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到棚子时,一群妈妈丫头们斜楞着眼睛看着出皎,新沐说她是公主在世前两天刚带进宫来的中中,可这中中姑娘当真太眼生了,没理由宫中进了这么漂亮的女子大家都不知道啊,尽管各自犹疑着,但自己的人生还没管好,也无暇管别人的事情了。出皎刚一站定,红襟紧随其后的跟进来了,嘴上挂着冷冷的笑容,吊着眼睛看棚子里的一众人等。
“刚出了应州,你们就不安份了?自以为碰到了大人物,便可以逃出生天!!!少做春秋大头梦了,我告诉你们,我的手上有王后的密令,谁不去妙城,就地处死。谁也不能在我的眼皮底下跑掉。”说完转身走到出皎面前,抬起手来紧捏住出皎的下巴,搜寻似的想在出皎的脸上查找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
“中中。”出皎用力的挣脱了红襟的手,不卑不亢地回答说。
“你是何时进宫的?”
“公主殁前两日。”
红襟围着出皎转了几圈,微一沉吟,厉声疾色道:
“估且当你说的是真,总之,不要在我眼前耍什么花样。明早有船即行起航。”
众人又被关了起来,新沐紧紧的依偎在出皎身旁,小声说:
“姑娘,你是我唯一的希望了,如果您有个三长两短,新沐也不想活了。”
“新沐,死是最容易的事情。活着,才需要智慧和勇气。”
“姑娘,你说的新沐都听不太懂,但最近变化太大了,新沐每次做梦都会哭醒,如果您再有不测,新沐真的,真的挺不下去了。”
“新沐,你说我为什么会改变模样?”
新沐吓了一跳,嘟着小嘴,愣愣的,大眼睛眨了几下,呆呆地摇摇头说:
“对哦,姑娘,为什么呢,新沐不懂啊。”
“我也不懂。新沐,我可能已经死了。”
“姑娘,不要乱说,你没有死。”
“不,新沐,我死了,但是上苍又给了我一次机会,让我复活,让我为父母报仇,母亲是那么好的女人,竟然被那几个粗鄙胚子羞辱致死,新沐,我好恨啊,这是我的错。。。我的错啊。。。。。。这都是我的错。”出皎的头深深地埋向膝盖里。
“父亲是最爱我的人,他恨不能把他所拥有的一切给我,他不惜动用一切钱财为我修建花园,可是,我不仅没给他带来福气,相反,却带来了祸事。”出皎的眼睛肆意地流淌着,自醒来以后,她从未如此哭泣过,原来活着,真的需要莫大的智慧和勇气。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次日。大船如约起航,出皎一干人等戴着枷锁被押解上船,站在窗口远望着这批奴隶,貊城王子毫无表情,兀格上前言道:
“兀格已经问明,这批奴隶送往妙城,王子若是中意,等回了末世草原,向连连大王覆了命,兀格即随王子去妙城。”
“你以为本王会在意一个奴隶的死活?本王只是在想,应州月王何以会突然就被人叛变烧死,这里面和其他四州有什么关系,貊城一向不理会应州泾州他们的事务,但是眼下,五哥根基太稳,如果我们没有强大的外援,很难夺得王位,月王出事,对本王而言,局势大不利啊。”
貊族居于貊城,说是城,实际是沃野大陆最大的草原和丘陵,唤作“末世草原”。貊族人面积广大,以游牧为主,走到哪里,马和马驹就带到哪里,毡包就搭在哪里,水草一旦被马食用的差不多了,貊族人就会迁徒至别处,过一段时间再回来。貊族是受其他五州八城鄙视的野蛮族群,千百年来,貊人不事农耕,不织衣物,男人放牧为生,杀伐为乐,女人主要负责生孩子,学习医术及驯马,男女皆如马一样,不组建家庭,随意***有孕即生,无孕享乐,马既是该族的信仰,也是该族的产品,他们用马去易城交换酒、铁器等必要物品。貊族拥有广大的土地、人民和马群,貊王名叫“哈硕连连”,生育了十七个儿子,每人都有封地,目前连连大王年逾五十,接班人争斗十分紧张,以五王、九王为两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