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一会儿,琴湘推开了房门,手中拿着一整套的针具,这样看来,她貌似系统地学过。
“陆凡哥,针具我给拿来了。”她笑着向我走来,“你在床上躺好。”
我习惯地揉了揉太阳穴,仰头平躺在了床上,闭上了双眼。可是等了一会儿也不见她给我扎,刚想睁眼时,一条热毛巾就敷在了脸上。
“嘻嘻,不要动哦,先给你洗把脸。”
无奈,既然她给我洗脸,那我闭眼享受就可以了,无需多言。她给我擦干净脸后用手拍了拍我的脸,声音柔软:“陆凡哥,你其实长得挺好看的。”
“我说妹子,你倒是给我扎针啊,现在可不是讨论长得好不好看的时候......”我抱怨的话还没说完,一枚银针便直接扎进了我的眉心,疼得我直咧嘴。
“疼吗?”她小心地问我。
“还好,刚扎进去的时候有一点疼,现在觉得有一些酸胀。”我如实地将自己的感觉告诉了她,毕竟我也算是个医者,如果不把自己的真实感受告诉医者,医者很难给你最为正确到位的治疗。
“嗯,有点疼就对了。因为眉心属阳,银针属阴,阴阳结合时,必然会感到一丝疼痛。”她轻声为我解释道,一面解释一面慢慢地捻着银针。
随着银针在眉心里的转动,时而酸痛时而舒张,很快,眉心就麻木了。
“好了,我要扎别的地方了。”她提醒道。
我不语,等着银针扎下来。没一会儿,额头上的各种穴道上扎满了各种各样的银针,长短不一。
随着银针的抽去,感觉整个人都轻飘飘的,头顶一片清明,之前的那种晕沉沉的感觉荡然无存,脑子之中的思路也清晰了许多。
“琴湘,谢谢你了,我现在脑子清醒多了。”
她红了红脸,可爱地笑笑:“能帮到哥哥,我很开心的。”
“嗯,时候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明儿还得干活呢?”
她点了点头,收拾好针具出了我的房间。
大概白天睡了太长的时间,现在一点儿困意也没有。想到师弟师妹都在弄自己的事情,我作为师哥,自然也不能闲着,于是开始修炼集火术。仙法和内功一样,要勤于修炼,只有在不断的修炼过程中,才能领悟其中的真谛,道法自然也。比起半个月前第一次修炼集火,我现在已经能够快速地在手中弄出一团火球,不过现在的法术还不具备实战的水平,如果遇到一些厉害的家伙,我的仙法完全成了鸡肋。
就这么胡乱修炼了一个多时辰,估摸着也快到半夜了。平躺在床上,打算睡觉,可是一躺下来,脑子中就会涌出许多乱七八糟的东西,特别是那张冰冷冷的女人脸,没有双瞳,像是会看透一切,看透人心。
窗外的夜风吹进了屋,有一丝凉意,毕竟已是深秋了。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我决定去屋顶上坐会儿。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只要夜里睡不着,就喜欢上屋顶坐会儿,看看月亮,数数星星,感觉内心特别平静,似乎能让人忘却一切的烦恼。
可是今夜老天不作美,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天空黑沉沉的一片,像心中未知的谜团。我默默地掏出一支“忘忧香”点上,沉溺在烟草的香味里,无法自拔。
忽然,不远处传来一声踩碎瓦片的声音。这个声音我太熟悉了,以前在山上,我不知道踩碎了屋顶多少块瓦,还经常因为这个被师父骂。
我朝声音传来的地方看了一眼,果然在不远处的屋顶上有一个黑影,黑影的肩膀上貌似还扛着一袋东西,原来是夜晚出来偷东西的小贼。不对,那个屋顶下面好像是琴湘的房间,这小偷该不会是从琴湘的房间里偷的东西吧。不管是不是,今夜你撞见我也算你倒霉,小爷我管定这件事情了。
我偷偷地跟在了小贼的后面,因为我的轻功很好,那小贼丝毫没有发现身后跟着一个人。相比较我,那小贼的轻功很是一般,再加上肩旁上的东西很重,一路上也不知道踩碎了多少块瓦。跟在这小贼的后面,我都快被他的轻功逗死,也不知是从哪里学来的半吊子轻功,在屋顶上飞跃的时候,没有一点点潇洒的感觉,活脱脱像一只断了腿的蛤蟆。
一路追到了城南,那家伙落在一个大户人家的院子里,看来这小子是打算在这户有钱人的家里捞一把油水。我蹲在院子的墙上,注视着他的动作。
