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孟起一惊,想了想,道:“《先天谱》?何为《先天谱》?右军墨迹无数,可我未曾听到过什么《先天谱》!”
几人这下更加失望!
守素道:“世间传闻,王羲之当年与神通灵,便奉神指令写下了《先天谱》,事后便散落人间,难道您也不知这事么?”
姚孟起又哈哈笑道:“几位说的莫不是羲之的《兰亭序》?兰亭序就兰亭序为何给它另起他名!”说到王羲之的神作,世人便自然而然地想到王羲之亲手写的《兰亭序》,该作品是王羲之的得意之作,后人无法超越便将它视为神作。
又听姚孟起道:“关于《兰亭序》的世间传闻可不少,但我与我的友人们都认为那已经不在世上了!”
玄远几人奇问道:“不在世了?”
虽然他们听得神作并非《先天谱》,但听得“不在世”这番奇谈,也不禁肃然起敬!
姚孟起道:“正是,被当年的唐太宗带到墓里了!”
玄远惊道:“难道《兰亭序》便是《先天谱》?”
他这番猜想,便是居于死人都要带到墓里去,想必那《兰亭序》非一般书法作品那么简单,必定蕴藏着极大秘密,而那秘密也必定是《先天谱》的秘密!
朱月影几人也倍感惊奇,几人对《兰亭序》本无兴趣,但这下听得姚孟起说被带到墓里去了,不得不将《兰亭序》与《先天谱》联系在一起!
岂料,却听得姚孟起缓缓道:“我想几位是弄错了,那《兰亭序》虽为佳作,但所记载的内容却是平白无奇,都是羲之当年对人生的一些感叹,在下都还能随口咏出!”
单辰逸道:“那就请您为咱们咏读一两句!”
姚孟起点了点头,这便将《兰亭序》从头至尾地咏读了一遍,几人听来均感失望!都道《兰亭序》只是书者当时对人生的感叹,与道家经义毫不相干!
玄远本想再问,却被朱月影打断道:“我也未曾听过右军写过什么《先天谱》,只是我这几位朋友欲探个究竟,所以才来此拜会,多谢姚公好茶款待!”说着便起身拱手。
姚孟起心里纳闷,确实没听过王羲之写过什么《先天谱》,但见这几人却四处打探,不得不怀疑自己孤陋寡闻!当下想了想,又说道:“在下知之甚少,若几位想查个究竟,何不到江浙行省的宁波去查个究竟?”
玄远,单辰逸,守素,守静四人听来齐声道:“宁波?”
朱月影笑了笑道:“姚公与我想到一块去了!”
单辰逸道:“皇宫内书籍众多,咱们何不去皇宫找找!”
姚孟起摇头道:“万万不可,皇宫戒备森严,一般人难以进出,我在对皇家书苑也较为熟悉,至今未听闻什么《先天谱》!”
几人听来只好不再言语。
朱月影又拱手道:“我等有要事在身,今日就不打扰姚公了,告辞!”
姚孟起也起身回了一个礼,便吩咐仆人将适才所书写的“七绝”交予朱月影,并目送几人出了大门!
玄远四人走在巷子里便纷纷向朱月影询问,他们四人均不知为何突然跑去宁波。朱月影在外这几年,耳目遍布全国各地,对宁波之事自然非常熟悉!当下本想直接道出缘由,但突然想起守静那日在村口对自己说的那句话:“我们去找《先天谱》你跟着来干嘛?”
当下悠悠地道:“唉!不知是谁说去找《先天谱》不需要我跟来的!”
守静气道:“你为何不直接说是我,干嘛这么拐弯抹角?”
此时正当日近黄昏,周围光线都暗淡了下来,只见朱月影扬起了皓白如雪的脸庞,冷冷笑了笑,道:“我以为你只会冲动鲁莽,没想到还敢作敢当,真是难能可贵啊!”
守静气得发抖,指着朱月影道:“你,你!”
朱月影随即将两手背在后背,得意道:“我什么?我是在夸奖你呢!”
守静向前大踏了几步,道:“我就不信少了你咱们就找不到《先天谱》啦!”说着这话便示意玄远几人离她而去。岂料却见玄远几人不快不慢地围在朱月影身旁,眼神中期待着朱月影将缘由告之。
玄远几人经过这几天的观察,越发觉得朱月影的重要性。当下淡淡对朱月影道:“好了,别跟我妹妹怄气了,快告诉我咱们下一步该如何行事?”
朱月影见玄远一张英俊的脸庞,双眼中带有万般暖意,霎时间将心里的气愤抛之脑后,道:“宁波有一家私人藏书楼,主人家代代相传,十几代下来所藏数目已达七万多卷,咱们不妨前去看看,说不定能找到咱们所想要的东西!”
几人听来大喜,单辰逸道:“那家藏书楼叫何名?”
朱月影心道:“我若说了出来,那这几人肯定飞奔而去,落下我一人如何是好!”这下顿了顿,又道:“到了那里自然就知道了!”
玄远道:“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出发吧!”
朱月影道:“好,可咱们得先去骑马,相信三五日便能到达!”
玄远不耐烦道:“骑马?三五日?”
朱月影又背着两手,道:“小女子乃一介凡人,又怎能与几位仙侠飞天遁地相比,不骑马那又能怎地?”
单辰逸听来不禁好笑,心里感叹此人机智非一般人可比!而守素却是越发气闷!
