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王府,练武场。
淄丘回苏一身黑色短衫劲装,手执精铁玄弓,挽弓拉弦,眼神沉静,直视前方。紧绷的弓弦松开之际,箭矢如同追星赶月一般向着靶子爆射而去,徒余一抹白色流光。
嗡——,正中靶心的箭矢激烈地晃动。
“王爷,钟南求见。”
在淄丘回苏正准备拿起下一枝箭的时候,一旁的千刃上前低声说道。
听到这句话,淄丘回苏右手一顿,随即将手上的弓放下。往练武场外走去,边走边说道:“让他来书房。”
“是。”千刃在身后低声应道。
等到淄丘回苏简单地收拾了一番,走进书房的时候,钟南早已经在书房内等了一会儿。
看着淄丘回苏一进来,一身黑衣的钟南立马上前行礼:“属下参见王爷。”
“免了。”淄丘回苏往书桌走的步子不做任何停留,只是对着钟南大手一挥道:“查得怎么样了?”
“回王爷,在名夫子周围晃荡的共有四批人马。分别是大内禁卫,大皇子,左相,以及端国白家之人。”
“还没有弄清楚白家人的意图吗?”听完钟南的汇报后,淄丘回苏皱着眉头问道。
“曾经名夫子在街上遇上脱缰疯马,好像是白家的人出手相救的。”
淄丘回苏斜靠在身后的椅背上,搭在桌面上的右手不停地敲击着桌面,沉思良久后:“白家之人留不得,一律杀无赦。”未知的东西,危险性太高了,还是今早除掉的好。“万聘可有消息?”
“帝都未曾发现什么不良于行的陌生人。”一旁地千刃上前回道。
“可曾查过水路?”淄丘回苏眼中精光一闪,问道。
千刃与钟南听到这话,对视一眼后,心中差异,道:“不良于行之人应该不会选择水路吧?”因为那是极为危险的。
“对于阿绯,不能以常人判之。”淄丘回苏淡淡地说道:“水路陆路一处也不能放过。一旦有所发现,立刻上报。”
听到淄丘回苏言辞中的郑重,千刃与钟南低声应到:“是。”
“殷大人最近可过得舒坦?”交代好重要的事,淄丘回苏似乎放松下来一般,状似轻松地关心起了朝中同僚。
蓦然听闻淄丘回苏问起这个,千刃有一瞬间的愣怔。随即,强忍着心中笑意,一脸正经地说道:“帝都传闻殷小姐近日患有暗疾,想必殷大人这段时间怕是有些头疼吧!”
“是吗?”淄丘回苏的嘴角扬起有些冰冷的笑意:“那让府上的人准备些东西去探望探望我这位准侄媳妇吧!”
既然有着传言,那就让这传言坐实吧!淄丘回苏眼里的冷意似乎比窗外的风雪更胜。既然那女人有胆子动名安,那就注定要付出些代价了。
在风勤一番坦诚布共之后,名安心中虽然有些别扭,但是看着风勤一副没事儿人的模样,自己还真不好发什么脾气,一切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这一天,东方蒙跟往日里一样,风风火火地又上名安这儿来了。但是跟往常不一样的是他没有在再直接去敲打名安的房门了,而是规规矩矩地站在院子里等名安出来。
东方蒙怔怔地看着与往日明显不同的名安,整齐别致的发髻一改往常的慵懒,让她整个人看起来透着轻灵脱俗的感觉。目光扫到名安身后的风勤,东方蒙立时正颜到:“东方蒙见过右相。”
再一次近距离看到风勤的相貌,即便是早已见惯了美人的东方蒙也不免感到惊艳。斜飞入鬓的剑眉浑如刷漆,高挺鼻梁下,那似笑非笑的唇角。让人感到一股亲近的同时,存在着一股无形的疏离。
风勤听到东方蒙的自称时,眼中精光一闪,神色自然地说道:“凭你跟名安的关系,你叫我风勤即可。”
风勤到帝都的时间虽短,却早就将帝都内的所有官员,富商都了解了一遍。
东方蒙,敏郡王东方瑞的独子,其母乃是仁武皇帝的胞姐,义归长公主。是名副其实皇亲国戚。与这样人的交好,对现在的自己而言,没有任何的坏处。打定主意后,风勤略带感谢的神色看着东方蒙,说道:“再说,我很感谢你这段日子以来对安安的照顾!”
