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内。
苏健坐在椅子上连喝了三杯茶水,聂政也喝了两杯。曹小瞒则坐在那里耷拉着脑袋,十分的苦闷。
苏健叹了口气,给他倒了杯茶。
曹小瞒摇着脑袋叹道:“喝不下。”
苏健起身道:“我懂,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对吧?”言罢,下楼找到了店小二弄了些酒肉,回到楼上,掀开酒坛子盖,冲着赵小政道:“小政,别练了,喝酒。”
赵小政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也不回答。
苏健笑道:“小政,还记得我跟你说过魏武帝的故事吧。那人啊,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曹小瞒!”
“啊!什么!”这下赵小政无论如何也不能淡定了,直接从床上蹦了下来,光着脚丫子坐到桌前,瞪大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曹小瞒。
曹小瞒极为难看的挤出一丝笑容,尴尬道:“抱歉,瞒了兄弟这么久。”
苏健半讽道:“这也正常,你就叫小瞒啊,这是你的专长。”
赵小政看了看苏健,露出一丝坏笑,二人同一眨眼,扑上前去便的‘叮叮当当’一顿拳脚,把曹小瞒好顿修理。
“投降!投降了!”
二人出了气,很是痛快。一旁的聂政看得哈哈大笑。
曹小瞒道:“停吧,让我喝一口,我郁闷了。”
“喝吧,一起喝。”四个人共同干了一碗。
苏健道:“说吧,小瞒,为什么瞒着我们?”
曹小瞒一脸的衰样,无奈道:“哎,前世仇家多啊,我哪里敢说啊。”
苏健叹道:“此言倒也非虚,但若是你那帮兄弟还在,你也未必会如此。”
曹小瞒点了点头,言道:“少阳,你说得对,若是他们还在,我真就未必如此。不过...我是再也不想回到从前了。”
苏健道:“这话怎么说?”
曹小瞒道:“少阳,你还记得我和小政偷新娘子吗?”
苏健道:“当然记得。”
曹小瞒喝了口酒,又道:“其实,我也不想偷的。我只是在怀念过去。年轻的时候我与本初乃是好友,虽有些胡闹但也逍遥快活。可哪成想世事多变,到了最后却要分个你死我活。悲兮,惨兮,奈何兮!”言罢,将那碗酒一饮而尽,却依旧是满面愁容。
苏健道:“可到最后你也建立了魏国的基业啊,你也流芳千古了啊!”
曹小瞒眼望着苏健,哭脸道:“何用啊?何用啊?少阳,你好好看看我,你看我现在有什么?我有什么?我什么都没有啊!我什么都没有了!”言罢,竟然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
苏健看了看赵小政,赵小政挠了挠头又看了看聂政,聂政皱了皱眉又看向苏健。
三人看了一圈,苏健只得拍着曹小瞒的肩膀安慰道:“好了,别哭了,男儿有泪不轻弹,兄弟们都理解你,兄弟们都支持你,兄弟们都陪着你!”
赵小政道:“好了,小瞒,你那眼睛太大,别哭过了头再把客栈给淹了!”
曹小瞒抬头气道:“你这臭小子,我哪里有那本事!”
赵小政哈哈一笑,抓了个鸡腿便塞进曹小瞒的嘴里。
曹小瞒哭了一通,心里好受了些,抓着鸡腿咬了几口,又道:“你们都不知道啊,你们以为我愿意当那个破丞相啊?你们以为我愿意挟天子以令诸侯啊?我这都是被逼的,都是被我身边的人逼的。当你跳进那个圈,再想跳出来就不可能了。我压根就不想当什么丞相,我也更不想当什么皇帝,我就想快快乐乐的活一辈子,可就连这么个小小的愿望我都实现不了!”
苏健道:“好了,小瞒,世间之不如意十之八九,常想一二吧。”
曹小瞒嚼着鸡腿,忽然大声道:“对了,我要把昭姬救出来!”
