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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食宠和“被退货”的供味

“什么是食宠呢?”我竭力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想要分散下那种难忍的饥饿感。

“是本门高位门徒才会有的‘宠物’,它可以在你危险的时候帮助你,当然如果平时你愿意,它还可以帮助你处理一些食材。”他摸了摸那个大菠萝的头说。

“哇,这么好玩啊,我什么时候也能拥有一个属于我的‘食宠’呢。”我向往的说,然后又问他:“你这个是怎么得来的?”

“在一次寻找供味的过程中取得的,我们的默契度很高。如同你看到的它的外表,它擅长于做水果类的料理。”川崎南回答道。

“这样啊。”我也很想去摸摸它的头看看,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香甜的菠萝香气。

可是我刚刚靠近几步,它头顶上的绿叶都竖了起来,还露出了白色的尖牙向我示威,看来它不喜欢陌生人靠近它,我只好放弃了。

我看了看墙上的表,现在是凌晨2点半,原来刚刚我所经历的那么多场景不过是用了几小时的时光而已啊。

“你这里有没有什么吃的,我饿了。”我不好意思的摸摸空空如也的肚子说。

“不过我不要水果,最好是肉类的。”我看着他走向厨房,那个大菠萝也亦步亦趋的跟了过去。

“只有馄饨,不吃就算了。”川崎南从厨房里淡淡的回答说,我听到他打开燃气灶的声音。

“只要能吃饱就行。”我赶紧讨好的说。

不知道你有没有这样的经历,半夜饿起来是最要命的,好歹要找点东西垫肚子。

不一会我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红油香气,还有股好闻的面香糅合着肉糜的香气,看来马上就有的吃了啊,我吞了吞口水。

然后就看到穿的那么一丝不苟的川崎南给我上菜来了,我赶紧迎上去,明明我才更像侍者,怎么能让他帮我端饭呢。

我扫了眼盘子上是一碗香喷喷的红油馄饨,另外还有一杯像是水果鸡尾酒的饮料。

“这个馄饨一看就很好吃,可是我不习惯这个点喝酒。”我小声的抗议说。

“那是它弄的,说是喝点酒对你等下的睡眠会有帮助。”川崎南用眼睛瞟了下那个大菠萝说。

然后就对它说:“菠萝蜜,你好像可以回去了。”但是后者对于他的话无动于衷,开始表现出对我很感兴趣的样子。

“噗~”我忍不住笑出声来,川崎南的这个食宠竟然叫菠萝蜜啊。

然后那个叫做菠萝蜜的大菠萝就不情愿的转了个身,跟某个电视剧里的小魔仙一样消失了。

不过在撞上川崎南那个零下二十度的眼神之后,我赶紧老老实实的埋下头去啃馄饨。

这个馄饨真是太好吃了,是虾仁肉糜韭菜的,虾仁很新鲜带着一点点鲜甜,然后配上滑嫩的肉糜和韭菜,吃起来很鲜美。尤其这个汤还是我最爱的酸辣口味的,吃的我大呼过瘾,除了少许浓郁的香菜碎,偶尔还能嚼到几粒喷喷香的白芝麻。

我一边陶醉在美味的馄饨里不能自拔,一边吃了个满头大汗,丝毫没有考虑为什么这个馄饨能够让我忘记那种特殊难忍的饥饿感。

直到将一大碗馄饨吃了个底朝天,用吸管饮鸡尾酒的时候我才发觉这个问题。

“为什么这个馄饨也有令我忘记那种饥饿感的效果啊?”我不解的问川崎南。

“因为那个白芝麻是特殊的。”川崎南好像不打算多说,只告诉我原因在那些不起眼的白芝麻粒上。

听到他这样说,我又没出息的用勺子去挑碗里仅剩的几粒白芝麻,开什么玩笑,当然要全部吃掉了,这可是供味里才能得到的东西啊,全然没有看到背后川崎南露出了一丝微薄的笑意。

