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祁阳呆愣在原地,黎安顾满意点头,挽着白卿儿离开湘绣坊:“水月,走了。”
“是。”水月应了一声,眼含同情看着祁阳,小声道,“我们家小姐……脑回路不是寻常人可以理解的,你多担待。”
祁阳:“……”
不,我再也不想看见她了。
将白卿儿送至左相府后,水月一抖缰绳,驾车驱往晋王府。待二人回到府上,天色已经擦黑,黎安顾抬头看了眼门口早早挂起的灯笼,抬步进了门。
马当先十分合时宜地凑过来,低眉顺眼道:“湘绣坊的祁掌柜送了账单过来,我从账房里取了三百两银票。这三百两,是您的。”说着,从袖子里抽出银票,恭恭敬敬地递给她。
黎安顾接过银票看了一眼,诧异挑眉道:“既然已经付了钱,何必多这一出?”
马当先始终落后她半步,不疾不徐地朝厅堂走,道:“您是晋王妃,要做衣裳,自然是应当由晋王府出钱。”
黎安顾闻言,将银票收入袖中,略一点头,缓缓道:“晋王府名下,还剩多少资产?”
马当先脸上露出一丝为难:“这……”
黎安顾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怎么,不是说我是晋王妃的么,这点事情也不方便对我说?”
马当先深吸一口气,回道:“当然不是,主要是……穷。”说着,他脸上适时流露出一丝尴尬和窘迫。
黎安顾:“……”
穷?
你莫不是在逗我?
马当先见她愣住,愈发窘迫,一张老脸止不住地泛红:“王府名下的产业这些日子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基本上没有什么生意可做。这些天只出不进,再过几天,可能就要出现赤字了。”
黎安顾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看了他一眼,见他脸上神情不似作假,便道:“你等一下把王府的账本送过来,我想想办法。”
马当先讶然回望:“王妃?”
黎安顾挥手道:“就这样。你去吩咐一下,我饿了。”
马当先道:“是,王妃,老奴这就去。”
待他离开,水月才上前半步,凑在她耳边道:“小姐,你想做什么?”
“皇上要我嫁给陌轻尘,我总不能抗旨吧。”黎安顾淡然开口。她想过好日子,吃穿不愁,光靠这快要赤字的晋王府显然不行。
既来之则安之。
不能逃婚,那就只能认命。这晋王府的产业,她要抢过来攥在自己手里才安心。
那湘绣坊想来是陌轻尘偷偷摸摸搞的私产,她的手没那么长。
水月点头,似乎已经懂了。
黎安顾用过晚膳,抬头看了一眼天色,一丝星光也无,皎洁的月光铺满大地,她的脸上仿佛镀了一层莹光,洁白如玉。
黎安顾收回视线,举步迈向书房。
马当先已经在书房候着。一见她进来,便捧着账本迎上来道:“王妃,这是王府名下产业上半年的收支情况,请您过目。”
黎安顾在书桌前坐下,马当先将账本翻开平铺在她眼前。她定睛一看,迎面三个大字:逢春楼。
黎安顾:“……?”
这啥?
青楼??
见她愣住,马当先看了一眼账本,猜测她可能是误会了,便道:“这逢春楼是个茶馆。”
黎安顾:“……哦。”
她抬手翻了几页,入账甚少,尤其是最近一两个月,只出不进,完全是靠着之前的底子才没有倒闭。
黎安顾皱眉道:“这逢春楼是在哪里?我明天亲自去看看。”
马当先道:“逢春楼在长平南街,老奴明天带您去。”
黎安顾点点头,合上账本道:“晋王府其他的产业呢?也是如此吗?”
马当先道:“晋王府如今的吃穿用度,全是靠着逢春楼的收入在支撑。其他的产业……殿下之前给老奴传信说,只要有一份产业好好经营,够晋王府上下吃穿就行,所以……老奴自作主张,除了逢春楼,没有什么特别赚钱的店铺,其他的,无非就是米铺,盐铺之类,赚的银子不多。”
马当先偷偷观察她的脸色,小心道:“晋王府名下产业虽多,但除了逢春楼都是些小店铺,没赚多少钱。要不,老奴明天带您去看看?”
黎安顾点头,道:“可以。对了,有糕点铺吗?”
马当先先是一愣,随即苦着脸道:“有是有……不过那糕点铺子开在揽月楼附近。您也知道的,揽月楼的糕点师傅很是厉害,每月十五推出的糕点不到半天就一售而空……我们那小铺子,哪里抢的过啊。”
黎安顾勾了勾唇角,道:“那糕点铺叫什么名字?”
马当先答道:“桂花糕点铺。”
黎安顾道:“只卖桂花糕?”
马当先道:“不是的。因为负责打点那铺子的叫桂花,才叫了这名字。”
黎安顾打了个呵欠,道:“明天换个名字。我困了,先回去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