苏健看了看聂政,聂政也看了看苏健。苏健又想了想,便直言道:“小瞒,事到如今你也别瞒着我了。刚才在风月阁我和聂大哥听得一清二楚,昭姬姑娘似乎不愿意跟你走,你们两个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这个...”曹小瞒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
苏健叹了口气,无奈道:“好吧...让我来猜猜。当年昭姬姑娘初嫁于卫仲道,而卫仲道早亡,昭姬姑娘守寡,之后便被匈奴掠走,跟着左贤王生下二子,再后你一统中原,将昭姬姑娘赎回,最后又让昭姬姑娘嫁了董祀,对也不对?”
曹小瞒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赵小政皱眉道:“真想不到,昭姬姑娘竟然一生三嫁,她这的身世也太可怜了!”
一旁的聂政也皱着眉,不断的摇头。
苏健又道:“小瞒,我来问你,你是不是喜欢昭姬姑娘?”
曹小瞒又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苏健道:“那我就不懂了,当年你用重金将昭姬姑娘赎回来,为什么不娶她?”
“我...我是大汉丞相,我...没法娶...”
苏健被他气得肝疼,又道:“那我就更不懂了,既然你没法娶她,那你为什么还要把她赎回来?你要知道她已经在那边生活了好些年了,而且还有两个儿子。她思念故土是不假,可是一旦回来之后这骨肉分离也是真啊,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想的。”
苏健当真快要被他死了,又道:“对了,有一件事我还得问你,当年你真的是用重金把昭姬姑娘赎回来的吗?”
曹小瞒眨了眨大眼睛,言道:“当年我统一北方,兵强马壮,匈奴不敢和我打,是我硬要回来的。”
‘啪’的一声,赵小政怒得一拍桌子,气道:“曹小瞒,我鄙视你!”
“干嘛鄙视我?!”
赵小政气得脸都青了,指着曹小瞒鼻子道:“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竟然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不敢娶,这是其一。匈奴向来野蛮,与野兽无异,你兵强马壮能打却不打,留得后患千年,这便是其二。我...我简直是被你气死了!”言罢,照着曹小瞒又是一顿拳脚。
苏健也气坏了,拽过麻布枕头照着曹小瞒的脑袋便是一阵狠拍,一边拍还一边骂道:“脑残,你个脑残!”
“别打了,投降了,投降了!”
二人好一阵发泄之后才收了手,却把一旁的聂政看得哭笑不得。
苏健道:“曹小瞒啊曹小瞒,我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你把昭姬姑娘要回来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让她嫁给董祀?你是在羞辱她吗?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脑袋里装得都是翔吗?”
赵小政道:“翔?什么是翔?”
苏健道:“家乡话,就是屎。”
“少阳,你就别损我了,我肠子都悔青了!”此时的曹小瞒已衰到了极点,脸是灰糊糊的,头发是乱蓬蓬的,衣服是乱糟糟的,若是再拄根木棍就和丐帮弟子没啥区别了。
苏健把枕头一撇,坐在椅子上无奈道:“曹小瞒啊,你这人啊,我真是找不到语言形容你了,算了,我喝酒。”
“鄙视你。”赵小政撇了他一眼,喝了口酒,又气道:“这么好的姑娘你都不要,脑残,你不要算了,给我!”
曹小瞒不乐意了,大声道:“你都有聂盟主了,还惦记我的昭姬,你也太不够兄弟了!”
赵小政忽然醒悟了,忙道:“口误!口误!我刚才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说。小瞒,我刚才什么都没说。少阳,我刚才什么都没说。聂大哥,我刚才什么都没说。”
聂政道:“我什么都没听见。”
苏健道:“行了,知道了。”
曹小瞒道:“无论如何我也要把昭姬救出来。前世我对不起她,今生我再也不能对不起她了。”
苏健道:“她要是不愿意跟你走怎么办?”
曹小瞒道:“就算她不愿意跟我走也不能让她呆在那种地方。”
聂政点头道:“小瞒这话说得有理。”
苏健道:“小瞒,你说实话,昭姬喜欢你吗?”
