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安顾先是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贵就贵点吧，反正花的不是她的钱。于是欣然一笑，点头道：“可以。”
掌柜的脸上笑容不减，道：“我们店里不支持口头许诺，所以，八百两银票，请先付款，再量身。”
黎安顾：“……”
没钱！
不买了！
水月见她眉目间似有不臾，自怀中掏出银票递给他，掌柜的接过看了一眼，笑道：“这位姑娘莫不是在开玩笑？开价八百两，这银票……可是只有五百两的啊？”
水月凑过去，低声道：“艳阳高照。”
掌柜的收敛了笑意，低声肃穆道：“万古长明。”顿了顿，他又道，“……炎阳？”
水月点头道：“我是他妻子。”
掌柜了然点头，笑了起来，这次的笑不同于先前的官方，更显了几分真心实意：“大嫂。”
水月有些脸红，道：“不必如此客气。你给我家小姐便宜些就可以了。”
掌柜的笑道：“可以啊。”
耳听全程的黎安顾一脸懵逼：“……”
什么鬼？
一个暗号三百两？
这暗号好贵！
掌柜的把银票收好，在账本上记了一笔，道：“白小姐与这位……”
水月接口道：“黎小姐。”
“哦，黎小姐。”掌柜的继续写，口中道，“白小姐与黎小姐入内量身。”
白卿儿一拉黎安顾，笑道：“走了，发什么呆呢。”
等到白卿儿与黎安顾一道消失在视线里，水月才试探着道：“……祁阳？”
掌柜的一笑，点头道：“是我。”
水月松了一口气，道：“我还以为不是你在这里。”
“怎可能。”祁阳失笑，又从钱柜里取出一张银票递给她，道，“你给多了。”
“给多了？”水月疑惑，接过银票一瞧，惊愕道，“两百两？你这里怎么……”
祁阳抬手止住她的话，传音道：“阁主说过，我们九个有福利，亲眷入店一律半价。”
水月看他，见他笑着摇头，意思大概是让她别出声。她咬了咬嘴唇，也传音道：“就算半价，也该是四百两，如何会多出两百两银子来？”
祁阳大概是没想到她也会这一手，一时间有些震惊，不答反问道：“冒昧问一句：大嫂是哪一方势力的人？炎阳知道吗？”
水月答道：“我还没有告诉他，等他这次回来，我自然不会再瞒他。不过你放心，我与那暗阁并非是站在一处的。”
祁阳道：“如此，倒也可以。”
水月又道：“你给多了。半价的话，合该只给我一百两。”
“不是。”祁阳解释道，“其实，为皇室定制衣裳，没有贵那么多，只需六百两便可。但因为之前陈家小姐过来定制衣裳之时，报的是晋王府的名号。经查实，陈小姐并非晋王府的人，为这事，我特意请示过南阁主。阁主说，以后但凡有人报晋王府的名号，价格都要往上抬。”
“陈小姐？”水月低眉，“可是陈尚书府上的千金，陈意？”
祁阳答道：“正是礼部尚书的女儿，陈意。”
水月沉默片刻，才道：“我知道了，多谢。另外，请转告华南阁主。”说到这里她抬起眼，目光沉凝，“不要对我家主上动手动脚。”
祁阳一惊，想起前些时候陆阳给他传的信，颇有些难以置信：“等等……你是风雨楼……不对，南阁主捡到的那个女人，是……风雨楼楼主？！”
水月曲指敲了敲桌面，道：“不过，还是要多谢华南阁主对我家主上的救命之恩了。”顿了顿，又道，“三月在此先行谢过。还有。”水月抿了抿唇角，神色温柔，“我的事，我想亲自告诉他。”
祁阳自然猜得到水月说的“他”是指谁，不动声色地点头道：“嫂子放心，我会转告南阁主。另外……”说着，眼神飘向内室。
水月了然，道：“那是月枫楼主交代过，要我护着的人。”
祁阳道：“那现在在南阁主身边的素颜姑娘……”
水月道：“是月羽楼主。”
祁阳道：“冒昧问一句，贵楼月枫楼主现如今，如何了？”
水月一笑，道：“既知是冒昧，那便不要知道答案了吧。毕竟，我们与暗阁不死不休，长明阁还是不要趟这趟浑水为好。”
祁阳道：“里头那位，是镇国将军府上的大小姐，黎安顾吗？”
水月应道：“是。”
祁阳道：“那她……与月枫楼主是何关系？”
水月看着他，没有回答。
祁阳道：“不要紧张，我只是不希望，晋王殿下这位未婚妻还没有过门，就给他戴了一顶绿帽子。”
“不会。”水月想了想，答道，“黎小姐救过月羽楼主的性命。我言尽于此。”
祁阳闻言，先在心里为南阁主默哀一秒，好不容易有个看上了的姑娘，结果人名花有主了。
虽然有点儿不地道，但他这会儿还是希望那月枫死了，好给他们家可怜的南阁主一个机会。
……这事儿还是先不要告诉南阁主了，免得他受打击。
正好白卿儿与黎安顾量身完毕，挽着手出来了，水月眼神一动，主动结束了这场暗地里的对话，把银票揣进广袖中，迎上前道：“小姐。”
黎安顾看了看立在跟前的水月，又看了眼尚在失神的祁阳，感觉好像有哪里不大对劲，于是上前几步道：“喂，我说你。”
祁阳回神，笑道：“怎么了？”
黎安顾肃然道：“朋友妻不可欺你懂不懂。”
祁阳：“……？”
……我不是我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