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断了一下伙伴们逃离的方向,陈庆乐就引着身后的怪兽朝某个未知的方向狂奔。
他已经算是体无完肤,点点鲜红的血液飞溅了一路,下身穿的棕色休闲裤被割裂出一条条裂痕,浸满了血液与汗水,脚下的白色运动鞋也变成了血色,强大的求生的欲念让他暂时忘却了身上的伤痛。
他是只是个普通人,现在,他遇到了一个极限,虽然他极力地控制着伤口的大小,但耐不住全身的伤口太多,血液的流失已经接近了正常人所能承受的极限,再流下去,只有一个结果,休克而亡。
没有谁愿意去挑战一个流多少血自己才会死的极限,陈庆乐也不愿意,但他现在没得选择,他要躲避身后的追击,还要控制身体血液流失速度,衣服已经破碎,根本就没有可以包扎的布料,只能随手采摘可以止血的草药捂在比较大的伤口上。
再往前,越过一条看上去没有野兽走过的小道,穿过几棵参天古树,眼前豁然开朗,放眼望去,茫茫近千米内,水光潋滟,碧波荡漾,映射出缤纷绚丽的色彩,意外地出现了一个林中湖。
身后追击者的脚步声停了下来,陈庆乐沿着湖边跑了一段距离后,想不明白秦岭深处怎么会有个这么大的湖泊,又疑惑地停了下来,看了眼身后,透过丛林树叶枝干的阻隔,那个真正如山般的身影停了下来,看不清长什么模样,但仅仅所透出来的些许狰狞鳞甲,就让人胆寒到了心底。
它好像在忌惮什么。
陈庆乐扭头看了一看湖面,平静如常。
走到湖边,水面上倒映出一个狼狈的血人,陈庆乐一手捂住胸口的大伤口,一手弯腰掬水洗了把脸。
脸上也有伤痕,冰凉的湖水刺激到伤口,传来一阵阵麻辣辣的疼痛。
等了一会儿,后方的野兽依然没有什么动静,陈庆乐不知道那个野兽到底要找什么东西,也不确定它会不会再去他的伙伴们。
所以他现在不能跑掉,要看看它是什么情况,至少现在这个局面应该算是不错的。
陈庆乐在湖边找了些草药,撕掉身上的碎衣弄成绑带,用湖水清洗了一下伤口后,便做了简单的包扎。
后方还是没有什么动静,就在陈庆乐准备离去的时候,巨兽缓缓地从丛林里走了出来。
陈庆乐确信,他没有见过这么庞大的野兽,当然,在电视上看到过的不算,那毕竟不是真实的。鬼知道这是个什么地方,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这巨兽有点像剑齿虎,但没有毛,全是鳞甲,头上的独角有点像犀牛的,只不过犀牛有两个角,看上去起码有四米高,尽管它小心翼翼的迈着步伐,但庞大的吨位依然轻易地把地上的岩石踩得咔咔作响。
陈庆乐亡魂大冒,转身就跑。
湖中央突然出现了一个旋涡,旋涡缓缓地转动,越来越大,哗哗的水声不住地传来,天空中的明月遭到乌云的阻挡,天色又变暗了下来。
巨兽停下脚步,如临大敌,陈庆乐也被这星光下的天地异象惊住,湖水像是被巨人用一根巨大的铁棒在搅动,湖底传来一阵阵让人心悸的震动感,像是心脏跳动的声音。
空气中的氧气像是被抽空了一般,陈庆乐感受了窒息般的感觉,力气一点点消失,直到再也迈不动脚步,似有千斤之力压顶,后方突然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咆哮声,耳边轰鸣不已,只觉眼冒金星,一个踉跄,差点摔了下去,强定心神,如果在这种境地下昏倒,是生是死都不由自己控制,这是他所不能接受的。
天空中的黑云也开始转动,与湖中的旋涡交相辉映,狂风四起,湖水开始往岸边上蔓延,原来湖中央的旋涡越来越大,竟出现了一个无水地带,水位自然而然地出现了上升。
湖边早就没有了陈庆乐的踪影,狂风一起之时,他便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不知被卷到了何处。
一只不亚于岸边巨兽的龟形巨兽从漩涡中央腾起,一双血红的眼眸盯着冒犯它领地的虎兽,张嘴一道水柱便激射了过去,虎兽愤怒地咆哮一声,四肢一跃,扑了过去……
大战落幕,虎兽拖着重伤的身躯返回了自己的领地,乌云散去,龟兽沉回湖底,湖面恢复平静,除了残破不堪的现场,像是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在距离龟兽所在的大湖的东南面不远处的某个地方,有一棵苍天巨树,顶部树冠分岔处上有一个用树枝枯草搭建的巨型鸟巢,鸟巢里躺有一个人,浑身上下都是血迹,正是被风刮走的陈庆乐。
被砸破的鸟蛋里的强大生命精华顺着陈庆乐的毛孔伤口渗进肉体,一道道神奇的能量促进着他体内细胞的快速新陈代谢,修复伤体。
不大一会儿功夫,陈庆乐身上的伤口便结了痂,痂脱落,露出了白色的痕印。
陈庆乐一个激灵,便醒了过来,双手撑巢,坐了起来,看着这个鸟巢,有点不明所以。
‘喀嚓’一声,压碎了一片蛋壳,低头一看,在明亮的月色下,鸟巢下面还有点点鸟蛋的精华,看了一眼周围,只剩一颗鸟蛋完好无损,这么大的蛋,正主应该……
遥远的天空后方传来一道嘹亮的鹰唳,陈庆乐吓了一跳,赶紧想办法离开这个地方,鬼知道人家大晚上出去干嘛啊,所在的这棵巨树非常大,两个人都环抱不过来,幸运的是,有藤蔓缠绕,麻利地顺着藤蔓往下爬,顺利在对方回到之前爬了下来,只是没想到刚躲过了一劫,又来一劫。
跑是跑不过人家的,只能找个地方躲起来,但他身上应该有鸟蛋的气息,也躲不过人家的追寻,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一个洞穴,一个就算对方找到他也抓不住他的藏身之地。
但问题是,这大晚上的去哪里找一个可以藏身的洞穴,无意间看到不远处有一头狍子,虽然不明白大晚上的它为什么不休息,但它出现的时机真的是太好了,胸前缠绕的绷带因为伤口尽复的原因,已经没有了用处,但是现在看上去居然还沾有点鸟蛋的精华,解下来套了个圈,小心翼翼地靠近狍子,凭借强大的运气命中套在了雄狍子的短角之上,狍子受惊而跑。
陈庆乐嘿嘿一笑,然后朝相反的方向跑,如果对方越过他往更远处追击,就是他逃亡的机会,大约几秒钟后,一道愤怒的鹰唳要几乎要刺破他的耳膜。
鹰唳声越来越远,对方真的追那头傻狍子去了,大概跑了半个时辰,也不知道跑到了哪里,累得他差点脱虚,现在大概是因为脱离了危险的境地,全身不由自主地放松了下来,大汗淋漓,浑身上下都觉得乏力。
陈庆乐抹了把脸,汗水与血水混在一起,有一股特别难闻的味道,这附近也不见哪里有可以洗脸的地方,只能随意地擦了擦。也不知道他们都到哪去了,这茫茫丛林,该如何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