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沐端水进来,出皎将撕下来的血衣扔在一旁,拎起一块布,沾水为厄索擦拭伤口,厄索乐得有人伺候自己,边闭目养神边任一双小手为自己服务,出皎见状,嘴角撇过一丝冷笑,使劲按压了一处伤口,鲜血顿时流了出来。
厄索没有喊叫,只微微皱了皱眉。过了一会儿说:
“这样没用,公主阁下。”
“什么?什么没用?”出皎不解。
“厄索是个雇佣士,他没有痛,也不会叫,他生来就是杀人和被杀的。”
出皎没有再说话,过了一会,她转头对新沐说:
“去其他的马棚给旁人要身衣服来,要大点的,肥点的,如果有伤药,最好再拿一点来。”
新沐一跑一颠出去了。
“阁下帮助了我,厄索理应感谢,但雇佣士是没有感谢的,雇佣士只讲交易,月王欠了我一笔钱,不知阁下是否偿还。”厄索平静地说。
“你说什么?父王竟会欠你?”出皎满脸的不信,应州是沃野大陆公认最安居富饶的城邦,应州之王竟会欠下等人的钱?何况此人从未出现在王室之内?
“月王阁下雇佣厄索做王室卫队长,他许诺厄索一大笔钱,结果厄索来了,不但钱没有得到,反而被卖为奴?厄索的这个损失,谁来负责?”说完,厄索突然起身,一只手紧紧扣住了出皎的肩膀,疼得出皎紧皱眉头。
“你的话无凭无据,我怎么信你?”
“哈哈,阁下难道认为厄索在说假话?!”说完,厄索的手加大了力度,出皎觉得骨头简直要被他捏断了。
“那你想怎么样?你认为我会有钱还你吗?”
“没有,所以厄索要看住你,只要有你在,厄索的钱就有希望。”厄索的话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感情,手却放松下来。
“哈哈,厄索,你凭什么能看住我,就连你自己,尚且在海氏的掌握中,哈哈。”出皎嗤之以鼻,露出一丝嘲讽的神色。
“阁下觉得厄索被人锁住?出皎公主一直是王室中人,又居于应州深宫,自然不了解雇佣士,厄索只是不想走,而不是不能走。”厄索躺下来,跷起了二郎腿,一副怡然自得的神情,出皎看着他,恨恨地。
正殿,太宰海夫人正坐在大榻上削梨子,青苹坐在旁边的小凳上禀报王宫内务。
“那个狂徒送到马棚去了吗?”
“送去了,那些人都吓坏了,那狂徒始终说他是自由人,莫不是真捉错人了?”青苹回报。
“乱军之中,混乱之下,哪管捉错不捉错,总之不是我们的人,就一定是月氏的人,万不能留下。”
“是。夫人。今天见一个丫头,很是可疑,模样狐魅,新沐回说是出皎公主临殁前刚选定的,可我并未见过她。”青苹犹疑着说。
“一个丫头而已,把她送去妙城,让绿袖看着她。再过几日就是登基祭天大典了,前面把事务都备好了吧。”
“都备好了,祭天之后,我就要改口为王后了。”青苹献媚讨好的说。
“在祭天之前,着稳妥的人把那二百人送走,一半送到匠城,一半送到妙城,省得生出什么事来,王后不王后的我倒不太在意,只是应州现在需要平稳过渡。你也是,切勿在人前争风,越是高位,越要端稳。”海夫人一字一板地说。
“是,夫人。轨木甲队长如何处置,回报说这几日他始终不消停,成日家的喊,海阁下欺骗了他,欺骗了他。”
“哪个甲队长?”夫人问。
“轨木是海阁下的士兵,是甲队的队长,在伐月事变中是他带头攻入王室,率领大家勇敢冲锋的。”青苹一五一十的回奏。
“那此人应是立了大功的。”夫人说。
“他率众冲进宫后,寻到了月王的王后,而后,而后。。。。。。”青苹嗫嚅着。
“怎么?”
“而后,他与甲队的几个士兵奸污了奥羽王后,云端那贼子为母报仇,立即追赶杀了那些士兵,唯有轨木得以逃脱。现在,他被关押在宫内狱中,成天大喊说,海阁下曾说事成之日,不予约束。说海阁下欺骗部属,出尔反尔。”
“不予约束难道说他可以侮辱犯上?!”海夫人勃然变色,一怒而起,“不予约束他大可以在城内抢些财物、幸些女孩,谁授予他奸污王后的权利啦,这等色欲熏天,胆大妄为的狂徒怎么可以留下!”海夫人将手中的梨子愤而扔出。
“夫人,如果真将轨木杀死,是不是会令众人寒心呢。”青苹忧心忡忡地说。
海夫人慢慢坐下,思考半晌,一字一句地说:
“将此人处以宫刑,不再担任甲队长。为奥羽王后和出皎公主举行大葬礼,让此人一步一跪,步步见血,应州城内大小官员与民众共同观礼,如果这个狂徒葬礼后命大没死,着他以后看管犬马舍。”
“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