他抗这肩上东西进了门,我跟在后面潜伏到了门边。忽然,屋里面的灯亮了,我捅破窗户上的纸向里面看去。这小贼的胆子也忒大了吧,竟然把灯给点上了。小贼在屋里“嘿嘿嘿”贼笑了几声,脱去了身上的黑色夜行衣,摘取了脸上的面罩,竟然是一个穿着锦衣玉服的翩翩公子哥。这位公子哥长相还不错,不过比起我和师弟,那就差远了。而且面色苍白,一看就知道是纵欲过度,掏空了身子。
公子哥打开了袋子,那里面装着的竟然是一个女子,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给我扎完针灸的琴湘。那公子哥抱起琴湘,露出了满脸的淫笑,我去,今儿我遇到的竟然是个淫贼,还他妈是个有钱的淫贼。
你说你一个有钱的公子哥,天天灯红酒绿的,基本上不缺女人。竟然还出去当淫贼,糟蹋人家黄花姑娘。你糟蹋别人家姑娘也就算了,你还敢对我可爱的妹子下手,你不知道她陆凡哥是个修仙高手吗,真是找死。
我一脚踹开了房门,不过貌似用力太猛,“咔嚓”一声,整块门板都被蹬掉了一块。这一脚,不光吓了淫贼一跳,更是将他怀抱中的琴湘给惊醒了。
“啊!”琴湘打叫了一声,从公子哥的怀抱中挣脱开来,向门口的我跑来。
“别跑!”公子哥缓过了神,转身去抓琴湘的手。
“大哥,救我!”琴湘大喊道,眼中泛着泪光。
我脚下一蹬,身子倏忽一闪,便出现在了琴湘的身前,随后一把搂过她的腰,脚尖点地一扭,身子贴着地面滑回了门口。这套飘逸的轻功别名“点水秋叶”,意思就是身子像秋叶一样轻,点水不沉。
公子哥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身前的人影就不见了。他站直了细瘦的身板,挑起他的三角眼看了看我。
“你是什么人,赶来抢小爷的女人,信不信我叫人来打死你。”
我听了后噗嗤一笑,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抢了人家黄花大闺女还敢这么嚣张。
那小子见我笑,更加嚣张了:“笑什么笑,你知道老子是谁吗,得罪老子可没什么好果子吃,我劝你赶紧滚,别扰了老子的好事。”
我也不回他的话,只是低头看了看满脸泪水的琴湘:“还好吧,有没有受伤?”
“没有,陆凡哥,我,我好怕。”
“没事,没事,乖乖站在门口,陆凡哥帮你去揍他。”
那公子猖狂地笑了:“我说小子,别以为你会点轻功就了不起了,看小爷如何揍你。”说着身形一闪,一拳向我的面门砸来。
他的速度看似很快,脚步却无比杂乱,如果我要杀他,他全身上下一共有十八处破绽,可以让他死十八次了。我伸手去接他的拳头,打算将他的手骨给扭断,让他稍微尝一尝苦头。
不料,在快要接到他的拳头的时候,他的嘴角突然滑过一丝阴险的笑容,我向下看了一眼,原来是他的另一只手握着一把匕首向我的腹部刺来。这一招是挺毒辣的,不过对我来说简直是个笑话。
他此时力量全部的集中在双手上,下盘空虚,只要我用腿轻轻一扫,他就会整个人都跪在我面前,不过如果那样就不好玩了。
我的身子顺势猛地向后一倒,以自己的两个脚后跟为支点猛地一扭,呼哧一声,身子闪到了他的背后,然后蹲下身子握住他的两个脚腕。“轰”得一声,小淫贼面门朝下,结结实实地摔了个狗吃屎。
我踢掉了他手中的匕首,蹲在他的面前,笑道:“不错啊,还知道耍阴招呢?”
“哼,要你管!刚才的不算,咱们在战。”说罢一个翻身,从地上爬了起来。
“既然你要玩,那我就陪你玩玩。”我捏了捏手指关节,“啪啪”几声响声过后,我毫不客气地一拳砸向了他的面门。
几个回合打得轻轻松松,说白了,就是一点儿汗都没有淌下来。我看了看地上鼻青脸肿的公子哥,笑道:“还打吗?”
“不打了,不打了,再打下去要死人了。”公子哥摇了摇手,一脸狼狈。
“我说你武功不错,为什么要干这种事,糟蹋人家黄花姑娘很好玩吗?”说着,我故意将匕首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大侠饶命啊,我,我一时糊涂,以后再也不敢了。”
“说!你采了多少朵花了?”
“我,我,我今儿第一次cai花啊,大侠。”公子哥吓得鼻涕都流了下来。
我将刀片在他的脸上拍了拍,问道:“为什么要干这种?你小子不是挺有钱吗,还缺女人不成。”
“我,我只是好奇,想试一试偷女人的滋味......”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琴湘就冲过来给了他一个耳光,骂道:“臭**,不要脸!”
