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胤一直都知道她与闵佑衍之间的联系,包括之前在京城时,闵佑衍多次去水府上找她的事,司徒胤肯定多少知道一点,只是两人都没言明罢了,她不太肯定司徒胤为何不亲自问她,或是已经问过了闵佑衍,现在司徒胤明显表现出对她与闵佑衍之间关系的在意,她心态也已转变,解释是很难了,毕竟总不能告诉他,自己和闵佑衍同是穿越老乡吧,但安抚吃醋的某人还是要的。
水之染低柔清澈的嗓音,很好地安抚了司徒胤因听她多次提起闵佑衍而不舒服的心,牵着水之染的手不由的紧了紧,自从染儿接受了他后,他的心是越来越不受控制了,总是不由自主地绕着她转,有时候在与众将军议事时还总是走神,就如现下,两人在谈论凌云峰的事,竟也能因为她提及闵佑衍而……吃醋,司徒胤无奈地摇了摇头,真是着魔了,暗暗提醒着自己这是在战场上,不能再有下次了!
感受着司徒胤握紧的手,水之染没有说话,转头往一侧的山峰走去。
司徒胤回神,忙又将某小女子拉回,“不准去那边!有什么想知道的问我。”在这有六年多了,他对凌云峰不敢说到了无所不知的程度,但起码还是熟悉的,前面地形很危险,答应带她来此已是极限,他绝不能让她涉险。
被某个黑脸管得很严的水之染屡次想往前去亲身查看都不成功,只得暗暗翻了个白眼放弃这个念头,改而言述:“锻炼战士们的体能是一方面,那要怎么攀越凌云峰?”
司徒胤没有直接回答,转而问道:“染儿有什么想法?”
水之染摇了摇头,道:“还要确定一些事情。”她确实是有想法,但那想法是建立在司徒胤刚刚讲述而她仅靠想象得出的基础上,又不得亲身上前查看,那就只能问了,想着便问道:“天坑右面的山壁全都是山石壁吗?没有青苔或是横生的树木之类的吗?”
司徒胤黑眸炯炯,他大概知道她这么问的用意了,俊逸的嘴角浮起一抹宠溺的笑容,不动声色地答道:“没有。西北之地雨水不丰,即使不及干旱,但也不到能滋生青苔的潮湿,横生而出的树枝倒是偶尔有几枝,不过都是干枯的,不能承受人的重量。”
水之染忍不住斜眸看了司徒胤一眼,撇了撇小嘴,仍旧问道:“山壁的石质如何?”
“尚可。”
水之染点了点头,司徒胤是知道她问这些的用意的,他既答尚可,那就表示没有问题,这样就行,只要石质不是疏松的就可以。
翌日,主将营帐内
司徒胤坐在正中为首的案桌后正在写着什么,水之染难得可以出来放风,不用待在內间,正惬意地坐在下首的椅上喝茶,两人没有说话,安静地各做各事,等着闵佑衍前来。
让闵佑衍来是司徒胤的意思,昨晚回来后水之染就将自己的想法画了出来,并详细解说了一遍,司徒胤觉得可行,今早就让人叫了闵佑衍过来商议。
闵佑衍目前正忙着战士们训练的事情,虽训练的决策是前天才定下的,但司徒胤和闵佑衍都早已心中有数,做起来是一点都不含糊,目标清晰,该做什么怎么做都明确到位。
不多时,闵佑衍在这大冷天的只穿着一身薄锦衫的身影风风火火地快步就走了进来,径直就走到下首另一边在水之染的对面坐下,拿起一旁桌上的茶壶直接就着壶口就灌了好大的一口茶,才“砰”的一声放下,道:“让我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你怎么一副好久没喝过水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怎么苛刻你了。”水之染放下茶盏,看着闵佑衍可以称得上**的喝水动作,忍不住取笑道。
闵佑衍极度不满意地白了对面悠闲的水之染一眼,又瞥了正位上挥笔写着什么的司徒胤,阴阳怪气道:“我哪有你好命,有人护着宠着。”
水之染毫不客气地瞪了回去,反击道:“我倒是也想出去训练士兵,这不是现实条件不允许嘛。”
要不是宇文颂和宇文彧在这里,她是真的很想参与进来,前世时她只有在别人手下被人训练的份儿,她还记得那时,她的体能不是最好的,尤其是负重越野长跑,刚开始时,每次都跑在最后面,经常被教官拿着大喇叭在后面狂吼着讥讽,她确实是真的很想像闵佑衍那样,能在训练场上训练战士们的体能,看哪个做得不够好,也大吼着鞭笞他们奋勇练习,过过前世来不及过的“教官瘾”,想想就觉得威风啊……
闵佑衍闻言哈哈大笑,见到水之染脸上向往的神色,多少能猜到一些她“报复”的小心思,的确,名正言顺、光明正大地训人时确实挺有感觉的,要不他也不会心甘情愿地在这大冬天在外面溜达,替司徒胤盯着那成千上万的士兵,除了是他喜欢做的事情外,那种感觉确实是很好,所以他才没有真的撂手不干。
案桌后从头至尾静听着两人说话的司徒胤刚好落下最后一笔,将上好的狼毫笔往笔洗里一抛,颇有些不虞地盯了某个正猖狂笑着的人一眼,话却是对水之染说的,“督军不在,也不可能让你出去训练士兵。”
一句果决的话,彻底断了水之染想耍威风的愿望。
水之染嘟了嘟小嘴,这人是越来越爱管着她了,但却也没反驳。事实上,她自己也知道不可能,就她这小身板,平时在外面穿着男装好歹是个俊秀的小公子可以唬弄过去,可要在军营里,就她这模样,不被怀疑才怪,她也是懂分寸不会随便惹麻烦的,不过就是愿望没得实现嘴上发泄过过瘾而已。
闵佑衍收到严肃的某人暗含警告的一眼,摸了摸鼻子,收敛因水之染而起的笑意,等着司徒胤说出让他来的用意。
见两人不再让他不爽的径自说笑,司徒胤心下满意了,这才拿起一页纸张走出案桌,将图纸顺手递给了闵佑衍,落座在水之染旁边,道:“看看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