“你客气了。说实话,名安很厉害,我都没怎么照顾她。不过既然你是名安的朋友,你以后叫我阿蒙即可。”风勤虽然与名安动作亲密,但是却并未向众人表明两人究竟是何种关系,所以东方蒙也不敢随便的下定义。“我很喜欢名安这个朋友,她比这世上很多女子都要好的多。是我可以为之两肋插刀的朋友。”
正在似笑非笑地看着风勤的名安,在听到东方蒙的话后,心里不禁一震,随后又是一阵好笑。
“难不成你一大早就是到我家来警告他的?”名安心情不错地看着东方蒙。一脸调侃地问道。
东方蒙没有想到名安会当面把这话给挑明,看了看身侧面不改色的风勤,东方蒙的脸上一阵赧然。
风勤也没有想到这东方蒙会这么在乎名安,竟是不惜一大早的跑来警告自己。
“我会护她周全的。”风勤一脸正色地说道,好像宣示一般。
对于风勤类似于告白的宣誓,名安直接选择无视,径直对东方蒙说到:“大年初的你就往我这跑,怎么,是打算来给我拜年的?不过,首先声明,我可是没有红包给你的。”名安既是桐硕书院的夫子,那如果按照辈分来算的话,东方蒙给她拜年也没有错。
听到名安这略带无耻的话,东方蒙翻了翻白眼,没好气地说道:“那你给我拜年,我给你发红包。”
要不是因为昨天是年初几天皇室宗族里有祭祀,所有皇亲国戚必须参加,东方蒙早就往名安着跑了。
自国宴上看着她跟着风勤离开后,东方蒙就有很多问题想要问她。但是直到现在才有机会。
“你们俩是什么关系啊?”捧着手里风勤刚刚沏的热茶,静默了片刻后的东方蒙终于鼓起勇气询问道。要是名安跟风勤真是私定终身的男女,那我小舅舅也太悲催了。
“怎么今天就你一个人?凤二呢?”听到东方蒙的问题,名安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转移话题地问道,风勤则含笑以对,并未答话。
“凤二?从今天开始他就得跟着他爹到军营里去历练,直到书院开课。”抿一口手里的热茶,东方蒙的语气含着明显的幸灾乐祸。
“你说的该不会是凤格凤老将军的二公子吧?”风勤忽然出口说道。
“嗯,就他。”东方蒙将爱屋及乌这一典故演绎得是淋漓尽致。直接把跟名安交情匪浅的风勤当成了朋友。
凤家是邑国百年来的第一武将世家,出过不少在战场上叱咤风云的将军将领,历代的凤家家主更是对邑国有着极大功勋。像这一代的凤家家主凤格,便是邑国的悍将之一。
曾经作为军师的风勤自然是知道这些的。凤格与其长子凤寒烨,在军营中有着极高的地位,深受将士们的尊崇敬佩。而凤家的二子凤寒朔,风勤曾在军营里偶尔听到一些将士们提起过。
传言中的凤寒朔从小体弱多病,不适合舞刀弄枪的,所以一直娇养在帝都内,从未上过战场。也间接地被剥夺了下任凤家家主的继承权。
但是在帝都内没有人敢因此而轻视他,只因为凤寒朔那一手令宫廷御医为汗颜的过人医术。
普天之下,民间有四个惊才绝艳的男子被世人所熟知。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天下首富祁臻,传说中拥有富可敌国的财富,各国君王都会对其礼让三分的男人,但是却没有人知道他究竟长什么样。
巧手观音沈微醉,能够制造出令人心惊胆破的武器孤僻工匠。他铸造出的东西没有哪一样不是价值连城,令世人抢得头破血流的。
邪医鬼手凤寒朔,一个可以从阎王手里抢人的冷傲贵族。但是每次出手救人全凭个人爱好,他可以对恶贯满盈的大魔头施以援手,也可以对一些将死之人视若无睹。
百晓书生苏轻言,一个精通琴棋书画,单薄名利的潇洒公子。填词谱曲的天下第一人,是天下歌伶舞姬心中的第一公子,红颜满天下。
风勤的视线忍不往名安的位置看了看,这家伙运气不错啊!其实风勤不知道的是,名安当初在得知凤寒朔居然有这本事的时候,也极为惊讶。名安很难想像一个医生大夫竟是这样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在她的潜意识里,一直认为大夫应该是那种待人温和且耐心的形象,而凤寒朔的存在彻底颠覆了大夫在名安心里的形象。
在东方蒙自认自己的目标达成后,便直接打道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