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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底城的空气是极好的，虽说已经待了一段时间，但还是改不了每次来到户外都忍不住深呼吸的习惯。
冷空气灌入气管，困意稍减。
不得不说，这地方各种意义上都挺好，如果不考虑实际因素，吴念倒是很想在这养老。
可惜了。
叹了口气，慢慢往回走，目光不自觉的往窗外飘。
关押马斯特的房间其实是临时收拾的，就在冷冻了一堆尸体的房间隔壁，也就是楼顶的房间之一。所以这层的视野很好，走廊尽头的位置甚至可以看到城市的边际。
思绪开始乱飘。
这样看上去其实也就和原本世界的三四线城市差不多吧？弄堂啊，胡同啊，乱七八糟的小作坊，还有每家每户浓浓的市井气，感觉都是一样的。
但实际上不是。
这是另一个世界，自己始终不属于这里。
倒不是说原本世界的自己过得多好，所以现在自己疯狂的想回去。自己巴不得离开，只可惜这个世界同样恶劣，既然都差不多那换不换地方其实没什么所谓。不过好歹对原先的世界感情中还有些归属感的成分，偶尔还是会想想的。
当然，也只是想想。
和脑内所有纷杂的想法一样，想到之后便换成下一个想法。
突然就看到了和崔螭常去的屋顶，条件反射地往城内看。看了几秒想起来那人问的话：能不能看见那些人在干什么？
净喜欢说些混账话。
这不跟让人看照片上的像素点似的？
话说回来，崔螭这人真是自己见过心最大的，从始至终都是个烂好人。
可确实是，毁了可惜……
想着想着就打起了哈欠。
最近累的很快，身体情况怕是不太妙。
揉揉眼睛看到门口的若曦和绮，走到他们面前又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哟，晚上好。”
“怎么累成这样……你刚才干什么了？”绮皱起眉问道。
“没，”吴念含糊的答了一句，想了想又补充道，“大概是因为昨天没睡吧。”
若曦和绮对视了一眼，原本是打算堵在门外问的，现在也只得开门把人让进去。吴念是不打算客气的，直接就往卧室去了，两人自然也不会这么简单就放过他，迅速跟着往上去了。
进门的时候吴念死鱼一样趴在床上，看着是困到眼睛都睁不开的地步了。
“别避重就轻。”
“怕了你们了，还能干什么？给你们找替罪羊呢。”
若曦一愣，声音陡然提高了两度：“师兄怎么可能同意你这么干？”
“好问题，我也想知道。”
吴念的头埋在枕头里，所以声音相当模糊。若曦看他答得敷衍，干脆在他脖子的位置弄了一小块冰化着。
吴念被刺的一激灵，顿时醒了七分，虽然很不情愿也只得坐起来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
“所以说……”绮看向若曦——虽然花祈节的事不小但怎么看都是吴念要证明的东西骇人，不过确认了若曦还算平静后，自己也放心下来。
“太纯粹的东西都无法存在的长久，它们远不如混杂的东西来的稳定。所以，想要一个人或是一个种族长存，太过纯粹的善恶都是负担，人鱼自然不是个例外。总之，这个赌我是赢了，莫名其妙卷进去的事件也解决了。”
“所以……？”
“‘所以’个头。都和你们说了，还赖在这儿干什么？”说着又是一个哈欠，刚清醒没多久他的眼神又显出困倦带来的呆滞，但这并不妨碍他脸上“滚蛋”两个字的传达。
两人都接收到了这两个字，又加上一时提不出什么问题，所以带上门退了出去。然而退出去的一瞬间又忽的发现了问题：
“替罪羊”这个的说法，到底成不成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