曹小瞒看了看仨人,点了点头。
苏健道:“我表示怀疑。
曹小瞒急了,大声道:“怀疑什么?昭姬确实是喜欢我的!”
“行了行了,不说了,我困了,明天再想办法。”
“我也累了。”
众人翻身上床睡觉,只可惜,经过这一番折腾哪还能睡得安稳。尤其是曹小瞒,皱着眉毛瞪着大眼睛,一直熬到了天亮。
...
院子里,一只长着角的大公鸡拍打着翅膀,不停的鸣叫着。
苏健微皱着眉头,揉了揉干涩的眼睛,翻身下了床。赵小政和聂政也起来了,三人弄了些水,简单的擦了把脸,又坐在桌前。
苏健道:“聂大哥,你看这事怎么办?”
聂政叹了口气,直言道:“其实,我整夜没睡,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想到最后只有两个办法,一文一武。”
曹小瞒一听有办法,顿时从床上滚了下来,抓着聂政的手道:“聂大哥,什么办法?什么文武?”
聂政抽出自己的手道:“若是文,就用钱把昭姬姑娘赎出来。若是武,就把昭姬姑娘救出来。”
苏健道:“聂大哥,那我们到底是用文还是用武啊?”
聂政道:“你们别急,我还没说完。若是用文,我们的钱肯定不够,要等盟主来才有可能。这样一来,昭姬姑娘便要再委屈些日子。若是用武,今晚就可以。但是,救出昭姬姑娘之后,她便要立刻离开中州城。”
曹小瞒道:“那就用武,救她出来。”
聂政道:“小瞒,若是用武,也有风险。”
曹小瞒道:“什么风险?”
聂政道:“其实,对于救人我还是有很大把握的,不用多,我和少阳两个人就够。但把人救回来之后,风险却大了。”
曹小瞒道:“这...这是为什么?”
聂政道:“小瞒,你想啊,一旦我们把昭姬姑娘救出来,她若是不愿意跟你走怎么办?难道你还要让她自己亡命天涯不成?”
曹小瞒道:“不可能的,不可能,昭姬肯定会和我一起走的。”
聂政道:“小瞒,你可不要忘了,她若是真心想和你走,昨晚就是最好的机会。可最后呢,她连琴都摔了也没和你走啊。”
“这...这...”曹小瞒顿时瘪了。
聂政叹了口气,无奈道:“昭姬姑娘的身世实在是太可怜了,你二人的积怨也实在是太深了,你可真要三思啊。”
苏健叹道:“哎!依我看你们之间是爱爱恨恨,恨恨爱爱,爱恨交织,剪不断理还乱啊。”
曹小瞒坐在那里想了又想,良久,抬起头,迷茫道:“难道说...我真的错了吗?我真的应该将她留在匈奴吗?而现如今...我也要将她留在风月阁吗?”
“这个...这个...”苏健挠了头,竟然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聂政皱了皱眉,也没说话。
赵小政一旁受不了了,拍桌子大声道:“留什么留啊?当年你把她要回来之后就应该娶她,那不就什么事情都没了。现如今你更应该把她救出来,然后娶了她。”
曹小瞒道:“可她不同意怎么办?”
赵小政气骂道:“你这脑残!她一个弱女子,在这古月神州也只认识你一人,她不依靠你还能依靠谁?你管她同意不同意,先把生米煮成熟饭,她还能跑到哪里去?之后你好好待她,莫要负她,给她幸福,不就成了吗?!”
