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毓看着被拖出去面如死灰的芽儿,心中微微不忍,却仍是叹了口气,不再出言了。
芽儿背叛主子,欺上瞒下,皇上没有追究她的家人已经算是网开一面了,况且那芽儿为了区区一颗东珠便背叛主子,她着实没有必要再为她说话了。
皇上微微点头,看着一旁神色哀婉的淑妃,不由温声问道:
“你今儿面色不太好,这几日身子可还好?”
“臣妾谢陛下关心,臣妾的身子也就是这样了,时好是坏的,只是身为宫嫔却不能伺候皇上,臣妾着实心中有愧。”淑妃脉脉看着楚咨承,神色间一片凄婉之色。
皇帝不觉微微恻然,眼中划过一抹怜色。
“爱妃不必伤心,你还年轻,有的是时间调理身子。”
淑妃捏着帕子擦了擦眼角,强笑道:
“臣妾谢过皇上。”
皇后冷眼看着,突然在一旁斥道:
“一群没眼力见的东西,没看见见韩贵嫔跪在地上,还不快去扶贵嫔起来。”说罢便起身向皇帝微微欠身,面上满是愧色。
“臣妾一时糊涂,竟是轻信了芽儿的话,误以为韩贵嫔害死了任美人,臣妾心中委实有愧,还请陛下降罪。”
皇帝微微皱眉,随即挥手道:
“罢了,你身为六宫之主,自然要公平秉正行事,此事原也不怪你,你不必请罪,且坐下吧”
皇后神色间划过一抹欣悦,缓缓起身上前坐在皇上身边,二人一个家常打扮,一个却隆重修饰,这天下间最为尊贵的一对夫妻坐在一起,却到底不是那么的称心如意。
一干侍女忙涌上去扶着韩贵嫔起身,韩贵嫔跪的时间许久,腿脚已是有些不听使唤,身子不由倾了一下,钟毓和钟洛忙上前扶着她坐下,二人也纷纷各自落座。
韦昭仪见状,脸色不由时红时白,仍是咬咬牙缓缓跪地,哀哀哭道:
“臣妾刚才不应妄言,认为韩贵嫔有害人之心,臣妾糊涂,还请皇上恕罪。”
楚咨承面色淡淡,却是看不出喜怒。
“你还知道自个有罪,身为宫嫔,最忌的便是多嘴多舌,更何况你是朕亲封的正三品昭仪,身份贵重,竟也如那等粗鄙仆妇一般胡乱猜测,当真是丢了皇家的脸面。”
韦昭仪闻言面色霎时变的苍白,脸上尽是羞辱难堪之色,眼泪唰唰落下来,只坐那愣愣不语。
皇上看着她那幅模样,仍旧不为所动,冷冷道:
“你且回去思过三月再出来吧。”
韦昭仪愣了半天才涩声道:
“臣妾遵旨。”
说着便起身缓缓退了下去。
皇上转眼看着钟毓,眼中划过一丝笑意。
“朕以前倒未发现,钟才人竟然熟知我大楚律法。”
钟毓低头恭谨回道:
“回陛下,嫔妾祖上原本便参与过大楚律的编纂,嫔妾自小耳濡目染,因而也是知道一些的。
”
“哦?令祖可是太宗时的钟维钟少师?”
皇上眼中微露惊讶之色。
“回禀皇上,正是家祖。”钟毓颔首道。
“本宫幼时便听闻清河钟家家风严肃知礼,钟才人这般守礼恭谨,可见钟家教养不俗。”
皇后却是出言道。
钟毓闻言只微微一笑。
“嫔妾资质粗陋,不过勉强知得一二不丢我钟家的脸面而已,娘娘如此盛赞,嫔妾真是当不起。”
皇后点点头,温和笑道:
“钟才人当真是恭谨的性子,若是咱们这宫中之人人人都像钟才人一般,那才是真的一片安宁祥和之气。”
皇上双眉一轩,看了钟毓一眼。
“皇后此言甚好,钟才人是个好的,性子也颇为贞静,朕心甚悦,着令赐给钟才人一对玉壶,以示表彰。”
钟毓闻言忙起身谢恩。
“嫔妾谢陛下赏赐。”
皇后笑盈盈道:
“还望宫中诸人以后都要像钟才人这般,温良谨肃,恭顺有礼。”
众妃皆起身行礼。
“臣妾/嫔妾等谨遵皇后懿旨,定当事事恭谨礼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