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瑄握紧利剑,用力向耘籽刺去。
画面定格。
剑身再次被鲜血渲染。
万俟瑄丢下剑,冷冷转身。“耘籽,恭喜你即成王后,可是你这王后之位必坐不稳。”万俟瑄冷笑。她太高估自己了,她对齐辰凯而言不但不如江山重要,也比不上这个杀了坠儿的女人。不过,即使她不再是王后,她依然不会放弃为坠儿报仇。
“瑄儿。”齐辰凯知道万俟瑄不会回头,从她伸手握住沾有坠儿血债的剑刃时,他便知道万俟瑄会恨他。可是,他别无选择。
“国主……”耘籽握着齐辰凯流血的手嘤嘤哭泣。
齐辰凯暗自叹气,为了坐稳这个皇位,他不知还要忍受多久。
耘籽带着宫女来到了太后的寝宫,并将刚才发生在来仪宫的一幕报给了太后。
“皇儿伤势如何?”
“国主只是受了些皮外伤。”
“这个万俟瑄未免太过分了,不但不把本宫的人看在眼里,还胆敢以后位威胁皇儿,她真以为自己有几分姿色边了不得了吗?”太后啜了口茶。她派人查过万俟瑄的底细,但由于当日随齐辰凯去武诏的人训练有素,因此毫无线索。
“若是让她知道今天的事是太后您……”
“她孤身一人独处后宫,能知道什么!”太后冷哼,对此不以为意。
当齐辰凯赶到来仪宫时,万俟瑄已收拾好了包袱在对墙发呆。墙上挂着他从若纤处索回的桃花弓,自弓到了他手中便被挂在了这里,但万俟瑄从未在他面前看过桃花弓一眼。
“当真要走?”
万俟瑄没有回答。她必然要走,她只是在犹豫该不该带走桃花弓。
“孤也无能为力。耘籽是太后的人,太后一直再找机会废孤另立新君。”齐辰凯无奈地说道。
万俟瑄的身体微微震动。她知道要当一国之君会面临许多敌人,只是不曾料到这敌人竟然也包括自己的母亲,王宫是个怎样恐怖的地界啊!
“她不是孤的生母,孤的生母已在几年前被人害死。”齐辰凯没有再说下去。正是因为母亲的死,他才发誓要变得强大,要照顾自己在乎的人,可是他还是没有照顾好万俟瑄。
万俟瑄转身,看到齐辰凯闭上了双眼,似陷于极大的痛苦之中。她伸出双臂抱住了他,将头贴在他胸膛,轻道:“对不起。”
“瑄儿。”齐辰凯拥紧了万俟瑄。
“我不会走,但我一定会为坠儿报仇。”
“在宫中,你首先该学会的,便是忍耐。”
万俟瑄静静地听,心中已另有打算。她不是没有见过女人之间斗法,在浣纱阁,她何等风浪没有见过,耘籽的行为对她而言不过是小儿科,她不会让坠儿死得这般冤枉。
想要杀死一个人有很多种办法,而要杀死一个在宫中的女人,用简单也最残忍的方法,便是为她冠上不贞之命。有了摄魂散的帮助,万俟瑄轻易便将事情做到了滴水不漏。耘籽被处死,还搭上了一条侍卫的命。万俟瑄报了仇,却开心不起来。王宫的尔虞我诈并不适合她。
殷梓言引马前行,身后士兵忽报夫人身体不适,殷梓言无奈,只得命令队伍原地休息,自己调转马头走向马车。
“公主,你哪里不适?”
“夫君。”若纤探出身体,露出一张绝美的脸庞,“我们走了十几天路,你似乎都没见过我几次。”说来可笑,殷梓言自掀开盖头那一刻起,便再未正视过若纤,若纤自觉容貌惊人,不解为何这般迷人的脸蛋竟招不来殷梓言一点兴趣。
“公主若无大碍,我们便继续赶路吧,京城离此不远了。”殷梓言命令队伍起行,策马追上前边的龙翼。
“公主怎么了?”
“没事。”殷梓言两个字解决了所有问题。
“殷相,您是不是后悔没有把瑄儿带回来?”
“那是她的选择,我无权干涉。”
龙翼感觉殷梓言言不由心,这次返京,殷梓言特命在秋风镇启程时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了失望的神情。
殷梓言保持着一路习惯性的沉默,他给过自己机会,可是万俟瑄选择扼杀它。既如此,他便该乖乖做他的丞相,担负起他身为丞相该对武诏承担的责任。
太阳收起了遗落在人间的最后一丝光亮。万俟瑄独处来仪宫,这屋子少了坠儿,让她倍感悲凉。
俄而,侍女进入将酒菜置于桌上。万俟瑄并未因此被惊动,十几日来她早已习惯。
齐辰凯步入,万俟瑄躬身相迎。
“坐。”
齐辰凯的言语没有了平日的笑意,万俟瑄心生疑惑。
“你会跳舞么?可为孤舞上一曲?”
“国主若想看,我马上传召舞姬。”
“孤只想看你跳。”
万俟瑄不语,低头提筷为齐辰凯夹了一块肉放入碗中。
“孤真的想看。”
“不。”万俟瑄放下了筷子,抬头直视万俟瑄,“我是王后,不是舞姬。”
齐辰凯忽然很讽刺地笑了:“如果我是你的客人,你也会如此拒绝吗?”
万俟瑄倏然站起,面色惨白。
“你这样如何能得到江榆第一名妓的雅号?你不是色艺双绝吗,为何不肯表演给孤看?”
万俟瑄脑中嗡嗡作响。
齐辰凯突然站起,拉起了万俟瑄的双袖,他的表情立刻转为愤怒:“果真洁白如雪,没有一点瑕痕,告诉孤,那个男人是谁!是银子岩,还是你的某一位客人?”
叭!万俟瑄的手掌落在了齐辰凯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