“话说,这个水果鸡尾酒还真好喝,还有没有啊?”我很快喝完了那杯酸酸甜甜像是饮料的鸡尾酒,根本不知道里面掺了不少烈酒。

“你还是少喝点吧,明天还得上班,赶紧去睡会吧。”川崎南将杯子收起说道,他好像并没有赶我回自己房间的意思。

我也就没有再客气,因为我暂时还不能忘记面盆里伸出人头的瘆人情景,而且我明显的感觉脸开始发烫,是酒的后劲上来了,走起路来脚下像踩了几十斤棉花一样。

“好吧,那么晚安,不对,早安。”我颠三倒四的说道,推开卧室的门就朝床上扑了过去,然后连鞋都没脱就睡死过去了。

在我睡过去之前好像听到从来没有过惊慌失措举动的川崎南冲了过来对我说了什么,但是我没有听见,鼻端只闻到一股很熟悉的香水气息,这种味道好像经常能够在川崎南身上闻到。

早晨刺目的阳光将我从熟睡中唤醒,然后我看到门口站着脸色很难看的川崎南。

怎么回事啊,干嘛对我展露那副死了没埋的神情?我不满的想。

然后我忽然发现我竟然是扑到了川崎南的床上,难怪他那么生气。

“那个,酒后乱~不对,酒令智昏,嘿嘿~”我赶紧爬起来贴着墙角想溜出去。

“以后你不会有机会了,给,拿去给师父吧。”川崎南拿出那瓶樱花酿说。

“师父在吗?”我小心的双手接过来问。

废话,他甩了一个那样的眼神给我。

“在楼下,他正在吃早餐。”川崎南穿上外套说,同时已经准备赶我出门了。

我来到楼下,看到师父穿的很休闲的坐在那里吃一份烟肉鸡蛋吐司,配的是牛奶和水果沙拉,看来今天他的胃口不错,都开始尝试不喜欢的西式早餐了。

“师父,您最近是不是有打算给我们找个外国的师娘啊?”我不知死活的坐下来说,同时将那个盛有樱花酿的玉瓶放到了他的手旁。

“完成了?比我预想的要慢一些,你还需要多一些的磨练啊。”这个老狐狸,根本没有理会我的话,只是用食指碰了碰瓶身。

“写一个愿望给我吧,你会实现的。”他放下牛奶杯子说。

“谢谢师父。”我从兜里掏出早已经写好很多天的字条给师父,看了一眼川崎南并没有注意我,只是在以毫克计算的吃他那份吐司。

然后我和川崎南就去店里上班了,我至今还不知道到底向饕餮供奉供味是要怎么“操作”,只是很好奇会不会实现我的愿望。

结果到了晚上我们下班回去之后,意外的发现师父正坐在一楼的会客厅里在看电视。

他转过头来说,饕餮没有全部接受我的供味,它只品尝了一点,还剩了很多,原因可能是花香类得酒本就不是它所喜爱的类型。自然我的愿望也就无法实现,但它还是给了我一个线索。

说完他交给我一张折起来的黄纸,果然还是不行啊,我在心里想。

“没有事情,师父,还是谢谢你。”我有点沮丧的说。

“那这个就不算是供味了对吗?”我又不甘心的问。

“算是供味,因为它毕竟品尝了。这种退回大部分的情况很少见,但是你要知道,有时候即使是很美味的东西,却并不一定会合每个人的胃口。”师父将那个闪着柔润光亮的玉瓶交还给我说。

我将那个玉瓶接过来,向师父弯了下腰行礼就上楼了,因为我急切的想知道那张黄纸上写了什么内容,我盼望这个线索已经盼了很多年。

鞋跟和楼梯接触发出咚咚咚的声响,很多年前,也是这样一个春日的晚上,我见证了一场离别,在以后的时光里再也没有见到那个人。

我打开房门,将玉瓶放到桌上,在床上坐下来,用一种渴望看到希望又害怕看到失望的矛盾心情将黄纸展开。

里面用楷书只写了一句话:在那个人来的地方寻找他,必定会有结果。

我一直苦苦寻找我的父亲,在我四岁的时候他离我和母亲而且去了。

那是一个漆黑的有虫叫的宁静夜晚,他神色惶惶的提着一个行李箱,不顾母亲的苦苦哀求和年幼的我,离开了家,再也没有回来。

一直以来,我对他的印象只有那个离去时穿着风衣的高大背影,关于他的脸始终是模糊的,我不记得他的五官是怎样的。

我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因为母亲至死都不肯告诉我关于父亲的事情,只是说他死了,所以我是随母姓的。

可是我知道母亲直到临去之前还在深深的爱着父亲,因为在她意识模糊之际,她曾吐出一个名字和一句话:“召,你真的不会再回来了吗?”

