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长信宫后,淳于长遇见了成帝,他的身边只有几名黄门与些许的宫女,坐在小亭中,喝着美酒,吃着精致的小食,却倍感哀愁。
成帝看见淳于长的时候,酒意有些上脑,招了招手说道:“定陵侯,你来朕这。”
淳于长一惊,连忙走了过去,到成帝面前的时候,拜道:“微臣淳于长拜见陛下!”
“这些礼节都免了,快,坐下,陪朕喝点。”成帝摇着头说道。
淳于长应了一声之后,就坐到了成帝的对面,一名黄门立马拿出一个酒盏,倒满了酒。
成帝与淳于长互碰一下后,一口饮下,成帝微醺说道:“现在没有君臣,你我表兄弟,好好聊聊。”
“陛下,万万不可啊!”淳于长心中暗惊,看向四周,他可不想被人记下一句“淳于长目无圣上”
成帝一听,嘲笑道:“不可?哈哈,还有什么不可?你说,为何大司马还有昭仪,都心向定陶王,难道他真的比朕还要好吗?”
“定陶王又如何能与陛下相比。”淳于长突然觉到,这一顿酒食,吃起来比较困难啊。
成帝听后一笑道:“子鸿,你这小子,罢了,你来说说看,到底是中山王好,还是定陶王好。”
“陛下,臣不敢。”
“但说无妨,没有人会记下来的。”
“诺!”淳于长心中暗笑,看起来老天也是眷顾我的,于是看似恭谨地说道:“臣以为,定陶王还是过于年幼,与中山王相比,少了一份为君的担当,当然了,这两位都不如陛下。”
成帝看了一眼淳于长,喝了一口,然后才缓缓说道:“你这番话倒是提醒朕了,定陶王还小,难以撑起国家大事。”成帝又想了一下后说道:“朕先走了,这些酒食,你替朕都吃完吧,别浪费了。”
成帝说完,直接起身离开,淳于长看着一桌的酒食,早已没剩多少了。
在黄门的监督下,淳于长吃完喝足之后,起身还要朝着成帝寝宫的方向一拜,在黄门的注目下,离开了。
然而这时候,王莽打着见王太后的名义,进宫了。
他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看了看四周无人,前有假山挡着,后有树木遮掩,才放下心来,轻声呼喊:“玉神,玉神,汝在何处?”
“别喊了,我就在你面前。”王莽听后一惊,然后右脚后退了一步,玉神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王莽轻咳两声,缓解之前的惊吓,然后才坦然地说道:“这些日子以来,宫中又如何啊?”
玉神伸了一个懒腰说道:“我刚睡醒,就被你喊起,宫里的事,还能怎么样,”说到此处,玉神的眼神有些变了,多出了一丝狡诈:“对了,我有办法让你坐上王根的位置,你想不想?”
“王根?你是说大司马!”王莽先是疑惑他口中的王根是谁,然后突然想起,自己的大司马叔父不就是王根吗?
玉神点头说道:“就是他,你想不想?”
王莽思虑了许久之后,轻声且疑惑地问道:“你是准备陷害叔父不成?”
“哪有,我陷害他干嘛,吃饱了没事干?拜托,你可别忘了,我吃不了东西啊!”玉神噗嗤的笑了出来。
王莽就有些好奇了,那如何坐上大司马的位置?于是乎问道:“那你的意思是?”
玉神一笑,说道:“王根得病,他想退下了,递交了数次辞呈,你知道吗?”
“略有耳闻。”玉神说的这件事,王莽倒是听说过。
玉神随后又说道:“定陵侯淳于长自以为一定是由他接替大司马一职,在宫中已经收买了许多大臣,尤其是王氏的人,都开始以他为主,他又与前皇后许娥有染,在陛下面前多次提起她,想让她重新坐上皇后的位置,而且这些日子里,他又与中山王刘兴走到了一起,刚才还与陛下谈起这件事,”看着王莽,嘴角浮现一抹狡猾的笑容:“你说,够不够?”
王莽听后,想了一会,缓缓说道:“大司马是我的了!”
说完,他连忙问道:“这些事,可有证据?”
“吾教你一法,何须证据,让他自己承认就行。”玉神很自信地说道,然后又与王莽谈了几句,就独自离开了。
王莽站在原地回味着,看着四周无人,他突然笑了起来:“好好好,大善啊!”
随后转身离开,都不准备去长信宫了,让一名黄门带消息给王太后,就说自己家中突然有急事,要连忙赶回去,无法面见太后了,还请太后恕罪。
王莽来到大司马府前,因为王根得病的时候,他时常过来探望与服侍,导致人人都认识了这一位新都侯。
“叔父,巨君来了。”王莽敲了敲王根的房门,随后就听见屋内王根说道:“开门。”
门打开了,王根今日气色不错,坐在床上,喝着刚熬出来的米粥,看着王莽走过来,笑着说道:“巨君啊,你别总是往我这跑,老夫的病,自己知晓。”
“叔父放心,巨君从未耽误过朝务。”王莽一边说着,一边端过家仆手中的粥碗,小心翼翼地喂着。
王根喝了几口,心中开心许多,心想:这侄儿不错,品德极好,比那些混小子董事多了。
吃完粥后,过了一会,王根就将刚煮好的药汤一口气喝了,将碗盏递给王莽的时候,见他面色犹豫,仿佛有什么心事的样子,于是关心地问道:“你年纪也不小了,别总是皱着眉头,有什么事就说说看。”
王莽看着王根,依旧犹豫不决,他想了许久才说到:“叔父,此事我不知道该说还是不该说。”
“有什么该说,不该说的?说说看,老夫听着。”王根轻笑道,在他看来,无非就是一点小事,怕自己担心了。
王莽如同想明白了一样,点了下头,轻声说道:“是关于表兄的事。”
“你表兄也不少了,哪一个啊?”王根细问道。
“于长表兄!”王莽回道,听到淳于长的名字,王根也自然地皱起了眉头,在他看来,最看好的就是这两个侄子,今天怎么回事?于是又问道:“他怎么了?说说看。”
王莽回道:“前几日朝中几位大臣说起,表兄今后能够接替叔父的位置,都准备奉承他去了,而且表兄还向这些大臣们许了要职……”
这话不说不要紧,一说,王根的脸色大变,越来越阴沉,听到最后,喝道:“既如此,为何不早说呢?”
“不知叔父的意图,故一直不敢说。”王莽恭卑地说道。
王根呼吸了几口气后,忍住怒意,低沉说道:“以老夫的名义,立刻进宫面见太后,请她废除淳于长的职务,老夫一日没死,谁也都别想惦记大司马的位置!”
说到最后的时候,王根的双眼怒睁,右手拍了一下床边,低声喝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