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时光，一天一天接踵而至，大概对每个人来说，每天都是一样的吧。
马瑞阳依然像照顾妹妹一样照顾韩曦媛，不过每天所有的重头戏都汇聚在晚上补课的那几个小时里了。金以柔每天挣扎着听课，不过也只能是个半懂，剩下的，就只能等马瑞阳帮她了，虽然只有三小时，可这段时间有着与平常不符的快乐。她特别特别珍惜，也特别特别期待。似乎所有知识在这三个小时内，都像是学1+1=2一般容易，所有的内容，理解起来都很顺畅。韩曦媛依然像往常一样，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只是，表面上是一座难以撼动的冰山，冰山下却是永恒不灭的烈火，冰雪融尽，什么都再隐藏不住。吴奈，每天绞尽脑汁联系同学想与马瑞阳一谈，学习，已经成了副业。
每天都在时间轴上前进，每天却都停滞不前。
所有的粉饰太平，在期中考试的那天，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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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老师!”
“韩曦媛啊，跑到办公室来有什么事吗？”
“沈老师我……我这次期中考试，每一门可能都考不好……我……我爸妈这几天吵架了，势头不太好，虽然他们并不经常在家但我……我还是想……想努力一下，所以可能会特意考砸……”说完，韩曦媛好像卸下千斤重担般松了口气。
“真是个孝顺的孩子，你爸妈知道肯定不忍心继续闹下去了。不过曦媛，这可是期中考试，真的要这样吗？”
“沈老师，的确，这是期中考试，不过，也只是一次期中考试。”韩曦媛笑笑。
“好吧，待会儿我去跟各科老师都说一声，你放心，老师们都会理解你的。这次考试，你就自己心里知道真正能考到什么程度哪里好哪里要努力就可以了。”
“谢谢沈老师，那，我先回班了。”
“好。”
若不是情况迫在眉睫，我也不会出此下策，韩曦媛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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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中考试时，大部分的题韩曦媛都会做，但却都故意写错了答案，还特意写一道题用两倍的时间，语文作文一笔不动，还装模作样地皱着眉头，一圈一圈地转着笔，好像真的像在看天书一般。
大排名下来，韩曦媛看都不去看，她惊心地让每一门考试成绩都实现了不及格，一动不动地在座位上继续专心致志地看着新买的《云中歌》，把一片静止的风景留给了大吃一惊的所有人。
“时光荏苒，光阴似箭。落花年年相似，人却年年不同。”写的多好啊。韩曦媛瞥向窗外，芳花已随秋风逝去，像往常一样，只是去年瑞阳帮她一起得来的期中考试年级第二，再不可能了，瑞阳不再帮自己了，时间有时可以说是在周而复始，可人生，永远只能是单行道，背后还亦有龙卷风穷追不舍，上一眼看到的风景，再回首，只是满目萧然。
韩曦媛就一直这样坐着，好像要坐到时间的尽头一般。
直到马瑞阳带着金以柔一起回到教室，韩曦媛才小心地慢慢抬起头，希望看到瑞阳吃惊里带着一点内疚的表情，但，并没有，马瑞阳表情一直像平常一样，没有任何特殊的色彩，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又或者，心里早已知道所有事情。
这样的太平年月只维持到了最后一套卷子发下来的时候，马瑞阳笑了笑，要来韩曦媛的数学练习册，对照着她的数学卷子，又要来她的英语，语文卷子，和英语练习册。
“这道题，考试一天前，练习册上把题目拐了个弯你都自己做对了，这张卷子上题目直来直去，你就不会做吗？”
……
“作文一笔都没有动，题目原来你都写过类似的，从小作文第一，为什么不写呢，是没有时间吗，你连夹叙夹议阅读都写了。”
……
“英语先不说完型阅读作文，只说单选，不管怎么换题，语法点都是一样的吧。只看这道题，练习册上自己做对了啊，题目只把Lily换成Amy，你不会做吗？”
……
马瑞阳笑了笑，依然像太阳一样温暖。
韩曦媛第一次体会到了温暖中的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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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慧佳学校。
马瑞阳被隔壁班的初中同学约来慧佳叙旧。
“马瑞阳，对吧。我是吴奈。”
“你不是慧佳学校的吧，吴奈。约我来干什么呢？”
“对这所学校，记忆最深刻最饱满的是什么呢？”
三秒后，“是韩曦媛，对吧。”
“对，我们是很好的，朋友。不过，你问这个干啥呢？”一阵沉默后，马瑞阳回答。
“青梅竹马吧？最近跟韩曦媛相处的还好吗？”
“曦媛她最近心情不太好，大概是青春期了吧，我们，还好吧。”
“你听一下这个再回答吧。”吴奈递给马瑞阳他的手机，播放录音。
那天在餐馆里两人的对话清晰地流出来，马瑞阳听得一愣。
“韩曦媛的期中考试，明白了吧，我知道她给你的解释一定是调节爸妈冷战，但真正是为了什么呢？韩曦媛是个好姑娘，就算只当个男女闺蜜也别辜负了她。”吴奈拍拍马瑞阳的肩膀，转身离去。
马瑞阳在慧佳的校园里转了几圈后，有些别扭地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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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韩曦媛依然咬着嘴唇跟着马瑞阳走到校门口，却发现了金以柔。
“曦媛啊，自行车我让保姆阿姨拿走了，今天我们坐公交车，去我家，咱们三个人一起补习。”
韩曦媛微笑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