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成阳候世子王融昨日悬梁去世,身前曾大肆接受定陵侯淳于长的赠礼,其中包括长安内城的车骑,珠宝珊瑚,金银玉石等,数以万计。”
听见侍卫传来的信息,成帝脸色忧沉,把玩着手中的青铜玉器,然后悠悠地说道:“交由诏狱查办,此时定要水落石出。”
那名侍卫听到成帝准备动用诏狱的时候,他也有些诧异,不过想想也是,淳于长再怎么说也是九卿之一,也只能有诏狱审查,想到这,连忙说了一声“诺”之后就退下了。
当淳于长被抓入诏狱的时候,他大声喊道:“本候乃是太后亲侄,陛下表弟,安能如此对我?”
“侯爷,您别喊了,来这的,都是陛下决定的,而非我们说抓就抓。”一名狱卒嘲笑着说道,来到这,能安然走出去的,并且还位居高位的,没有几人,当然了前任大司马王商就是其中之一。
淳于长听到是“陛下决定的”时候,瞬间萎了,他心中滴血,眼中含泪,苦苦咬着牙,就是啥也不说。
没过多久,门开了,原来是王莽奉了太后的懿旨,其中说道:“巨君,你告诉子鸿,该说的就说,不该说的就别说,只要他没犯大罪,哀家虽然保不住他的爵位,却能让他富贵一世。”
当王莽对淳于长说的时候,却变成了:“表兄,姑妈已经有所听闻了,他让我对你说,只要承认了所有的过错,她老人家就能想法替你开脱,虽然保不住爵位,却也能让你富贵一世。”
“能富贵就行,巨君,你告诉姨娘,我愿意承认所有的事,还请她救我!”淳于长说到这的时候,双眼泪痕,湿了衣袖。
然而周围的狱卒却因为给王莽面子,都已经退到了外面,所以这里就他们两人,说了许多之后,王莽又说道:“表兄,你先坚持一下,等到忍不住疼痛的时候再说,姑妈也需要时间。”
“我明白,我明白,为了活命,为了富贵,我一定忍住!”淳于长疯狂地点着头说道。
王莽心中暗喜,脸上却是悲天悯人,一脸心痛的样子。
等到王莽离开后,那些狱卒又回来了,他们满脸怒容,低沉斥道:“定陵侯爷,您是不是该说些什么了?”
“本候什么都不知道!”淳于长一咬牙,大声说道。
那名狱卒眉头一皱,眼角一冷,对着周围几人说道:“看起来这位侯爷也是位狠角色,兄弟们,让他见识见识我们诏狱的厉害,看他招还是不招!”
“哼!”淳于长心中害怕,却不敢表露在脸上,连忙双眼禁闭,不敢看去。
那名狱卒将淳于长带到一个蓄水池旁,然后让人捆住他的手脚,按着他的头,浸入水中,每过一会才让他呼吸空气,他在水中挣扎的样子,让人看着就感到痛苦。
“侯爷,您说还是不说啊?”狱卒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让人感觉无比的幽冷。
淳于长刚想说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就听见狱卒继续说道:“这只是小小的惩戒,接下来的,还要比这更可怕。”
“我……我……”淳于长又被灌了两口水后,大声呼喊道:“我说,我说,别……”话还没说完,又被灌了一口。
等到离开这的时候,淳于长还不停地吐着口中的水,一脸痛苦,难以承受。
“侯爷,您想说什么?”狱卒准备好了竹简,准备记入。
淳于长断断续续,想想说说,过了许久,才刚刚说道:“本候曾经多次收过长定宫前皇后许氏的钱财珠宝,数额早已忘记,也曾与前皇后写过书信,她请我在陛下面前说些好话,希望能够重新回去……”
听到此处,那些狱卒们都战战兢兢,前皇后许氏的贿赂,就算是被废了,那也是前皇后啊。
他们感到一阵惊慌,连忙找到狱丞,说了此事。
狱丞看着手中的竹简记载,心中暗想了许久,又让人找来了藏在定陵侯府的书信与长定宫中的信件,两者对比之后,才缓缓说道:“淳于长此人‘戏侮长定宫,谋立左皇后’此乃大逆之罪,立刻禀明圣上,请求圣裁!”
话音一落,众人都知道了,这就是死罪。
成帝看了诏狱的竹简后,又看了那些书信,脸上大怒,喝道:“胆大包天,胆大包天,将其诛杀于狱中,谁都不能求情!”话说完,他又看了一眼手中的书简道:“将这些交给太后。”
“诺!”狱卒与侍卫都退了出去。
看到他们走后,成帝才轻松地一笑:“淳于长,你这个蠢货,多亏你,给了朕一个极好的理由。”
王莽离开诏狱后,就来了长信宫,准备与太后一同等候成帝的信息,没想到传来的书简上,记载如此,王太后心中悲哀,神色愤怒道:“荒唐,简直太荒唐了,这就是哀家的侄儿!”
王莽在一旁看着王太后的脸色,时不时安慰几句,王太后看着王莽,想到他的作风,倒是有些君子风范,于是心痛道:“巨君,你千万不可学子鸿啊,他这是自己找死!”
“巨君明白,只不过表兄……”王莽还没说完,王太后大声呵斥道:“你没这个表兄,他不是王家的人!”
王莽一脸痛惜,心中欢愉许多。
当侍卫来到淳于长的身旁时,淳于长还以为是太后要来救他了,没想到侍卫却这样说道:“奉陛下口谕,定陵侯淳于长剥去爵位,贬为庶人,谋犯大逆,罪不可恕,立即处刑!”
说完,白光一闪,淳于长双眼惊鄂,身首分离。
成帝借着淳于长的事,将他的母亲,王太后的亲姐姐王君侠与六叔成阳候王立一同赶出长安,前者回了王氏族地,后者回了自己的封国。
丞相翟方进见到情况不妙,连忙写信上奏成帝,自称心中感到惭愧,前来谢罪,自请辞官。
然而成帝的回复却是:“定陵侯已认罪伏法,丞相尽管同他有过交往,可曾听过,朝过夕改,君子称赞,你还有什么疑虑呢?此时应该专心一意,不要懈怠,就医吃药,保持身体。”
翟方进叩谢皇恩,然后立即办理朝务,上奏条陈于淳于长厚交的京兆尹孙宝、右扶风肖育及刺史等官吏二十余人,皆被免去官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