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萧府门口停着一辆马车,萧岌和洪氏在那儿摸着小瑾萱的脑袋道:“萱儿去了城里要乖,那墨香先生可是河东有名的琴师,这次为了让你去学习舅爷可是费了不少心思。”
小瑾萱在马车上看着萧岌和洪氏道:“萱儿谨记叮嘱。舅爷!舅娘!萱儿去先生那儿学习一阵就会回来,二位勿用担心。”
夫妇二人在此交代好车夫好生照顾瑾萱后才依依不舍的看着马车缓缓消失在天际之中,夫妇二人这才回到府中。河东有一古城名为蒲州城,据闻乃是上古人皇舜的都城当地人又唤名蒲板。
马车在第二天的夕阳时分才赶到蒲州城,排队等着守门卫兵的检查。真正进入城中已然是月升星稀之时,城中相较乡间自然繁荣许多,街道两边在商贩都支撑起一个或两个的灯笼,众多的灯笼所散发的出了光驱散了黑夜。掀开马车内的惟裳还能瞅见一个大婶拿着擀面杖追着一个调皮的孩子满街跑着。
马车绕过一条条热闹的街道,来到一处僻静的府邸,车夫拿了出一张红色的名帖递给在府邸门前的奴仆。那奴仆看了名帖后道:“先生有交代如果萧小姐来了就直接进来。”
小瑾萱这才从马车内探出头来,抬头看过去府邸并没有什么装饰,许是黑夜的缘故大门上本该是朱红色的漆此时看过去确实黑色的,黑色的大门上方悬挂“墨府”两个金漆大字。
小瑾萱被下人带入府中,交由一个身穿一袭灰色衣袍,头戴书童帽的管事。那管事见了小瑾萱微微笑道:“萧家丫头,今晚你就住在西厢房,对了这西厢房内还有个与你同龄的姑娘也都在那儿,待明儿等先生起了就安排你学习,学习一阵后在由先生评定你们是否还能留在此地学习。
小瑾萱乖巧道:“萱儿谨记。”那管事领着小瑾萱来到西厢房后就离开了”
小瑾萱打开门后只见一个与她同岁的小姑娘俏生生的盯着她,身穿粉红罗衫,瓜子脸蛋马尾辫,皮肤白泽透着红整个人看过去甚是可爱非凡,那女孩子看着小瑾萱也心中暗暗比较了觉得丝毫不输自己。
小瑾萱主动开口道:“你好!小妹妹我叫萧瑾萱!”
那女孩开口道:“你咋知道我是小妹妹呢?而不是姐姐呢?”
小瑾萱道:“你瞅我个头比你高呀!不是姐姐是什么。”
那女孩子气鼓鼓道:“才不是嘞!我要当姐姐,哼!”
小瑾萱道:“你都还没告诉我名字呢!”
女孩带有一丝丝的调皮道:“我叫朱贵儿哦!小妹妹!”
小瑾萱小眼珠动了动道:“要不这样吧,我听管事说先生要我们学习一阵在评定我们谁造诣更高,不如我们以这个为比试谁赢了谁就是姐姐如何,这段日子我叫你贵儿,你叫我萱儿可好?”
小贵儿想了想道:“恩!不错的提议。”二人说话间熟悉了不少,又聊了一些小女孩子家家的事儿就挤在一张床上睡着了
第二天清晨,管家带着小瑾萱和小贵儿来到墨府琴室。一个身穿一袭白衣,一头长发束起在背后,身上散发淡淡的儒雅气息年约而立的儒士已然在琴室扶着一把由紫檀木所作的古筝,纤手细长的手指轻轻波动着古筝上的琴弦散发出优美动人的旋律,使人不由进入山中清丽的错觉之中。
一曲终后,那儒士才回过神来太头看像在管事身边的两个小丫头淡淡道:“尔等二人现在是余的记名弟子,尔等称呼余为先生即可,余将授尔等一段时间学习后进行考核,过关者留下继续学习,否则从哪来回哪去。”
小贵儿和小瑾萱齐声道:“谨遵先生教诲。”
儒士示意二人坐下后开口道:“自古琴就被称为君子四艺,四艺之首琴乃第一,这是为何尔等可知?”
两个小丫头虽然平时也算聪明伶俐但儒士所说的太过高深二人互看了一眼后摇摇头齐声道:“还望先生指教。”
儒士心中早知如此道:“易经有云形而上者为之道,形而下者为之器。书画乃有形之物,它们之中所描述的都是定形的如书中写的山他就是山,不管写的如何雄伟瑰丽但还是山,画也一样画的在玄妙在逼真也是有形之物,尔等可懂?”
小贵儿领悟开口道:“先生的意思是说有形之物总有局限?尔琴声却是无形,无形者大道也。不知先生贵儿说理解的对否。”
儒士暗中点头道:“你这想法也没错,但也不全对,那你觉得棋可是有形之物?”
