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正觉走上了剑台,拍了拍柳传素的肩膀,和颜悦色地说道:“传素,你不要紧张,留你下来是有好事。”
“哦。”柳传素低低应了声。
“你在何处修得如此本事,我方才见你竟有灵气使用的迹象。”
“我……在镇上一酒肆旁的铁匠那学习打铁,他还带我进山打猎,算是练过几天,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本事。”柳传素当然不会说出古师,随口编了个理由,其实这样说也说得过去,木头也算是代师授业,况且镇上的人天天都看到自己去打铁,一查之下也能圆其说。
“哦,什么样的打铁,竟能使你有此从容的气度,我倒很想学一学。”
“气度从容?不是吧,其实我刚上台吓得要死,都是硬撑的。你们知道的我从来没跟人正儿八经交过手,上次交手还差点被人打死,不过上了台,他们一出招我不就慌了,因为我觉得他们出招好慢哦,比山里的野兽慢多了。”柳传素假意不懂,装个无知宝宝算了。
“傻小子,你那是碰见高人了,人家授徒方法可不一般,你恐怕自己都还不知道,你已经摸到了灵气的门槛。”
“什么是灵气?”继续装傻。
“……”柳正觉也不觉出有诈,在他眼里,这还是那个败家子,不过碰巧遇到了高人有了奇遇罢了。“灵气就是……现在也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你以后就会知道了。留你下来不光是为了问你一些事,二爷爷还打算亲自测试下你的深浅。”
“啊,不要吧,那我还不被您……”柳传素连木头剑意都见过了,还会在乎这个剑气阶的老头子,做戏演全套罢了。
“别担心,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我跟你大父说过了,他也同意,总要让我们知道你的能力上限在哪,我们才能找准方向栽培你不是。”
你是想趁机替你孙子出气吧,柳传素心里暗自腹诽着,却也不能够太显意了,扭头看向了爷爷,老头子微微颔首,老爷子都这样了,还能说不吗,柳传素只得应了一声“哦。”
“放心,二爷爷不会以大欺小的,我也来用用木剑。”柳正觉笑着取过了一把木剑,比了一个与自己的孙子同样的起手式,用意太明显了。一股苍劲的气势弥漫了开来,剑身泛出了白色的可见的剑气,与木头黑色狂暴的剑气不同,这白色剑气内敛了不少。“看好了,传素,这就是二爷爷的剑气。”
面对着这不同的剑气,柳传素情绪高涨,一半是好胜一半是好奇,他也想看看自己与剑气阶的差距,再者也想看看不同的剑气有着怎样的威力。瞬间也将自己的剑势气息燃遍了全身,战意爆棚。
“啪嗒”仅一个回合,柳传素的木剑便被折断了,那剑气堪比实体的剑锋,甚至还要锋利,才一挨着便绞断了他的木剑,看着柳传素拿着半截木剑发呆,柳正觉笑道:“传素,你速去换铁剑,我们再来过。”
“素儿,接剑!”柳正平拔出自己的长剑,向剑台一掷,争锋相对之意昭然若揭。
柳传素稳稳接住爷爷的佩剑,观其形,古朴黯然,剑身狭长,想来也是祖上先人用过的,屈指一弹,其音铮铮,柳传素心中不由涌起一股豪情,挥剑而刺。
对面的不愧是浸淫剑道几十年的老剑客,出手老辣果决,力道十足,辅以剑气,一柄木剑竟将柳传素逼得左支右拙,两剑相交之时,他分明感到了对方剑身传来的巨大力量,这种力量不同于木头刚猛的剑气,似螺旋状有一股旋转力,几次都险些将他手中之剑绞飞,好在他的臂力经过了那般的锤炼,也硬是让他咬牙扛了过去。柳正觉暗暗称奇,没料到小辈居然在他剑气之下还能支撑,手里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这边压力陡增,白色剑气溢出的一丝丝气息割得体表生疼,还有一丝竟寻得缝隙钻入了体内。剑气刚一入体便招来了他体内经络灵气的激烈反抗,灵气疯狂运转将剑气生生逼出了体外,柳传素只觉得一阵燥热,全身竟爆发出了狂霸的气息,甚至还有一瞬间现出了红色的光影,大喝一声,双剑相交,一股灵气催动的蛮力使他抵住了柳正觉的剑气,再一声大吼,柳正觉的木剑连着剑气竟被连着斩断,观战的众人惊呼道:“剑气!”
“不,那不是剑气,并不凝实,那是灵气催动的错影,想不到这孩子还没有到剑气阶竟然领悟到了天地灵气,老二,住手吧!他尚不是你我敌手,但也不远矣,柳家出了奇才,你服是不服。”柳正平缓缓站起沉稳道来。
柳正觉呆呆的看着自己手中的断剑,一扫之前的和蔼,冷哼了一声,将剑掷于地上,梗着脖子一言不发。
“你这又何苦,无论传素出自谁家,不都是我们柳家之福吗?你难道还真指望交好那创旗盟便能对我们柳家网开一面吗?贝常山又如何,几十年统治还不是被一朝灭掉,都是虎狼也,岂能同谋。”
此话说得如此直白,料想柳正觉自己心中也有数,他微微动容,不再执拗,朝大哥施了一礼。
柳正平朝柳传素招了招手,他快步走了过去,恭敬的双手捧上长剑,柳正平呵呵笑道:“素儿,这剑送你如何。”
剑是好剑,刚才用过便知,可是想起师父给自己心中种下的种子,柳传素摇了摇头。
“怎么,嫌剑不好吗?”
“不是,有人告诉过我,心中有剑,何物不是剑!”
“说的好,就是教你打铁的那铁匠说的吗?”
“确实有个铁匠,也教我练身,但话是他人所说。”
“人现在何处?”柳正平颇为意动。
“云深不知处,总共就见了几面,我也好久没见了。”这是实话。
“高人啊,你下次见了可不能怠慢,老夫本想厚颜求教,看来以那位前辈的风范是不会屈居我们柳家的,不过柳家弟子能得一指点已经足够了,你可要好生记住先生的话,有些你可能现在还不能理解,以后自当受用无穷。”
“嗯,素儿谨记大父之言。”
“好了,今天是我们柳家风雨飘摇的一年里最好的一天,大家去大厅内同饮吧,放开了喝。”
柳正平挥挥手宣布了校考的结束,一干人等各怀心事向大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