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司马真的这样说?”王政君听到王莽带来的消息后,浑身一颤,忍不住问道。
王莽在一旁低着头,谦卑地回道:“叔父极其生气,派我立刻赶来告诉太后。”
“儿至如此!往白之帝!”王太后听后又是愤怒,又是无奈,没想到自己最喜欢的侄儿竟然犯下了如此多的错误。
王莽刚说“诺”后,想要转身离去,却被太后喊下,说道:“巨君,他再不济,也是你的表兄,王家的孩子。”
王莽站在原地,许久未动,然后看向王太后,有些无奈地说道:“巨君明白,还请太后放心,表兄一定会没事的。”
“去吧。”王太后听到王莽的承诺后,她满意的点头了:“哀家会在陛下面前,提起你的,大司马的位置,今后也要靠你们了。”
“多谢太后!”王莽说完,头也不转的离开了长信宫,他知道,在这位姨娘心中,淳于长比他重要许多。
今日的成帝,因为立储之事,没有去少嫔馆或者远条馆,而是在宣室殿内批阅奏章。
这时候一名中黄门轻声说道:“陛下,新都侯到。”
“新都侯?他怎么来了,宣!”成帝放下手中的奏章后,脸上有些疑惑地说道。
王莽走了进来后,朝着成帝行礼,然后说道:“微臣奉太后之命,前来面见陛下。”
“母后有何事?”成帝皱眉问道。
王莽回道:“定陵侯淳于长,身居九卿之位,贪图大司马之职,暗中私自对朝中官员私下安排,授予要职,以官职之便,替诸侯牧守做事,收巨额贿赂,多蓄妻妾,淫于声色,不奉外度,大司马得知之后,愤怒不已,命微臣前去长信宫,后遵太后懿旨,前来面见陛下,诉说此事,王氏一族,以此为耻!”
成帝听完之后,面色微沉,低声问道:“定陵侯真的如此不堪吗?”
“还请陛下明鉴!”王莽连忙回答道。
成帝犹豫了许久,思虑了许久,他也明白了,王莽说了这一大段,重点在于大司马愤怒,太后却有心想保淳于长,于是淡淡地说道:“定陵侯不再适合朝中任职了,遣送回封国,无朕旨意,不可踏入长安一步。”
“臣替表兄,多谢陛下宽恕!”王莽说完,紧接着就是一拜。
成帝却是摇头说道:“希望他明白吧。”
王莽走后没多久,淳于长就收到了宫中的旨意,上面写了许多,却不如最后一句“遣送回封国,无朕旨意,不可踏入长安一步”
淳于长顿时心寒了,或许在他人眼中,他犯的错误,早就应该以死谢罪了,如今却能保住一命,而且侯爵不去,就应该歌颂陛下的恩德了,然而他却呆呆地站在原地,在他看来,没了权利,就等于失去了一切,他今后将是灰暗的。
淳于长连忙各处奔波,他想要做最后的努力,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
然而他却没想到,当初那些为自己歌功颂德的朋友们竟然见到自己就大门禁闭,仿佛不想与自己有任何关系。
当他回到定陵侯府的时候,成阳候世子王融早已等在那了,他看见淳于长,直接说道:“定陵侯要回封国,那长安城中的车骑就不如送给小弟吧。”
淳于长眉头一皱,成阳候是自己的六叔,却与自己宿怨十分深,如今王融前来,多数就是见他失事,想要报复他而已。
这时候,淳于长突然想到,为何不凭借这个机会化解与六叔之间的旧怨,请他为自己说情呢?于是连忙笑着说道:“既然表弟都这么说了,为兄我又岂会不肯呢?”说完就让管事的将车骑备好,送与王融,别且看他愣住的样子,接着说道:“表弟不用担心,为兄我会像陛下说明的,这些东西,都是为兄自愿转送给你的,”一边说着,一边勾住王融的肩膀说道:“叔父这些日子可好啊?”
“父亲安好。”王融好似刚刚醒过来一样,连忙说道。
淳于长点了点头说道:“为兄也要离开这了,这些年里,与六叔来往不多,心中多是不舍,今日有些礼物,还请你替我转送一下,也表表我的心意。”
“多谢表兄!”王融也有些客气地说着。
淳于长心中暗笑,紧接着说道:“请你转告六叔,七叔身体不适,大司马的位置应该是他的了,当初的误会,都怪我没有及时说明白。”
王融点头,实际上他还是有很多不明白的。
只不过,他却知道,自己来时空手而来,走的时候,却是满载而归。
当他把今日发生的事告诉了成阳候王立的时候,就听见王立说道:“他这是在向我表忠心,也罢,看在这些东西的面子上,本候就保他吧。”
说到这,王立还有些高傲的笑着,他已经开始想象自己担任大司马时候的威风了。
等到上朝的时候,王立向成帝求情,请他宽恕淳于长,所有的大臣们,都很疑惑地看着他,这位侯爷不应该是落井下石吗?为何还会替淳于长求情呢?
成帝虽然热衷于后宫之事,却还没头脑发昏,清楚得很,于是下朝之后,立马下令彻查此事的缘由,他可不相信成阳候会无缘无故地替淳于长求情。
当发现一些细微的时候,成阳候瞬间有些慌乱了,他也很快的明白了是自己早朝之上胡言乱语的后果,于是连忙将王融喊来,急忙说道:“儿啊,如今只有你一死,才可以保住这个家!”
“父亲!”王融傻眼了,他没想到,他父亲,当今的成阳候,竟然想要他自杀。
都说虎毒不食子,想不到自己的父亲竟然要比老虎还凶狠。
王融肯定是不肯的,于是王立残忍的笑道:“那就别怪为父了!”
说完,喊来两面壮汉,手中拿着长绳,捆住王融的脖子,两人各自一边,用力地拉着。
王立的眼角处,有着些许泪痕:“别怪父亲,父亲只想活命。”
王融双眼怒睁,看向王立,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最后一命呜呼。
看到自己的儿子死在自己的眼前时,王立瞬间苍老了许多,他挥了挥手说道:“这孩子是上吊自杀的。”
说完,转身离去,没有丝毫的留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