聂政点头道:“嗯,小政说得有理。”
苏健也点头道:“还是旁观者清,小政说得有理。重要的是,你千万不能再有负于昭姬姑娘。”
曹小瞒猛的站起身,坚定道:“不会的,今生绝不负昭姬。”
聂政道:“好,那就这么定了,今晚就把昭姬姑娘救出来。”
苏健道:“那我们也要想个计划才行啊。”
聂政道:“不错,依我之见我们还要再去一趟风月阁仔细的打探一下。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如此打定了主意,四个人吃过早饭,这便出了客栈直奔风月阁。
等到了风月阁,四人一看,大门紧闭,还没开张。
聂政道:“此等风月场所自然不会这么早开门,看来我们是来早了。”
曹小瞒微皱着眉头,不住的揉搓着双手,踱着步子,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苏健安慰道:“小瞒,放心吧,没事的。”
赵小政也安慰道:“小瞒,淡定。”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响,众人回头望去,就见一队骑兵飞奔而至。
只见头前一匹枣红马,马上端坐一人,铜盔铜铠,腰佩宝刀,威风凛凛。
又见端坐马上那人手指风月阁,他身后那一队士兵便翻身下马,涌到风月阁门前便是一顿狠踹,没几下,那门便被踹飞了。
看到此处,四人大吃一惊。四周的百姓也都躲得远远的,暗地里偷瞧着。
那队士兵一涌而入,风月阁内顿时一片混乱。
只听得其中有人惊道:“军爷,军爷有何贵干啊?!”
“大王有令,带琴姬姑娘进宫,违令者——斩!”
“啊!这...这...”
“少废话,带路!”
“是!是!”
不多时,众士兵便带出一人,正是粉色衣衫,粉纱遮面的琴姬姑娘。
“将军,琴姬带到。”
铜铠将军道:“你就是琴姬?”
蔡琰道:“正是。”
铜铠将军道:“揭去面纱。”
蔡琰无奈,轻抬左手,摘去面纱随手扔在地上。
这一摘可不得了,在场之人全都呆了。
就见蔡琰的脸上一道疤接着一道疤,一道疤连着一道疤,有刀割的,有铁烫的,除了双眼附近,没有一块是完好的。
“哎呀,怎么长这样?”
“这也太丑了!”
“这还是人吗?”
“你们懂什么,她肯定是自残的!”
“哦,你是说...明白了!”
“哎呀,真是个烈女子啊!”
周遭的百姓七嘴八舌,议论个没完。
蔡琰道:“琴姬这副样子,大王还要见吗?”
铜铠将军皱了皱眉,言道:“将她面纱带上,进宫。”
旁边那士兵捡起面纱,硬塞到蔡琰手中。
蔡琰低着头,愣愣的看着手中那片面纱,突然间,她狠狠的咬了咬嘴唇,从袖口中取出早已准备好的匕首,用力的向着自己的咽喉刺去。
这一幕来得太过突然,眼看这一代才女又要香消玉殒。
就在这危急关头,只见那铜铠将军右手一扬,一颗拳头大小的铁球直飞过去,正砸在蔡琰的右手腕上。
“啊!”蔡琰痛叫一声,匕首掉落在地。
铜铠将军怒道:“绑了!”
旁边两名士兵拿着绳子便将蔡琰绑了个结实。又有一名士兵拾起那铁球递到铜铠将军手中。
那铜铠将军接过铁球,右手一翻便收入掌中,接着便一挥手,这一队骑兵便押着蔡琰向皇宫行去。
周围的百姓都散了,但还剩四人没散。
聂政正搬着曹小瞒的脑袋,捂着他的嘴,苏健则搂着他的腰锁着他的胳膊,赵小政则死死抱着他的两只脚。若不是这样,曹小瞒早就冲上去了。
“行了,行了,走远了。”
“小瞒,淡定啊,不许追。”
曹小瞒也快折腾没劲了,也不反抗了。
三人都松了手。
曹小瞒躺在地上,呼哧呼哧的直喘粗气,忽然间,他跳起身来大吼一声,冲进风月阁。
三人无奈,紧跟着他冲了进去。
风月阁内,曹小瞒双手掐着一名男子的脖子死命的摇晃着,口中大叫道:“是不是你害的她?是不是你害的她?说,你给我说!”
苏健认得那男子,正是风月阁的老板。
聂政一看不好,抢步上前拽开曹小瞒的胳膊大声道:“行了,你要把他掐死不成?”
