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车长提出来要看一下手枪的要求后,军人抬头看了一眼列车长,缓缓说道:
“你看吧,里面没子弹。”
列车长解开枪套上银色的扣子,把手枪取出来,拿在手里边玩赏边仔细的看。
军人道:“买了张无座的车票,刚找列车员想补一张卧铺票,列车员说没有了,不给我补,列车长你给想想办法补张票吧。”
于戈辉听了军人的话后,想起自己卧铺房间里还空着的四张铺位。
手里端着枪正看得仔细的列车长轻描淡写的说:“有票呢,我让他们给你补一张。”
吃完早饭,于戈辉与黛贝琪回到自己的床位没多久,对面下铺来了一位乘客,就是刚才餐车车厢里带枪的那位军人。军人跟两人打了个招呼后就出去了。
两人都在下铺坐着,黛贝琪道:“我想去一下卫生间。”
两人的床位在车厢的一端,离着卫生间很近,黛贝琪刚出去没多会就回来了,说:“厕所的门显示着没人,可不知道里面堵着什么,推不开。”
“我过去看看。”
到了两个车厢之间的卫生间门外,于戈辉看到显示牌上两个醒目的红色字:没人。他用力推了一把,门开了个缝隙就推不动了。怎么回事,他再次用力用肩膀撞了一下门,里面传来一声吼叫。
“谁在外面,干什么呢!”
原来里面有人,两人吓得赶紧跑回来。
“什么人呀,门都不知道关。”黛贝琪嗔道。
两人回来刚在下铺的床位上坐了没多会,军人进来了,制服的右边湿漉漉的。
“怎么了这是?”于戈辉问道。
“厕所门栓坏了,我用手在里面推住门,不知道什么人在厕所门外面撞门,把我给撞倒了。”
于戈辉憋住笑,黛贝琪怕自己绷不住,赶紧站起身,“我去下卫生间。”
军人边脱着军衣,边说道:“左边厕所太脏了,脚底下都是水,不要去那边。”
黛贝琪听了他的话,出了门后往右边走了。
——
刘处长下乡检查期间,靳矿长给刘处长发了个短信。
“刘处,我是冠云煤矿的靳矿长,一个多月前,设计刚上完评审会的时候,我在您办公室特别拜访过您,您不记得了?”
没有回音,短信如风筝断线没入天际。
两周后,基建处的刘处长回来了。
靳矿长早早来到位于三层的刘处长办公室,看刘处长只一个人在,靳矿长抬脚进了门,并随手把门带上。
靳矿长站在桌前自我介绍,“刘处长,我是冠云煤矿的矿长,姓靳。”
刘处长劈头盖脸的说:“你发的短信什么意思,这种事能发短信吗?”
靳矿长一想也对,这种事只能面谈,不能留下记录,自己确实欠考虑。
刘处长怒气未消,“什么特别拜访?从来没有的事,你不要瞎说。”
靳矿长心里那叫一个火大,你这不是无赖吗。
刘处长余怒未散,“设计有安全隐患,必须重新上会,先改设计,改完重新上报,你出去吧!”
一万块钱白送了,这就要赶人走,靳矿长想自己也一把年纪了,受这窝囊气,真想顶他两句,摔门便走。转念一想还是忍忍吧,不然真要重新上会,还得重新受一圈儿气,然后再回到这里挨骂。
靳矿长咬咬牙,从包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一万块钱放到刘处长的桌子上。
“你这是干什么?”刘处长的语气因为这一万块钱的出现而稍稍变得和缓。
“我们矿今后的基建工作,还得承蒙您多指导。”靳矿长咬着后槽牙从嘴里挤出这一句话。
“你坐下说。”刘处长收敛了狰容,“你买的又不是站票,一直站那儿干什么?”
靳矿长心说,见了钱以后这人还幽默上了,我跟你有那么熟吗?可嘴上他却说道:“您一个人管着全省这么多煤矿,这么忙,还抽时间指导我们矿的设计工作,这小小心意,您别客气。”
“应该的,应该的。”刘处长没有客气,拿起桌子上的钱,放进桌面下的抽屉里,他表情已变得十分松弛。
靳矿长一看刘处长收下了钱,赶忙说,“咱们那个首采区是在带压安全区,您看还用重新评审吗?”
“重新上会的事我已经给评审中心的杨主任说了,我再看看。”刘处长语气变得更加缓和了,他翻开靳矿长带过来的设计文稿和图纸,又看了看,“确实在奥灰水带压安全区是吧?”
“是,整个煤层都在安全区。”
“上次评审会专家组长是谁?”
“是省煤炭设计院的段总。”
“我叫他和设计院的项目经理一起过来看看,不用上评审会了。”
刘处长拿起桌子上的固定电话给评审中心杨主任打了个电话,说冠云煤矿的初步设计不用重新上评审会了,并让他通知专家组的段组长和设计院的项目经理来他办公室一趟。
靳矿长悬着的一颗心落了地,落地的过程中这颗心咒骂了刘处长一句:什么玩意儿?