我不知道那个字是“召”还是“昭”,我只知道读音是那样,然后母亲就逝去了,而我发誓要找到那个男人,问问他为什么要抛下我和母亲。

我曾偷听到一些话,是关于我父亲的,据说他是一个神厨,对于美食的料理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而我也确实在料理美食这方面有很高的天赋,所以我对于父亲是一个神厨的说法深信不疑。

但是我并不知道父亲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因为母亲没有对我说过,看来暂时还是没有找到父亲的可能了。

想到这里我有点伤心,窗户外面是一轮大大的明月,今晚肯定是阴历的十五。

“总会找到的。”我自言自语,然后就打开了樱花酿倒出一杯给自己解愁。

一杯樱花酿下肚,我的眼前忽然出现了穿着粉色和服的樱时,她拿着一把大大的折扇,对着我微微的笑着,看起来像那种漂亮的日本美少女。

“看你心情这么差,我们又曾经是好朋友,就送你一个美丽的梦吧,请好好享受。”她俏皮的笑着说,看起来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美丽开朗的女孩。

“啪”的一声,她的折扇打开,我的眼前开始上演那种熟悉的5D画面,我来到了童年的家,只是那里早已不属于现在的我。

这是一个有着小小院子的房子,院子里摆着大大小小的花盆,里面的植物曾令童年的我傻傻分不清楚,但是现在看来有罗勒、薄荷、紫苏、黄栀子等,应该都是母亲种来给父亲做菜用的吧。

然后是一架小小的木制秋千,忽然从屋里走出一个面貌俊秀的青年男子向我笑着伸出手来,我看向自己,我已经变成了两岁的小小孩童。

那应该就是我的父亲了吧,我很自然的想到,然后就张开小手让他抱起来放到了秋千上。

他轻轻的推着秋千,让小小的我荡起来,发出一声声欢快的尖叫。

母亲也端着一个青花碗从屋里走出来,温柔而满足的笑着,这是属于我们三个人的温馨时光,我含着泪水享受着弥足珍贵的家庭温暖。

父亲让秋千停下来,将我高高的举起,对着我笑,说他为我做了一道家乡的美味点心。

母亲走了过来,给我看碗里的东西,是桂花蜜汁藕。切成片得藕孔中塞满了蒸的绵软的糯米,看起来火候已足,呈现出诱人的枣红色,一股桂花的甜香气息扑面而来,让人不禁满口生津。

“小伊,吃一点好不好。”父亲的声音很是低沉好听。

看来幼儿时期的我可能对吃的不是感兴趣,要他们好好的哄着骗着才啃吃一口。

“啊哦~”我一口咬掉了大半个藕片,现在的我好想每天都能够体验到这种围绕在父亲母亲身边的幸福感。

“小伊真乖啊,再吃一口好不好,这样你的咳嗽就能快一点好啦。”父亲很高兴的样子,浓浓的眉毛都舒展了开来。

“好吃。”我奶声奶气的又咬了一口说,然后母亲也笑了。

“起风了,我们快进去吧,不然小伊的咳嗽又该不好了。”父亲亲昵的对母亲说。

“嗯。”母亲那时候多么年轻漂亮啊,她柔顺的答应着。

然后父亲抱着我和母亲紧紧的靠在一起向屋里走去。

原来我在很小的时候也曾这样被父母捧在手心里疼爱过,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后来父亲那样仓皇的离去了,直到母亲去世他都没再出现。

“只能到这里了呢。”樱时抱歉的说,然后她手里打开着得折扇“啪”的一声合上了,接着她就消失了。

“不,不要,让我再一眼。”泪眼模糊的我发现我已经回到了现实,刚才的美梦好短暂啊,短到我都还没做好准备放开那温馨的时光。

“谢谢你,樱时,让我看到了那样温馨的童年时光,这场梦真美好啊。”我握着玉瓶由衷的感谢她。

原来樱花酿可以让你看到你最想看的美梦,而我也看到了我心中所渴望的东西。

“不,那不是梦,那是你脑海里被遗忘的记忆,我只是把它们挖掘了出来而已。”玉瓶里传出樱时有些发闷的声音。

那么说我还找到了一些珍贵的线索,我擦擦眼泪,也许我可以通过那些线索找到父亲,不是说家乡的点心吗?我知道那个点心,那是江南地区的。还有母亲手上的那个青花碗的图案,也许这也是线索。

我在心里下定决心,总有一天我会找到他,也找到那些一直困扰我的问题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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