“我要掐死他!我要掐死他!”曹小瞒疯了一般的怒吼着,不依不饶。
苏健无奈,来到曹小瞒身后,伸出右掌用力的砍在他的后脖颈上,这货顿时就安静了。
聂政抓着那男子,厉声厉色道:“琴姬姑娘的脸是怎么回事,讲!”
男子气道:“那是她自己弄的,和我没关系。我还是她的救命恩人呢,若不是我她早就被抓去皇宫了。如今她抚了几天琴,我也没少赚,这便算是两清。我不管你们和她是什么关系,但都和我没关系,你们马上走!”
聂政松开那男子,看了看二人,点了点头。
就这样,三人轮班背着曹小瞒,回了客栈。
...
中州城皇宫,擎天殿。
朱漆金顶,玉阶飞檐,歌舞声声,曲乐飘飘。
一名女官上得殿前,跪身道:“启禀大王,琴姬带到。”
就见那黄金宝座之上斜坐一人。头戴紫金日月冠,足蹬清风踏云履,手捻明珠白玉杯,身披瀚海绣龙袍。脸上半片黄金面具从额头一直遮到鼻尖。此人便是那中州王。
中州王慢慢放下手中的白玉杯,轻一摆手,场下歌舞便立刻停了下来。
“让她进来。”
“是,大王。”
不多时,蔡琰被带到了殿上。
中州王正了正身,淡言道:“上前来。”
蔡琰面无表情,愣愣的走上前去。
一名女武官高声喝斥道:“跪下!”
蔡琰淡淡的一笑,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放肆!”女武官一按腰中的宝剑,便要动武。
中州王一摆手,淡然道:“免了。”
“是,大王。”
中州王又道:“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蔡琰看着中州王,轻蔑道:“你的脸又是怎么回事?”
中州王一愣,接着便是一阵哈哈大笑,而后又高声道:“想不到一名弱女子竟有如此胆量,你就不怕死吗?”
蔡琰道:“你我都曾死过,死有那么可怕吗?”
中州王又是一愣,从头到脚上下打量着蔡琰,而后便高声赞道:“好!好一个奇女子!你自毁容貌无非是不想入宫。而今入得宫来又对本王唇讥舌讽,无非是想让本王杀你。是也不是?”
蔡琰道:“正是。”
中州王点了点头,又道:“像你这样的人前世一定有很多故事,可否讲来听听?”
蔡琰道:“大王还是杀了我吧,琴姬感恩不尽。”
中州王突然起身怒道:“死,死还不容易吗?我若想死也早就死了!但我还是活下来了,而且我活的更好,活的更开心,活的更精彩!”
中州王盯着琴姬的双眼,又道:“前尘往事,过眼云烟,琴姬姑娘为何还要揪住不放?空费这大好年华?”
蔡琰没有言语。
中州王又一转身,稳坐在黄金宝座之上,霸气道:“明月之下,皆为吾土,作土之人,皆为吾子。把琴姬姑娘带下去,好生伺候,不得怠慢。”
“是,大王。”
“琴姬姑娘,请吧。”
蔡琰无奈,只得听之任之。
...
八方客栈,天字一号房。
赵小政把曹小瞒放在床上,喘着粗气道:“这个臭阿瞒,个头不高却结实的很,真要累死我了。”
“喝杯茶,歇会。”苏健倒了两杯茶水,给了聂政和赵小政,然后自己也倒了一杯,坐在木椅子上直叹气。
聂政也叹了口气,言道:“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居然出了此等岔子。”
苏健喝了口茶水,言道:“聂大哥,小政,那个铜铠将军可不简单啊。”
赵小政道:“嗯,是啊,他竟然也悟出了其中的奥秘。”
聂政道:“那铜铠将军肯定是有金元在身,但他却没有风元,打得出去却收不回来。”
苏健道:“聂大哥,那铜铠将军似乎有些奇怪啊,他为什么会以铁球作为武器呢?”