没过多会儿段组长和于戈辉就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刘处长招呼他二人坐下,说道:“你们给算算他这个首采区的奥灰水带压安全系数是多少?确实是在安全区吧?”
段组长看了看设计文稿里面的参数,拿刘处长桌子上的计算器点算起来;等段组长看完计算参数,于戈辉这才拿过设计文稿看,看完后他拿手机里的计算器简单一算就得出了答案。
于戈辉对刘处长道:“安全系数为0.26,小于临界系数0.6,确实在带压安全区。”
段组长还在那儿点算着,“计算得好几步,你怎么算那么快?”
“我用的是一个快速计算的经验公式,只一步就能算出来。”于戈辉用的是杜老专家自己总结出来的速算公式,算是独家秘笈吧。
“还有这公式?”段组长说道,“我也算出来了,确实是0.26。”印证了于戈辉计算结果的正确性后,段组长对于戈辉大为叹服。
看两人都算出来了,端坐在办公桌后的刘处长问道:“采区布置在这里没有问题吧?”
“没问题,确实在带压安全区。”段组长与于戈辉回答道。
“好。”说着刘处长在签字表上挥笔签上了大名。
之后批复文件稿由基建处上报到了煤管局。任局长不在,出国考察去了,没办法,靳矿长只好先回矿上去了。
——
下了班,于戈辉和黛贝琪两人结伴往租住的小区走。
经过大桥的时候,于戈辉的脸色像这天色一样,越来越阴沉。初夏时节,桥上的风很大,可以看见桥下的水波动起伏映着岸边的灯。黛贝琪跟在他身旁,几度欲言又止。
最近几日于戈辉经常这样闷声不吭,黛贝琪实在猜不到发生了什么。
两周前于戈辉带着黛贝琪回家见父母的时候,在家里听到一个不好的消息,关于他和黛贝琪的,这个消息他是先从三姨那儿听到的。
两人回家后的那天中午,一家人在酒店里订了个包间,吃了顿饭,吃过饭出了门后黛贝琪搀着于戈辉的奶奶走在前面,他父母和其他几个亲人并排走在中间位置,于戈辉跟他三姨聊着天走在最后面。
“你母亲好像嫌人家工作不好,岁数大。”,又道,“还嫌人家有点黑。”
他一听有点惊讶,“她这是最近一直在户外弄展览会的事晒黑了给,实际她挺白的。”,黛贝琪白晃晃的一对儿胸器弹跃的画面闪过于戈辉的脑海,他心想这脸上糊那么些层,效果也不怎么样啊。
“还嫌人家家里条件一般。”
“可是她人特别好,对我也挺好的。”
“对你好就行,但是你母亲那儿我感觉够呛。”
果然,从老家回来十天左右的时候,于戈辉再次从他妈那里听到了这个坏消息。
“她工作不好,岁数还比你大,家里条件也一般,我考虑了一段时间,觉得你俩这事我不能同意。太直接的话我就不说了,总之找对象一定要找个条件好的。”电话里于戈辉的母亲说道。
“你这话还不算直接?”
“你别废话。”
“其实琪琪挺好的,人也漂亮,工作也认真,他们公司领导很重视她。”
“给朋友打工,那还叫工作?把她说的这么好,我看你是拿人家钱了吧?”于母这一句玩笑话竟然说中了实情,于戈辉确实欠黛贝琪五万块钱。
“妈,你咋猜到的,你真厉害!”
“别和我嘻嘻哈哈的,对待你的婚姻大事我是认真的,别逼老妈和你翻脸啊。”
看老妈态度强硬,于戈辉无奈道:“知道了。”
这几日里于戈辉没有睡过一次好觉了,加上心情不好,脸色难看。
“你这几天到底怎么了啊?”,俩人走到了大桥中间,黛贝琪实在有点憋不住了,开口问他。
“没什么。”
“要不你吃点药吧?”
“你才要吃药呢。”
“实在不行,试试中药?”
“中药也没用。”
“是不是你父母跟你说什么了?”黛贝琪猜测道。
“恩,关于咱俩的事,是坏消息。”
“你还是说出来吧?”
于戈辉犹豫了一下,说道:“他们都反对我和你在一起。”
黛贝琪停下脚步,看着桥下的河水。于戈辉也阴沉着脸色在她身旁站定。黛贝琪突然加快脚步头也不回的跑了。
“你去哪?”于戈辉也跟着跑起来,他没想到黛贝琪反应这么激烈。
黛贝琪已经跑下了桥,没等绿灯就要横穿过马路,刚走进斑马线里,一辆急响着喇叭的路虎车冲了过来,轮胎与路面摩擦着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黛贝琪大叫一声滚倒在地。
远处的于戈辉也不由得惊叫一声。
~~~~~~~~~~
情节关键之处,随手加个收藏支持一下,谢谢了,各位书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