我抓住他的衣领,将他拽了起来,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小子,你武功还不错,记得多做善事,以后要是让我知道你在雨安城干了什么坏事,我定剥了你的皮,挖掉你的眼珠子,再割去你的命根子,让你生不如死。”
说罢,我将他丢到了一张梨花木靠椅上,抱起琴湘飞向了屋外。
“大哥,你的怀里好暖和。”琴湘低声道。
我一惊,这才发现自己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抱着她的腿,站在城南的一间民宅的屋顶很久了。我脸一热,赶忙将她放下。她虽然是个才满十五岁的小姑娘,可是女孩子身上特有的温软和清香,依旧将我臊得满脸通红。
“大哥,你的脸怎么红了。”说着,她将温暖的双手抚上了我的脸。
我吓得赶紧拿下了她的双手,尴尬地笑道:“没什么,走,咱们回去吧。”
“回去?回去干什么呀?你小子放着家里那个漂亮的师妹不要,跑出来和一个没长开的小丫头私会,你们修仙的人的喜好,果然不是我们这些红尘俗世中人可以理解的。”身后传来一个清亮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耳熟,但是不记得在哪里听过。
回头瞅了一眼,在隔了一条街的另一个屋顶上站着两个人,白袍如雪,黑袍似墨,正是昨夜追杀我们的黑白袍。这个世界真的好小啊,算起来,今天我和他们已经第二次见面了。
“哈哈哈。”我干笑了几声,“穿白袍的,我还以为你已经被我师弟给炸死了,想不到你还活蹦乱跳的。”
“我呸,你们修仙的人也不过如此,除了你那个师妹有些厉害,你和你那个只会扔炸药的师弟都不过是草包罢了。”
“我们草不草包用不着你们管,我只知道我么三人将你们几百人给打得丢盔弃甲,抱头鼠窜。”
白袍明显被我的言语给激怒了,“铛”的一声就将他那细长的东瀛刀给拔了出来,就在他准备跳过来与我大战三百回合的时候,黑袍伸手拦住了他。黑袍向他摇了摇头,他气愤地将刀插回了刀鞘:“臭小子,今天先放过你,要不是我有急事,定将你碎尸万段!”说罢两人身形闪动,向南城门方向飞去。
我放下紧紧握着羽殇的手,深深地喘了一口气,刚才心里真的没底,这要是打起来,搞不好连琴湘都要把无辜的性命搭进来。
“陆凡哥,那二人,不是下午在店里吃饭的那两个怪人吗?”
“嗯,那就是昨夜追杀我们的人,你爹没和你说吗?”
她摇了摇头,转而皱了皱眉毛:“刚才他们看到了我,我记得那个穿黑袍的在我上菜的时候多看了我几眼,他一定认识我。”
我心里暗道一声不好,如果他们认出了琴湘,一定会怀疑我们是否藏在了有客来,这样一来,必定会派出人马来客栈搜查,如果那样,不但我们藏不住,还要连累无辜的老夏和琴湘。事不宜迟,得赶紧回去和老墨他们商量对策。
于是我一把搂住琴湘,施展起“点水秋叶”就往回飞。琴湘没有想到我会突然飞得这么快,吓得紧紧搂住了我的脖子。
现在我也管不了害不害臊了,一切等回到客栈再说。
刚回到客栈,就看见师弟向我跑了过来。
“师哥,你跑哪里去了,老墨搞到了重要的情报,大伙都在你屋里等你呢。咦,琴湘?你怎么和师哥在一起?”
我现在没有功夫向他解释,拉起他的胳膊就往屋里面走。推开我的房门,果然,师妹,墨老头,老夏都在里面。
“湘儿,你怎么和你陆哥在一起?”老夏走过来拉住琴湘的手问。
于是我将方才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他们。
“原来如此,这么说黑白袍可能已经知道我们的位置了。”师妹给我到了一杯茶,神色有些担忧。
我润了润口:“话虽如此,但是也不一定,因为那个时候琴湘妹子站在我身后,他们也未必看清了她的脸。”
“师哥,不管他们看清楚了没有,总之,这里是呆不下去了。”师弟颓废地往床上一靠,“老墨,你把你探到的情报告诉我师哥。”
“老墨。说说你探到了什么。”我坐在椅子上,揉了揉有些酸胀的小腿。
“好吧,那老夫就把所探到的都告诉你吧。”墨老头喝了口茶,“黑白二人出了客栈后,老夫一直跟在他们身后。原本那二人步伐倒也不快,只是在城中四处查看,大概是在搜寻我们,老夫见他们对有客来一点疑心未起,心中悬着的石头总算是可以放下了。就在老夫准备回客栈的的时候,来了个黑白的手下,他对黑白耳语了几句后,黑白便带着手下匆匆向城西赶去。那黑白和他们的手下个个轻功不凡,老夫费了老大的力气才跟上了他们。”
“他们走得匆忙,难道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我问。
“呵呵,陆小哥,听故事不要着急。”老墨又是抿了一口茶水,继续说道:“老夫跟在他们出了南门,这一出城门,外面就是平坦坦的平原,老夫好几次险险被发现。他们大概行了有三里的样子,进了一个小村子,村子很小,一共就十几户,不过早就荒了,一个村民都没有。老夫开始还纳闷,为什么要来这里,难道是发现了老夫,打算杀人灭口。结果转了村口的几间草屋后,村子中间的空地上,躺着横七竖八的尸体,不是别人,正是黑白的手下。”
我听后心中不觉一紧:“你的意思是有人杀了黑白袍的手下?”
“不错,而且是高手,老夫粗略数了一下,一共死了二十三个,刀刀封侯,干净利落。”
“那么,会是什么人干的,是敌还是友?”我看着墨老头,希望他能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
“不知道。但是,如果是他们,我们就有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