“少阳,你没有金元在身,体会不到金元的妙处。”说着,聂政伸出右掌,紧闭双目,两个呼吸之后,双眼一睁,口中喝道:“现!”就见一个鸡蛋大的铁球,立刻浮现在他的右掌之上。
赵小政惊道:“哇赛,还能这样玩?!”
聂政道:“这金元是可以转化形态的,但要改变它的形态却需要一定的功力,功力越高的人转化得越快,由此推断,那铜铠将军的功力远在我之上。”
赵小政道:“若是这人有风元在手,那岂不是天下无敌了?”
聂政哈哈笑道:“天下间哪有无敌一说。依我看他那另外一元很可能是土元。”
苏健道:“为什么?”
聂政道:“因为我见过拥有土元的人,他们的体力超好,耐力超强。若再同时拥有金元,那这种人便是军中的悍将,战场上的杀神。”
“哇,这么厉害!”赵小政一脸的羡慕。
“昭姬!昭姬!”曹小瞒忽然醒了。
三人急忙上前将他稳住。
曹小瞒道:“昭姬呢?我的昭姬呢?”
苏健道:“你的昭姬已经进宫了。”
曹小瞒道:“不行,我要去救她。”
苏健道:“小瞒,淡定,救人也要先想好计划才行。”
聂政道:“小瞒,少阳说得对,这件事急不得。”
曹小瞒道:“不行啊,聂大哥,我怕她自尽啊。”
赵小政道:“小瞒,一个人要真的想死谁都拦不住,你急也没用。”
“昭姬,昭姬,我对不起你!”曹小瞒趴在桌子上便是一阵大哭。
赵小政气道:“男子汉大丈夫,你哭个什么?”
苏健也气道:“我说曹小瞒,你怎么和那大耳贼一样,动不动就哭个没完,我鄙视你。”
曹小瞒一听这话,马上不哭了,直起身子怒道:“谁和那小鞋贩子一样,我不哭了!”
苏健暗笑:“这招还真管用。”
聂政道:“好了,都淡定些。皇宫可不比风月阁,就连盟主都曾经吃过亏,事到如今我们还真要好好计划一翻才行。”
赵小政惊道:“盟主也吃过亏?吃什么亏了?我去给盟主报仇!”
聂政道:“数日前,盟主曾经亲入皇宫打探情报,一时大意,背后中了一箭,仗着有风元在身才逃过一劫。”
三人互看了一眼,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赵小政嘿嘿一笑,臭美道:“我和盟主真是有缘啊,虽然还没给盟主报仇,但是我已经救了盟主一次啊。”
聂政惊道:“什么,你救了盟主?!”
曹小瞒用手抹了抹鼻子,言道:“聂大哥,你别听他瞎说,是少阳救的,我们俩顶多算是帮了些小忙。”
聂政道:“少阳,这是怎么回事?”
“说来也巧......”如此,苏健就把当初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讲述了一遍。
听完后,聂政感慨道:“原来如此,难怪盟主不把你们当外人,其中竟有此等缘由。”
赵小政道:“聂大哥,盟主真要等到七月初一才能来吗?”
聂政点了点头。
赵小政又道:“那我们怎么办?坐在这里干等?少阳,你点子多,你想想办法啊。”
苏健道:“等不是办法,可不等又没办法,伤脑筋啊。”
“哎,都怪我,都怪我啊。”曹小瞒愁得眉毛都拧成了麻花,别提多难受了。
聂政道:“也不是没办法。”
“什么办法?”
聂政又道:“自从盟主那次受伤后,我们就在中州城的禁卫军中安插了细作。”
“细作?!”
“不错,就是细作。他的任务有两个,一个是查清楚到底是谁伤了盟主。另一个,就是查清楚婴儿失踪到底和中州王有什么关系。到这个月底他就会传回消息。”
“难怪盟主要等到七月初一才能来,原来是这样。”
“今日太阳落山之时,我便去联络他,让他帮忙查清昭姬姑娘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