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闻言神色微和,道:
“你的性子,朕自然再清楚不过,芽儿,把你刚才说的话再重复一遍。”
那芽儿闻言浑身一颤,直直抬头看了韩贵嫔一眼又极快的低下头去,伏地道:
“回禀陛下,韩贵嫔当日让奴婢过去伺候任美人,并且嘱咐奴婢让奴婢每日里关紧殿内门窗,日夜炭火不熄,任美人熬不住,便去了。奴婢实在不敢隐瞒,便只好如实相禀。”
“此话当真!若是你所说有半分假话,朕便治你个欺君之罪。”
芽儿闻言不觉面色苍白了几分,仍咬紧牙关道:
“回皇上,奴婢所言句句属实,绝不敢欺瞒皇上。”
钟毓直直看向芽儿,冷笑一声:
“芽儿,你可要知道,你今日要是有半分隐瞒之嫌,按大楚律法是要判欺君之罪的,论律要株连其家族,我之前曾听闻你家中还有一幼妹,日前你还为了你家幼妹特特去求了韩贵嫔让你送衣服银子出去,怎么这才几天,你便忘了韩贵嫔对你的恩德,为了区区小利背叛你家主子,当真是令人不齿。”
钟毓看着芽儿越来越苍白挣扎的脸色,心中一喜,正要接着说话时,却听一声厉喝道:
“放肆!钟才人,陛下在问芽儿话,你在这插什么话,还不退下去。”
皇帝一扬手,看了韦昭仪一眼,韦昭仪忙卸了气势,讷讷坐下,一双妩媚艳丽的眼睛却盯向钟毓,眼中尽是狠厉之色。
“你且起身继续说下去!”
“是!”
钟毓起身,看着趴在地上面色苍白的芽儿道:
“你可知道,你今日即使为了利益害了韩贵嫔,他日谁还会再信你用你,更何况你知道的事情太多,你以为你的性命和你一家老小能躲的过吗?”
芽儿眼神闪躲着,过了片刻,却是一咬牙,终究还是大哭着膝行至韩贵嫔身边,叩首道:
“娘娘,都是奴婢的错,奴婢一时猪油蒙了心,因着那刘宝林使我了一颗东海珍珠,奴婢的妹妹一直身体不好,几月前又受了风寒落下了咳疾,奴婢也是没法子了,才……,”
说罢便伏地痛哭不已。那刘宝林刚才还神色凄楚,不胜哀婉,此时听见芽儿此番话,面色霎时变得苍白,看着芽儿尖声道:
“不是我,你个贱婢,你竟敢诬赖我,皇上,皇后娘娘,你们切不能相信这个贱婢胡言乱语,嫔妾是清白的啊,皇上,皇上,你要相信嫔妾啊。”
皇帝冷笑一声,看着地下早已鬓发散乱,涕泪交加的刘宝林,眼中闪过一抹厌恶,冷冷道:
“无辜,哼,你这个毒妇,竟存着暗害宫中嫔妃的心思,手段如此阴毒,宫中有你这等人,才真是永无安宁之日。”
说罢一拂袖子喊道:
“罗江!”
“奴才在!”
一旁躬身侍立的大太监罗江忙弯腰答道。
楚咨承冷冷瞥一眼神色绝望的的刘宝林,沉声道:
“今儿刚刚进了腊月,宫中不宜见血,暂且留着你这条命,将刘宝林幽居在绛息阁,等过了年,便赐死吧,残害宫人,实在不应该留在这世上!”
罗江一凛,忙道:
“是,奴才遵命!”
说罢向后招了招手,迅速出来几个小太监上前麻利的拖着刘宝林便往外走,那刘宝林闻言浑身剧烈颤抖着,一双及其美丽的眸子露出无比恐惧的光芒,身子剧烈挣扎着,一边大喊道:
“娘娘,救我,嫔妾是无辜的啊,昭……”话未说完,旁边一个太监一个手刀砍了下去,那刘宝林眼睛一番,便昏死了过去。
淑妃放下手中茶盏,神色自若。
“真是狂徒,都临死了还这般大喊大叫,真是扫兴,皇上,依臣妾看,如此恶毒之人,就应当拔了她的舌头,以儆效尤才是。”
皇帝却没搭话,接着道:
“至于芽儿,身为韩贵嫔身边的侍女,却为了私心竟背叛主子,依着宫中规矩,皇后应当知道该如何处置吧?”
皇后微微一愣,随即看向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芽儿,眼中划过一抹冷色。
“宫中最忌奴才背叛主子,高同,将她拉出去当着阖宫上下杖毙,也让那些个奴才们瞧瞧,背叛主子是个什么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