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弥深扯着嘴角,从鼻腔内发出了一声冷淡的哼哼声。上下打量如今站在她面前的这位青年,他依旧亮堂着澄澈的双眸,侧着脑袋看她,仿佛在等待她的回应。
不语。
俩人便不知不觉地僵持了起来,此时男人愉悦地坐在沙发上,抬眸迎着她,而宋弥深则是始终如一地站在沙发前,冷着眼盯着他。眸与眸之间,隔着干燥的空气,莫名地有奇妙的电流般的感觉,从朗靳廷眼波里传来,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恍惚之间,朗靳廷伸出另一只手,精准地把她从眼前捞到更近的距离,一个踉跄,宋弥深整个人倒在他跟前,两只手撑在沙发背上,贴近他的胸际,这样近的距离,她才终于发现,原来朗靳廷的眸子不像一潭秋水,却像是寒冬里的艳阳,闪烁着一种令人莫名温暖的光芒,闪耀着。
他的呼吸竟如此贴近,一点点地喷洒在她白玉似的脸上,痒痒的,湿湿的。
“身为女生,我认为你可以再矜持一点。”朗靳廷嘴角突然上扬,翻过身将她压在身下,一只手捧着她的侧脸,靠近,靠近,最终在她的眉间落下一个轻轻的吻。
宋弥深倒是惊得话都说不出来了,他依旧跨坐在她身上,石膏似的动也不动,只是盯着她的脸看,很仔细地凝视着,从他的眼神里,仿佛可以看到一个未知的世界。
因此,当成梓喻走进来的时候,便看到这样一个惊艳的画面:女人仿似娇羞地躺在沙发上,男人则是稳稳地跨坐在她身上,稍微地弓着背脊,一只手捧着女人的脸蛋,尽可能地贴近,仿佛在欣赏一件顶级的工艺品般。
时间仿若已经凝固,在这小小的沙发上。
“咳咳。”成梓喻不好意思地轻声咳嗽了一声,又马上地侧过身,假装什么都没有看到的样子,他羞涩地指了指门口,“我……门没关……”
朗靳廷若无其事地从她身上起来,笔挺地站立在跟前,等待成梓喻的发话,剩宋弥深在沙发上愣了愣神,回味方才发生的一切。
见宋弥深吓傻了似的。他伸出手将她从沙发上捞起来,用一只手把她固定在他怀中,“我又没有想马上对你做什么,你干嘛吓成这样?”
噢!这种天真无害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难道你还想对我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情吗……
“神经病疯子幼稚可笑荒唐无知……”迅速从朗靳廷的怀中挣扎出来,她嘴里发炮似的蹦出一连串骂人的话,捂着脸飞快地奔到二楼的房间内。
绿树苍翠,荫蔽着底下的一切。朗靳廷和成梓喻站在树底下,小小的浅黑色的圈外,是被阳光板烧过的地面,散发着干燥的气息,仿佛滋滋滋地燃烧作响。成梓喻身穿一件叶绿色的T-shirt,头发松松散散的,周身还飘荡着一股沐浴过的香味。成梓喻在清市警局算是一个特殊的例外,别人的脸都是小麦色,甚至是黝黑的,而他偏偏是白得跟瓷器似的。
这家伙,难不成是身患隐疾不成?朗靳廷不自觉地在心里想。
“你该不是特意来宋家找我的吧?”朗靳廷玩味儿地笑,他也没想到成梓喻会这么快地从警局赶回自己家,还换了一身衣服,最后还在宋家逮到了他这一面。
“因为不知道你有没有回到郊外,所以我直接打开了定位系统,我……真没想到你会在宋家……”成梓喻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是没想到你原来还会喜欢一个人……”
啊……定位系统……
回头他一定得把它关掉!
“不过你的喜欢,速度是不是快了点?”习惯于日久生情的成梓喻果然还是看不惯他方才的行为,掐着手指算,他和宋弥深认识也不过几个月,期间他对她的评价,还一直停留在“不分青红皂白并且不择手段搞新闻的奇怪女人”,不知怎的,竟然上演了这一幕。
“没有什么喜不喜欢,我只想她对我负责而已。”朗靳廷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很单纯的想法。”
成梓喻本来好奇的双眸瞬间冷了下来,如果是漫画,肯定可以看到他额前的那几条黑线。他在心里大声地吼:我X啊!很单纯吗?!跨坐在她身上了还单纯吗?!单纯个毛线啊!
便是此时。朗靳廷和成梓喻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不约而同地打开手机屏幕,是宋致远,在只有他们几个的群里面,发送了一个录像。
录像中,夜色昏暗,一个人弓着背站立在摄像机之前,隐约地看出他的轮廓,毛发细长,手指仿佛比正常人要长得多,仿佛没有看到身前的摄像机,他突然引着喉咙,朝着夜空,大声地嚎叫了一声。
紧接着,便是不远处传来的好几声嚎叫声。
朗靳廷心里捏了一把汗,看来,实验很成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