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玉仪皱了皱眉,给了眉鹃一个眼神。眉鹃立即心领神会:“好了好了,别再哭了。朝夕姑娘还有这位夫人都先缓缓。”
苏朝夕见苏母还未松手,一咬牙,用手反掐了苏母大腿。苏母登时吃痛,大叫一声,松开了苏朝夕。苏朝夕得已解脱,装模作样的用衣袖擦了擦眼,暗下脸上一阵龇牙咧嘴。
这毒妇下手可不轻啊……
估计我的背都青了!
苏朝夕心中一阵翻江倒海,表面上却不动声色。
杨玉仪见事有蹊跷,便开口询问:“朝夕妹妹,这二人可真是你的父母?”
苏朝夕还没来得及回答,被苏母抢先一步,尖锐的说道:“那是当然了!我闺女我还能认错不成?你这是怀疑我年纪大了,眼睛也就瞎了是吗?我还能糊涂到是不是自己女儿也分不清?”
苏朝夕听到这话心里更是一阵冷笑。有一见面就狠掐自己女儿的母亲吗?
这一定不是自己的母亲!
苏朝夕如是想,这具身体的父母,一定另有其人!
这几日苏朝夕倒是接受过不少这具身体残留的记忆,但大多数都是如何被这恶母虐待的,回忆可说是非常的不美好。
苏朝夕面前的两个人的的确确是把这具身体养大,但是原本的苏朝夕还是幼儿的时候,身上有一块价值不菲的玉佩,玉佩上正面刻着苏字。当年苏父进城,从一个妇人那里买来了苏朝夕。看见了那玉佩见猎心喜,转头就将玉佩送给了苏母。苏母当时也就是想着养个小丫鬟,大一点再卖出去当个童养媳,谁知道前几个月她就突然不见了。
本来不见就不见了,二人省得省心。但是没几个月就突然听到了哇塞尚衣城的事情。
有人告诉他们,苏朝夕在那里发了财。
苏母坐不住了,拉着苏父就是赶了过来。
就变成了如斯场面。
“他们确实是养我……”苏朝夕做出一副很害怕的样子,细看之下身子竟然有些发抖。
苏母看见苏朝夕这副模样,心里着了急。万一被这些人看出个什么端倪,追问过去,谈及这死丫头的平常生活,那还了得?
苏母对苏父使了个眼神,苏父心领神会,连忙站出来,一副慈父形象:“夕儿,为父好久没有见过你了。快过来,为夫带着你回家。”
苏朝夕连忙后退了两步。
杨玉仪看见平日心思玲珑口才绝佳的苏朝夕,今日就是这幅瑟瑟发抖的模样,那是心疼的水儿都快攥出来了,语调也冷了几分:“二位,就算你们真的是朝夕妹妹的父母,怎么前段时间没见你们寻她,现在才来?”
苏父愣住了,又开始搓手:“这个……这个啊,我们啊,平日里也是早出晚归。对于孩子没有多大的限制……前些日子夕儿丢了,我们可是费了好大劲儿,听别人说,夕儿在这里发了财……”
“听别人说,夕儿在这里打工为生,我这个做娘的心疼的要紧。这才连忙赶来,”苏母连忙打断苏父的话,抹了抹眼泪,“家中还有一个女儿。身子不利索,现在还在家中躺着。夕儿,娘知道,你许久不见娘,生疏了。可是娘,也是心心念念着你啊!”
说完,苏母又要扑过来,眉鹃实在是看不下去,不着痕迹的伸出了脚绊倒了苏母,苏母摔倒在地上,痛呼哀嚎。苏父连忙扶起苏母,指着苏朝夕:“孽障!你母亲摔倒了,你也不过来扶一把!”
苏朝夕满脸无辜:“刚才玉仪姐和我说话来着,我没看到。”
杨玉仪呛了一口,这小妮子,就会拿自己当挡箭牌来使。
苏母赖在地上不肯起来,脑海中转过了十几个念头,一咬牙,竟然当场哭闹起来。声音大的紧,连店门外都能听到:“啊我苦命的孩儿啊,你怎么就忍心抛下你苦命的娘不管呢?现在接你回家,你都不愿意回去……你这让娘可怎么活啊?”
苏朝夕心里冷哼:原先这具身体如何死在山林里还未可知,未尝不是他们间接害死自己的。好不容易经历了两次生死,混到现在,全靠的是自己以及逆天的运气。这两个便宜爹妈就来认自己女儿?
你们有那资格吗?
更何况,你们以前是如何对待我的,我定要加倍奉还!
苏朝夕眼中泛着泪光:“母亲,母亲。您快快请起啊。”苏朝夕扶起了苏母,贴心的为苏母扑打身上灰尘。苏母以为苏朝夕要趁此暗算自己,下意识的推开了苏朝夕。眉鹃刚想去扶,张妈子拉住了眉鹃的手臂,摇了摇头。
苏朝夕顺势跌倒在地上,眼泪吧嗒吧嗒掉了下来:“母亲,是女儿不孝。女儿醒来的时候意识混沌,自个儿来到了这里。玉仪姐瞧着我可怜,便将我收留下来。时至今日,女儿也不好再劳累玉仪姐。”苏朝夕向着杨玉仪的方向顺势跪下:“玉仪姐,朝夕此番狼狈离去,不知如何才能相见。还请玉仪姐不要为朝夕挂心。”
“此番离去,重整戎装。待归来之时,定不忘今日之恩。”
杨玉仪叹了一口气,想说些什么。终究只是抿了抿嘴。苏母一脸错愕:“我说掌柜的,我女儿为你做牛做马操劳了这么久,可怜我的女儿身子单薄。家中又是凄凉,无法给她一个更好的未来。”苏母对苏父使了个眼神,苏父立刻附和:“是啊是啊。哎哟我苦命的女儿啊!”
杨玉仪唇角勾起一丝嘲讽:“那二位是想如何啊?”
苏母道:“我们俩人儿也不是强求些什么,只是……我女儿,她……”
张妈子皱皱眉,但是什么也么多说。
眉鹃也是个聪明人儿,眼波流转,明白了苏朝夕口中话语的含义,柳眉倒竖:“我说你们两个人,是想敲诈不成?我们照顾了朝夕姑娘这么久,一天三餐顿顿不落,给她吃好的穿好的戴好的。玉仪姐面对这些花销是说也没说。现在朝夕姑娘的伤势好不容易好了,你们将她接回去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们跟我们哭什么哭?喊什么穷说什么苦?我们没有向你们索要这几个月苏姑娘在我们这儿的住宿费伙食费衣裳钱就已经是宽宏大量了,你们还想要什么?”
眉鹃拿起算盘,啪嗒啪嗒的声音直击苏父苏母心头:“不如,咱们现在就来算算吧?”
苏父连忙赔笑:“姑娘这是哪儿的话。我们感激你们这店家子还来不及呢!又怎么是向你们讹诈?姑娘这话可是严重了。”
“我又何时说过你们讹诈?”眉鹃冷笑,“是你们丑人多作怪,多想了吧!”
苏朝夕多看了一眼眉鹃。
这小妮子,真给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