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凌晨,警方终于在陈村找到袭击村民的始作俑者,但是很不幸,在警方发现它时,它已经毫无意识。”
终于回到家中,宋弥深才发现,陈村再美,也不过他们小区的温暖怡人。正值清晨时分,阳光被玻璃窗子切割成一地的碎片,各种几何图形散落在窗柩上、大理石瓷砖上、以及暖黄色的沙发上。宋弥深靠在沙发背上,散落在沙发上的阳光恰好落在了她的左半边脸上。
暖暖的。
正如阳光温暖如许,恰好她就在这里,没有左一些,也没有右一些,刚好是阳光能落在她脸上的距离和角度。她的睫毛在耀眼的暖光中颤了颤,犹如蝴蝶的一侧翅膀,在慢镜头底下缓缓地颤动。
“说是野兽攻击了人,但事情是不是如此呢?经法医检验,这只狼的头部有很深的伤口……”电视屏幕上,是宋永真那种永远沉静执着的脸,清晨八点,恰好是他的播报时间,其他的电视台会利用这短短的十五分钟去略谈新近发生的事情,而他,却喜欢详细地解说一件小新闻。
就是那种,大家以为很快就过去,销声匿迹的新闻。
她眯着眼睛,侧耳听着宋永真传来的声音,他的分析说明永远都那么在理,即便他声音低沉,表情黯然,从来都不屑于亲近新闻受众,他的八点播报,却永远都是清市新闻中收看率最高的,在FS电视台里,口口相传,这档八点播报,已经成为了FS电视塔里的一个奇迹。
在清市市民的心里,“宋永真”这个名字与真相划上了等号。大街小巷,上自八十岁老太,下自八岁小妹,就像是他的向日葵,只要是这个时间,只要身边有资源,她们总会止步于屏幕前,听他说话的声音,研究他优美的发音,相信他说的每句话。
这不仅是一个奇迹,早已被大爷们传唱成了传说。
“如果你还不打算警告他,他的处境会非常危险。”突然蹦出了某人的一句话,宋弥深惊得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双眼瞪得老大,并双手握拳,作出了防御姿势。
被阳光的温暖感染了,她所看见的这个人,白色的衬衫上硬生生地被看成了一件经浓水彩渲染过的衣裳。此时此刻,她看见朗靳廷玉立眼前,两只手互抱,见鬼似的看着她。
他澄澈的双眸眯了起来,身子凑到她跟前,“这么大反应,没见过绝世大美男吗?”
汗颜。宋弥深扯了扯嘴角,使劲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只听得“啪”的一声,朗靳廷整个人往她下手的方向坠了坠。她只是白了他一眼,“说吧,你怎么进来的,爬窗子吗?走路连声音都没有,你的灰狼从小就教你踮着脚尖走路?”
“噢,那个,我只看到开着的门,和躺尸似的你。”朗靳廷揉了揉肩,坐在她身旁,软绵绵的沙发瞬间陷下去好深,若无其事,他安静地坐在她身边好一会儿。
宋弥深心里发痒,这家伙,到底要干嘛的!
微微侧过脸去瞥他,只见他灵敏地别过脸,正着脸地对上宋弥深的目光,眼波如水,大概说的就是他这样的眸子吧。欣赏之余,她还是吓了一跳:靠,这家伙也太机警了吧……
“呃……你刚刚说……我爸怎么了?”宋弥深突然想起他方才的那番话。宋家并不大,到了宋永真这一代,也就他一根独苗,但可笑得很,全家上下都对他疼爱有加,可他却偏偏宣告离开,来到了清市这个,举国上下没多少人知道的地方。
这里,除了宋家兄妹,他举市无亲。因此一旦牵涉到他,宋弥深总会多留一个心眼儿。很久以后宋弥深才终于发现,宋永真的孑然一身,是天注定的,任凭谁也无法将他从老天爷的手里扯回来,谁都不行。
“噢,”他这才又想起自己挑起的话,回过神来。“第一,狼人这个问题不是假设,也不能假设,不过我原谅他,毕竟他无知。”
呵呵,无知……
她老爸可是A市博士生,不仅留洋国外,还周游过许多她这辈子可能都去不完的地方。她想,老宋要是在这儿,非得扒了你的皮不可!
“第二,如此光明正大地把‘狼人案’引出来,你不觉得过于耿直了吗,这绝对会引起不必要的恐慌,而且,这下好了,全市都知道我们在找这么一个培养狼人的组织了……”
“他只是假设!假设!没说真有这事儿好吗?!”宋弥深跳脚,她怎么听都觉得他的语气怪别扭的,像是在责备,也像是在嘲笑。
“如果你来只是说这些,那么你可以走了。”宋弥深不满,她老爸才不是那种不知道分寸的人呢,他做事可需要一个外行人来教?!
可笑!幼稚!荒唐!
正想把他往外赶,谁知他却突然一把拽住了宋弥深的手,把她的小手攒在自己的手心里,换了一种很正经的语气,认真地睁着眼镜,眨也不眨地盯着宋弥深,可她怎么瞧,都觉得这对眸子里散发着不一般的稚气。
“我只是顺便警告一下你。这不是重点。”
靠。我老爸的安危不是重点,职业操守都被你怀疑了还不是重点……那什么才是重点?火山大爆发吗?还是终于发现马云先生真的是外星人?
“你要对我负责。毕竟你全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