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会什么?情之所至,占占便宜,多正常的举动啊。”陈丁又恢复了那种略带无赖的神态,继续往前走。
洹雅微微苦笑,跟着他走近了一家酒吧。酒吧里的服务生见了陈丁,都乐呵呵的喊“丁哥”,陈丁也是一副熟络的笑容迎人,坐下后先点了两杯柠檬水。一会儿,老板就过来打招呼了,陈丁介绍他和洹雅互相认识后,两个人就闲聊起来。洹雅只是含笑听着,也不搭话,这样的情境倒也有几分惬意。聊了一会儿,老板就走了,临走还给洹雅留下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洹雅有些纳闷,问陈丁,“他这眼神有点儿怪啊,你跟他说什么了?”
“说什么?你不是一直在听吗?”陈丁笑的温和,却让洹雅感觉自己像个偷糖被发现的孩子。
酒吧里的音乐停了,老板坐在了聚光灯下,跟在座的客人打起了招呼:“亲爱的朋友们,大家晚上好。今天,店里来了一个老朋友,老朋友还带来一个新朋友,老友相聚嘛,手就痒了,所以呢,我就和这位老朋友,为大家献歌一首。有请,陈小丁儿!”
洹雅一愣,见大家的目光都投向了这边,下意识的跟着鼓起掌来。陈丁大大方方的站了起来,冲洹雅一挑眉,就走上台去。
落座后,有人递上一把吉他,陈丁调调音,清清嗓子,“朋友们晚上好。谢谢大禹借我这个舞台。其实,他是怕我丢脸,所以先帮我铺了个台阶。嗯,我呢,有一首歌想送给我带来的这位朋友。”
听陈丁提到自己,迎着其他人探询的目光,洹雅只能淡淡笑着。
“我希望,她能听懂我的心意,给我一个机会。”说完,陈丁拨动琴弦,简单的旋律点滴而生,“我会在你身边,你左右,绝不会回头。你的一举一动像心跳,牵动我所有……”
洹雅目不转睛的看着台上低声浅唱的陈丁,笑容渐渐敛了起来,那一字一句的唱词清晰的传入她耳中,搅乱了她的心境。
难道是自己说的不够清楚吗?为什么还要如此执着的走过来?此时的自己,要不起一时片刻的相爱厮磨,更不敢奢望半生一世的守护相伴,面对无法确定的未来,她怎么能牵扯别人进来。可是,洹雅看得懂陈丁眼中的认真,因为看得懂,所以心格外的疼。陈丁是从何时开始对她有所钟情的?对她眷恋了多久?为什么会恋上她?洹雅想到了一连串的问题,却一个也答不上来。事到如今,再去追索这些还有意义吗?说到底,这不过是一段错过了恰逢其时的情感而已,于陈丁是这样,于她也是,既然已经错过,拒绝才是最好的告别。
一曲终了,酒吧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有几个熟客还吹起了口哨。陈丁鞠躬致谢,走下舞台,酒吧里再次响起轻缓的乐曲。陈丁回到桌前,洹雅笑着起身:“咱们去外面站会吧!”
陈丁有点儿忐忑,他看得出,洹雅听懂了他的心意,可是洹雅的笑容却清冽的令他不安。
夜色已深,来往的人却不见减少。明明已经过了许久,重新投身这霓虹灯影间,却好像只是经过了眨眼的一瞬间。洹雅和陈丁站在路边,陈丁想说话,却被洹雅抢了先。“陈丁,你喜欢我是你的事,我不想被你喜欢是我的事。我不会阻止你,也不会改变我自己。你的心意让我感动,可感动不是冲动,我不会因此放弃自己的坚持。我不想成为任何人的包袱,尤其不想成为你的。一定有个更适合你的人在未来等你,那个人,不是我。”
陈丁想要反驳,却发现洹雅连质疑的余地都没留给他。
“陈丁,我们只是有些缘分的陌生人,这点儿缘分刚刚好,不深不浅、不浓不淡、不生忧怖、不生眷恋,这样刚刚好。”洹雅依旧笑着,“其实我们都应该满足的,人生中哪有那么多刚刚好。我已经很满足了,希望你也早点儿想明白。”
洹雅终是按捺不住,深深的叹了口气:“我有点儿累,先回去了。你别喝酒了,BJ城太大,要是你喝醉了,会迷路的。”
陈丁看着洹雅的背影越走越远,最终混入人群,再看不见,压在心上的巨石终于土崩瓦解。到底是被拒绝了,虽然已经料想到结局,却还是不能甘心。陈丁仰望夜空,想象自己是李洹雅,他想知道这片天空给了洹雅怎样的回应,他希望自己能从这旷达的凝望中得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