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槐低声道:“看着并没有法术的印记,也许只是被他们说服了。”
柳约素半信半疑,却也没心思深究,转而朝柳浩峰道:“父亲,方才薛知府来大闹了一通,被紫槐动手弄折了手腕,这会怕是惹恼了他,刚才气哼哼的绑走了九青,还遣兵士将咱们家围起来了。”
“这薛家又来了?”柳浩峰闻言一愣,出门一望,果然满府都被人围了起来,已经引得旁人好奇张望。柳浩峰顿时大怒道:“这薛家着实欺人太甚,不过小小知府就敢如此作为,莫不是真以为我柳家无人?”
柳卓安在一旁笑的阴阳怪气,道:“这倒是没办法,谁让人家攀附上了当朝的太师,怎么还会怕咱们这小小的柳家呢?”
魔后却在一旁好奇的问:“这薛知府是何人?居然能惹怒紫槐?还被紫槐弄折了手腕?”
柳约素明白她的好奇之处,说来她也觉得稀奇,紫槐魂魄不全,感情缺失,方才怎么会因为薛金仁的行为动了怒?
好奇归好奇,她倒是忍着没问出口,只是不管做什么那目光都不由自主飘向紫槐,后来柳浩峰几人去商讨应对薛家的法子,她才悄悄将紫槐扯到一旁,把憋了一肚子的话都问了。紫槐略抬了抬眉角,淡淡的回答:“我只是没有情绪感知,又不是傻子,他既然敢对我的人动手,我自然就能弄死他。”
这话着实不像紫槐会说的,柳约素却是莫名的脸上一红,嗔了他一眼,扭身走了。
紫槐瞧着她的背影有些莫名,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直到一个绿衣小丫鬟轻声唤了声“姑爷”,他才回过神来,淡淡瞥了她一眼,这丫头他不认得,但穿绿衣的丫鬟都是柳约素房里的,这点他很清楚,所以也有几分耐心听她将话说完。
那小丫鬟正是柳约素屋里的青蔓,本来受命来和这位俊俏的姑爷说话,她暗暗是有些欣喜的,然而如今被紫槐的目光凉凉的一扫,顿时犹如当头浇下一桶凉水,什么绮念都没有了,慌忙福身一拜,道:“小姐说您对府中不熟悉,怕您不认路,着我来领姑爷到后厅去。”
紫槐点了点,抬步就走:“我认得路,无需你带。”
青蔓慌慌张张的快步跟上,差点被门槛绊得一个趔趄,只能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转角。
柳约素自己都还没跨进后厅的屋门,紫槐已经大步从前厅过来了,她暗暗摸了摸自己的脸,觉得已经不似方才那么烫了,这才停下脚步,在门口略站了站,等着紫槐携着一股凉风迎面而来。
“怎么走的这么急匆匆?青蔓呢?”
紫槐道:“不是你让人去唤我?那丫头走的太慢,许还在后头吧。还有这府里的路我都认得,下次无需让人带我。”
柳约素无奈摇头,道:“好。我都忘了,你在这别院里的日子,怕是比我们还多了。先进屋吧,这薛知府的事情没个了断,总也不是办法。”
二人进了屋,正听见柳卓安道:“不如往凤麟城传个消息,问问大哥的意见?”
柳约素接话道:“不可。大哥事物繁忙,何必为了此事叨扰他。我们还是自行想法子吧。”
紫槐指了指一旁的空椅子示意她坐下,而后才道:“依我看,我们什么法子都不用想,反正这薛知府已经活不过三日了。”
柳浩峰身高诧异,问:“贤婿说的可是真的?怎么如此笃定她活不过三日?这薛金仁是有什么暗疾?”
“此人作恶多端,身上早有冤魂聚成的鬼面魔,鬼面魔是非常厉害的一门鬼怪之术,需要厉鬼冤魂奉献自己的部分魂魄,化为的冤屈之气,而后附在仇人的身上凝结成巨大的鬼面魔,鬼面魔从凝结之日至成型需九九八十一天,这其中需要那些冤魂不断以自己的魂魄饲养,过程极其痛苦,普通人根本无法承受,薛金仁身后的鬼能养出鬼面魔,可见这其中的仇恨极深。不过养鬼面魔代价颇重,但养成的鬼面魔却十分强大,一旦面魔成型,那就是薛金仁还命之时。”
却说薛金仁一行绑着九青赶回府邸,一进门便唉唉凄凄的先叫嚷起来,吴金钰本来内屋守着薛昱辰,听丫鬟说老爷带伤回来了,也顾不上许多,慌慌张张的跑出来,见薛金仁抱着手腕骂骂咧咧,顿时就慌了神,指着人先去叫大夫,又端茶倒水送到眼前来,柔声问:“老爷不是去柳家请大夫?怎么带了伤回来?谁有这样大的胆子?”
薛金仁一把推开她端过来的茶水,骂道:“还不是你那好姐妹的柳家。好一个柳浩峰,我亲自上门他避而不见不说,还敢让人弄断我的手,实在欺人太甚!”
“是柳家?他们怎敢如此?!”吴金钰也被气的浑身发抖,“柳浩峰平时看着斯斯文文的,没想到是这样的秉性,幸好我儿没有和他家女儿结成亲家,否则还不害了我儿!老爷,那柳家如此可恨,你可得给他个教训!”
“那柳家都是些不识趣的犟头驴,只怕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而且那柳卓宁的确有几分本事,在天家是叫的出名的人物,若是平时,我倒是不想与他对上。不过,如今咱们有太师撑腰,那柳卓宁再得圣宠,又如何能与太师相比。”
吴金钰抚掌称是:“老爷说的没错。不过,那太师本是看上了咱们家昱辰才情斐然,所以才透出意思要同我们结亲,但如今昱辰一直昏睡不着,我们又如何同太师交代呢?”
“莫要慌,我把柳家那个治好柳家丫头的大夫绑来了。我想,他既然能治好柳丫头的顽疾,自然也能治好我儿。”薛金仁摆了摆手,两个兵丁已经押着九青进来了。
九青眼睛不能视物,那兵丁又不仔细,用力一把将他推搡进来险些将他推倒,幸好九青一把扶住身侧的方桌,虽然被桌角撞了一下腿骨,好歹稳住了身子,没有摔个五体投地。
扶着桌子站稳了,九青才摆出那温文尔雅的笑来,问:“看来已经到了。哦,这儿好重的阴气。”
吴金钰见他举止古怪,仔细看了看,才发觉他那双黑黢黢的眼珠子居然是瞧不见的,顿时撇了撇嘴,道:“此人是个瞎子,如何能看病,别是老爷绑错人了吧?”
薛金仁冷笑道:“不管他是不是,总之若是没办法将我儿看好,我就让他彻底的成个废人。”
九青道:“九青方才就说了,贵公子不是生病,是撞邪,九青略通医术,可不懂驱邪,薛老爷如此强人所难,实在是不讲道理。”
“你们柳家一味的胡说八道,一会儿说我将死,一会儿说我儿撞邪,如何能信?总之,我今日话撂在这儿了,你若是没本事救我儿,那就到阎王爷那给鬼看诊吧!”
“罢罢罢,既然薛老爷如此不讲理,那我免不了还是要替贵公子看一看。不过事得先说好了,我只能替贵公子认一认那闹事的是什么邪魔,但驱邪一事我无能为力,旁的还要请薛老爷去请那得道的高人来降。”
薛金仁狠狠道:“不用啰嗦,总之我儿要是不能活,你也没得活。”说罢,就命人将九青提着往内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