玄远随即拉住朱月影右手腕,道:“你这人就是古灵精怪,说吧!咱们这下欲向何方?”说这话时二人已腾飞在空中。
朱月影甜蜜蜜地笑了笑,道:“西南!”
守素见朱月影巧用心计缠着玄远已是闷闷不乐,这下见他二人又手牵着手地在前方奔腾,心里更是难过不已!当下本想自行离开,但想到《先天谱》一事便只好与单辰逸守静二人驭剑紧随。
这五人霎时间飞奔起来,自然是玄远更快,转眼间已拉开百来米的距离!
朱月影这下又与玄远飞奔在空中,本是高兴不已,但突然想到守素以及玄远对自己的不理不睬,这又来气道:“你似乎并不想带上我?”
玄远听得这话,知道她还在生气,当下并不解释,继续飞奔向前。片刻过去,又听得朱月影道:“你这人真是喜新厌旧啊,有了大美人便自然而然地将我抛弃!”
玄远一惊,速度顿时消减了下来,后面的单辰逸三人随即跟进了五十米。只听得玄远不耐烦道:“你有完没完!”
随即又听得朱月影气道:“没完!……”
突然又见玄远加速度,“唰唰”向前飞奔而去。
几人在夜里飞行,速度之快带得疾风“呼呼”作响,一路上更听得朱月影向玄远牢骚不断,而玄远都不理会。
约莫两盏茶功夫,几人便到了宁波城内。这时已是夜近亥时,大街上依稀有几人来往,除旁边的几家客栈红灯高挂以外其余住户都门窗紧掩,薄薄的窗帘纸内摇摇晃晃地闪烁着烛光,并有大大小小的人影晃动!
窗外的夜色暗淡,空中刚下过一阵小雨,铺在路上的石板在两旁摇曳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漆黑潮湿。
玄远几人踏在漆黑湿滑的街上,看着街道两旁的万家灯火,心中均不自觉突生了几分幽愁!再向前走了五十米,朱月影摸了摸自己口袋,表情一惊,这便向几人道:“眼下已经很晚了,咱们先寻家客栈歇息一宿吧!”
玄远四人摇了摇头,示意不想多做耽搁!
朱月影不耐烦道:“你们道是王中兴的松风阁茶馆么?深夜造访势必惊扰了主人家,那还能麻烦别人帮忙么?”
单辰逸,守素,守静三人少与外界接触,对世俗规矩知之甚少,自然想不到这一层。玄远听这话有理,这便依了朱月影,四人随即找到一家客栈歇息。
晚饭过后,四人在一大厅围桌而坐,商谈之余,却见朱月影唤伙计上了一壶热茶。又见她随即从怀里取出泥娃娃,玄远不禁一惊,脸旁也随即红烫了起来。心里感叹道:“她居然还带着泥娃娃!”
泥娃娃表层笼罩一层淡淡的绿光,单辰逸,守素,守静三人只知道这泥娃娃有疗伤的功效,但对其来历却是一无所知!
只见朱月影向玄远瞥了一眼,奸笑了一下,随即将一碗茶水向泥娃娃浇得湿润起来,几人均看不懂这一举动。又见朱月影顺手拿一块毛巾擦弄着泥娃娃,片刻过后,即见泥娃娃更加耀眼光泽。
这泥娃娃是靠茶水滋养的宠物,一直以来朱月影都随身携带,并不忘为它浇灌茶汤,日常月久这才有了此番光鲜模样!
守静看得开心,当下本想请求把玩一番,但想到对方与自己不和,这便闭口不言!
岂料,却听得朱月影道:“喜欢么?看完定要还我!”说这话时已见她将泥娃娃向守静递到。
守静随即喜笑颜开地拿着泥娃娃左右端详,当下本想道声谢谢,但话到嘴边不禁嘟了嘟嘴又继续观察泥娃娃!
虽然守静始终没向朱月影说声谢谢,但朱月影已明显感觉得到。其实朱月影并非与她不和,自从得知守静是玄远的妹妹以后,她心里便不自觉地将守静当作自己的妹妹,只是守静偏要为守素强出头,这才与她闹得不快!
守静端详了泥娃娃半响,突然奇道:“咦,这这!”
玄远坐在守静之侧,当下便猜到她要说些什么,随即左掌伸出,捂住了守静的嘴,眼神严肃地看着守静摇了摇头,示意让她不能说!
守静有所领悟,这便点了点头。玄远随即将手掌挪开,突然松了一口气!但便在这时,守静突然一声长笑,深呼吸了几口气以后,突然说道:“这不是你么?”
玄远身体一颤,两只眼睛直盯着守静,心里责怪道:“你这丫头……好没信誉!”
朱月影脸上微微一红,趁守静不备迅速将泥娃娃抢回,并用毛巾擦了几下随即放入怀中!
单辰逸在一旁看得稀里糊涂,而守素却早已明白,那泥娃娃便是朱月影依着玄远模样捏成的!想到此处心里又不禁难过起来!
只听守静笑问道:“你什么时候捏的?手艺活不错嘛!”
听得守静这么一问,玄朱二人不禁想起昔日在“宜兴”时的场景,这下不自禁地向对方看了一眼,当二人目光对接的一瞬间,二人又红着脸慌忙侧开!
正当这二人心猿意马之际,突听得凳子“慌当”一响,便见守素站起了身来,随即向自己的房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