”
白芷点点头:“我将将醒来,对这件事儿略有耳闻。听闻是哪家倒霉女仙春心萌动看上了元徽帝君这冷面神君,死心塌地的守了他十生十世决计慢慢捂热那颗石头做的心,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似有传言那女仙香消玉损,元徽帝君觉得愧对她,五百年未曾出过斗虚宫。”
命格虽问的奇怪,但深知命格性子的白芷也没多想,她估摸着,命格大抵不知她已经知晓此事,想说些趣闻给她听,也好显摆显摆。
命格嘴角又一抽继续问:“女君觉得那女仙如何?”
白芷瞧着茶杯里上下浮动嫩芽随口道:“蠢心萌动。”
命格:“……”
白芷呷一口茶,慢悠悠解释道:“蠢蠢欲动的蠢,蠢心萌动,九天之上众众仙友皆知元徽帝君他老人家乃五彩琉璃玉石成的仙,石头成的仙还会有心么?帝君他老人家是冷面冷心的人物,沾染不得,你说那女仙不是蠢心萌动是甚。”
命格嘴角又往上勾一勾,企图掩饰自己只是嘴抽筋,而不是在窃笑。
白芷莫名其妙的看他一眼问道:“你的红尘镜……”
命格正儿八经的支起下颌:“小仙的红尘镜只可以查查凡人前世今生却看不到神仙的,不过,元徽帝君他老人家那里有面前尘镜可以看仙家的前世今生五百年。”
白芷皱眉,戚戚然道:“他老人家这么些年不曾出过斗虚宫,还不晓得他会不会出来,这可如何是好?”元徽帝君从来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就算关己更加高高挂起的性格,白芷不觉得自己有能让他出手的理由。
命格闻言,神秘兮兮凑到白芷跟前低声道:“这事儿我只同女君你讲。”他顿了顿,左瞅瞅右瞧瞧更小声道:“帝君他老人家大半个月前下界,再次体验那十世为尝尽的人情冷暖,爱恨嗔痴怨。”
白芷走来两步,笑眯眯的看着命格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阴测测道:“你想诓我作甚?”命格最爱做的就是设个套子等你钻,面上一派无所谓,暗里想削尖脑袋想让你钻。
命格捶胸顿足表情很无辜,声音很急切:“女君,小仙委实是不得已呀!帝君他老人家的命盘出了点问题,小仙需要一个神通广大的仙人去将出轨的命线给圆回来,小仙左思右想冥思苦想,小仙熟识的仙家就你是顶顶好的,况且,女君你帮了帝君,他定然在归位之后将前尘镜借你。”
命格说的十分注定,让白芷很是动心,这便下凡才有了方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