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演结束,一字并肩王又派人驾车将万俟瑄送回了浣纱阁。
小雁扶万俟瑄走向房间。
“小姐,这位一字并肩王真是好人。”
“何以见得?”
“我还没有见过哪个男人见了小姐还如此规矩的。”
万俟瑄轻笑,不答话。
“你回去吧。”万俟瑄推开房门。
“小雁为小姐掌灯。”
“不必了。”
“是。”
万俟瑄进入房间后又关上了门。屋内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她不怕黑,只怕孤单,掌灯是赶不走孤单的,所以她宁愿呆在黑暗中。
“谁?”万俟瑄转身便撞上了一个物体,那“物体”再有韵律的运动,万俟瑄清楚,那是一个男子。
那人不答话。
万俟瑄没有再出声。
夜很静。二人僵持,似乎都在等待对方开口。
良久,万俟瑄从那人身旁侧身而过,走到桌旁,在黑暗中点燃了蜡烛。
房间亮了,一切都显得那么清晰。
万俟瑄微笑,如她所料,果然是他,几十两年不见,她还是如此熟悉他的气息。
殷梓言静静地看着久违的人,说不出话。
“公子是如何进来的?”万俟瑄开口。
“瑄儿?”殷梓言不敢相信在他面前跳崖的人竟然完好无损的出现在他面前。
“只要公子出得起价钱,牡丹今夜可做公子的瑄儿。”万俟瑄笑得迷人,一双明眸传递着柔情,她轻移莲步走向殷梓言,任柔软的身体靠着他。
万俟瑄对殷梓言的到来并没有感到意外,应该说从她看到龙翼离席时她就感到这件事迟早会发生,她只是没有想到事情回来的这么突然,她还没有想到如何面对他。
“牡丹?”殷梓言没有推开她,而是惊于她口中说出的这两个字。她与她的相貌声音皆相同,她怎么可能不是她?
“不知公子今夜带了多少银两出来,我们浣纱阁从来都是只认真金……”万俟瑄一副商人口吻同殷梓言讲价钱。
殷梓言向后退了一步。
万俟瑄一时找不到支点险些摔倒,她还来不及咒骂,殷梓言又向前迈了一步,毫无征兆地抬手扯下了她左肩的衣服。
殷梓言怔怔地盯着万俟瑄的左肩。
万俟瑄侧头,目光落在了左肩。
左肩处,一只蝴蝶自由飞舞。
“怎么,可能?”殷梓言不敢相信。她左肩没有疤痕,她真的不是她吗?可是她又为何在龙翼面前承认自己是万俟瑄?
万俟瑄在心中苦笑。这世上有什么不可能的,两年前,为了掩盖这块丑陋的疤痕,她特地请人以疤痕为蝴蝶身刺了这只血红的蝴蝶。
万俟瑄不紧不慢地将衣服拉回,抬头,以微怒的双眸审视殷梓言。
“公子,我看您不像是浣纱阁找乐的。”
“万俟瑄!”殷梓言怒吼。他知道她恨他,可她实在不应该因为恨他而糟蹋自己。
“是牡丹。”万俟瑄含笑更正,“我只是一朵喜欢攀附富贵的再低俗不过的牡丹。”
殷梓言的目光变冷,他抓起万俟瑄的手便向外走。
“请公子自重。”
“哼,自重?你呆在这种地方还跟我谈自重!”
万俟瑄不再说话但依旧未停挣扎。殷梓言的语气冷得足以冻结一切,这是他发怒的表现。这是万俟瑄所熟悉的殷梓言,冷冰冰的不带任何感情,他的手逐渐加大了气力,似乎要把她的手腕捏碎一般。
“站住!”
殷梓言很配合地停下了脚步,万俟瑄也跟着停下了。
鸨母带着数十名护院将前后出路堵死,护院们皆摩拳擦掌,准备大显身手,浣纱阁每日好吃好喝的养着他们,他们也是时候报恩了。
“放开牡丹!”鸨母仗着自己人多势众,又将来人团团围住,底气也足了起来。
殷梓言非但不放手,反而加重了手劲。
万俟瑄死死咬住唇,不肯说一句软话。
“你竟敢敬酒不吃吃罚酒,来啊,给我上!”
鸨母一声令下,种护院一拥而上。
殷梓言松开了捉住万俟瑄的手,站定不动,似乎没有打算反抗。
万俟瑄退到了一旁。
一名护院手中拳头粗的大棒朝殷梓言打去。
殷梓言看着万俟瑄,并没有躲闪的意思。
“住手!”
大棒已落下,来不及收手。
殷梓言被人用力推到了一旁,木棒落空。
“龙……龙大人?”鸨母见到喊停的人竟是龙翼,感到十分奇怪。这擅闯浣纱阁的究竟是何人,竟需要龙翼保护?
“大胆老鸨,你可知他是谁!”
“她自然不知,否则就是借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派人打当今右丞相殷梓言啊!”闪到一旁的万俟瑄开口回答。
“丞……丞相?”鸨母瘫倒在地。
万俟瑄轻轻晃动手腕,抬头正对上殷梓言冒着火的双眸,红唇再启:“我没有打算去招惹你,是你自己偏偏要跑到这里来……找气生。”万俟瑄含笑对当前乱糟糟的局面做了个总结。
“瑄儿,你做得过分了,若是丞相受伤怎么办?”龙翼责问,但语气中却未见愤怒,他如何忍心责怪她!
“你会救他的。”万俟瑄回答。如果她猜错了,那么她会上前为他挡住那一棒,一如两年前她为他挡下那枚暗器。可是龙翼出现了,这是否也在暗示她无需心软呢?
“跟我走。”
“我在这里吃好住好,不劳殷相费心。”
“你听哈,我是在命令你,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殷梓言冷言道,他没有耐心陪她玩下去了,他现在只想带她回去,好好教训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