小贵儿小大人似得道:“棋当然是有形之物了,不然如何摸到。”
此时小瑾萱则出声道:“贵儿此言差咦!先生,萱儿觉得棋乃是无形之物,虽然手握棋子乃是有形但下棋的时候的运筹帷幄,经营算计却是无形的。”
儒士心中也暗暗惊讶没想到这两个记名弟子都有如此慧根,欣慰的同时也为身为女子却有如此慧根的两个人未来略微担忧“尔等不能说谁对,谁错。各有各的方向,棋说它有形它却实是看得到摸得到的东西,说它无形对局的经营算计却是看不到摸不到的无形之物,自古就有千年无同局的说法。”
二人被儒士说的云里来雾里去很是不解,儒士道:“先不管这棋的问题,再回到琴上。琴拨弦出声,声瞬间即逝,随着手指拨弦的不同所出的声音各有不同,有方圆、厚薄、虚实、浓淡等虽然不可见但其优美动听的琴声却能感染尔等一生一世,尔有形的东西终究会损坏,会消失,化为无形之物,所以才会说无形胜有形。”
看着二人仍旧不时很懂儒士道:“尔等现在不懂很是正常,待学习后自然会慢慢领悟其中的奥妙。”
两个小丫头齐声道:“请先生赐教。”后摆出一副认真听课的神情
儒士心中很是欣慰异常,开口教二人琴之基本等。就这样时间飞逝而过二人在墨府内已经呆了一月有余,天气从桂月季不知不觉的进入了凉秋。
在这一个月里小瑾萱与那小贵儿不仅跟着墨香学习乐理,更是在闲时听先生讲诉许多见闻趣事。转眼离那考核时期越发近的时候,蒲州城内朝廷突发榜文召集天下有才之士献那治水之策。
据榜文所示河东自古就有水患为灾,是岁突发百年难得一遇的秋汛。河决洪家村,泛于梁山泊,溢于黄河之颠,涨不时泻,民争出避水。特昭告天下有识之士献策治水,有功者赏黄金百两卓,功绩尤甚者进入朝廷为官。
榜文一出天下所有才子、文人、有识之士争相献策,蒲州城因离洪家村几十里地倒也为受洪水影响。只是城中来了许多逃难的百姓,蒲州城内那些莘莘学子,文人雅士也在绞尽脑汁的想治水之道。而城中老百姓最为关心的不是水的治水之道而是洪家村之人的安危如何。
有好事者觉得这是个商机,特意邀请一个牙尖嘴利的逃难百姓来自己酒楼讲诉洪家村之事。那人身穿破麻衣,脸上显出疲惫的神情狼吞虎咽的吃着好事者给的食物后满足道:“今儿有幸得彭掌柜的邀请,小人特来讲将这百年难得一遇的秋汛吧。”
看了下酒楼位置上都坐满了一些好事的文人,雅士。那逃难百姓微微露出一丝丝后怕道:“那天天气有点阴沉,小人就没和往常一样出河捕鱼,只是去自己地里干了些农活后就草草收工歇息。刚吃了几口热腾的饭菜后忽闻外面犹如打雷般轰鸣,其中擦杂着大家伙惨烈惶恐的叫声。小人心中好奇开门往后一看顿时吓得拔腿就跑,原来是河岸决堤,雷声般的轰鸣正是那潮水的冲击声,”
说道这里故意停了下来,看了看周围人都随着自己讲诉而陷入安静之中继续开口道:“潮水犹如猛兽般无情的吞噬了人群,可以说每道翻起的浪花中都蕴含着是无辜百姓的生命,小人自小会水在凶猛的潮水中死死抓住一根浮木被潮水冲到了岸边,才侥幸保留住这一条小命,可怜乡邻都被那恶潮冲入黄流之中成为那黄河底下的黄沙。到现在小人梦昧之时还能听到乡邻的凄惨叫声。”说完后两行泪水不禁流下
在坐的文人雅士脸上也都充满了丝丝后怕之意纷纷劝解,而那彭掌柜看着酒楼内坐无虚其的样子心中很是窃喜但脸上却面露凄苦之色也在劝解
这一天墨府内儒士没有教授两位徒儿的任何课程,只是让两位徒儿磨墨伺候着,他则挥笔疾书道:“自古黄灾水患治标不治本所谓何?沙患不除,则河恐终无治理之一日。鄙人以为欲图根本治黄必先将沙治除,如何将沙治除,则患自可消灭矣。而沙患所由来,溯其原委,其最大根源在于河岸缺乏森林。为此欲图断绝沙路之根源,应从速在黄河沿岸广为造林。”写完后在结尾写上蒲州城墨香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