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义气的一把揽开自己脸上的手掌,定睛一看,立马一脚踢在此人的腿窝处,将其踹的跪倒在地,右手中的苗刀平削过此人头顶。
赵撵子正按照自家营长王春雷所说的办法,往面前一人头上摸去,谁知竟摸到一双冰冷的方眼。眼眶突出,眼珠冰凉,还是方的,这模样不是妖怪就是鬼魅,鬼子他赵撵子不怕,可鬼魅……吓的他赶紧叫他哥赵大牛。谁知这怪物一脚就将他踹倒在地,手中的大刀也铛啷一声掉在地上,一股冷风自头顶吹过,吓的他缩了缩脖子,这不会是要生吃了自己吧!
鼓起勇气,赵撵子“啊”的大喊一声,站起身快步往后退去,刚退两步,便被绊倒了。赵撵子一屁股重重的坐在地上,地上的尖石子扎在他的屁股上,疼的他,一下子弹起身来,嘴里嘶嘶倒吸着凉气,双手不停的拍打着屁股,以减缓疼痛。
可拍着拍着赵撵子就停下了手,看着眼前绊倒他的尸体,上前摸了摸头,有钢盔,是鬼子,那刚刚那个怪物,是自己人?
一脚踹倒一个二货,反手砍了一个听到惊叫要偷袭的鬼子,宋义再次大踏步的去冲杀。一把长刀在手,宋义不觉酣畅淋漓,口中大笑不止,眼中两行清泪带出两道泪痕。无情未必真豪杰,多情如何不丈夫。
侵我国者,斩。
伤我亲者,杀。
杀我族人者,死。
斩敌酋于刀下,挥豪泪于胸间。宋义手中一把长刀翻飞,整个人腾挪跃进间,便斩杀了一个个鬼子。
杀声四起,吼声弥漫。豪心热血冷却后的宋义,双手拄刀,微微喘息。宋义双目紧盯四周,以防敌人偷袭。宋义看着四周拼杀的国军士兵,暗暗叹息:如此长时间高强度的战斗,让他的身体都有些吃不消,更不要说这些长期营养不良的国军士兵,这场战斗中恐怕会有不少的战士死于精力交瘁。
战斗已经接近尾声,宋义提起力气,给地上受伤未死,依旧惨嚎的鬼子一一补刀。宋义看到一名正骑在国军士兵身上不停嘶吼着日语,拎着钢盔猛砸的鬼子,立刻拖刀而去,长刀架在其脖子上一抹,顿时血洒长空。
看了看除了几名慌不择路的鬼子逃脱外,仅剩下的几名被围攻的鬼子,宋义把苗刀在地上的鬼子尸体上擦了擦其上的血迹,还刀归鞘。宋义扯下一名鬼子尸体上的手雷,从附近几名鬼子尸体上道了些干粮、弹药。看了看不远处的国军士兵,宋义缓缓抽身离去,身影慢慢隐没在黑暗的树林中。
宋义找到先前扔下的步枪、手雷、钢盔、皮靴,回到留宿地,将手雷、干粮、还有换下的运动鞋等物一股脑塞入麻袋。宋义卷起行军被,远远的看着已经开始收拢战友尸体,打扫战场的国军士兵。宋义摇了摇头,挎着步枪,戴着兼任饭锅作用的钢盔,背起麻袋,左臂揽着行军被,又一次开始了战略转移,“唉,这年头荒郊野岭都不安全,睡个觉都能遇上大战。”
宋义自上次山谷伏击战后,就不再打算与军队有所关联。宋义对自己有着自知之明,战场上枪林弹雨,也许一颗流弹就能要了自己的命,更何况自己的能力,在野外打打散兵游勇还行,要是大规模成千上万人的战斗还有攻坚战,都不是自己所善长的。宋义十分庆幸此时抗日战场上上武器装备的性能大多处于一战状态,要是像此时欧洲战场上数百辆坦克大战、几百架飞机格斗、上千门大炮齐发,这么大的规模别说自己这小身板,就是变形金刚来了也要跪。
携着包裹一路向东,满头大汗、鼻息粗重的宋义走了足有十余里地,才一把扔下行军被,放下麻袋,到四周拾些柴禾,生起火堆。宋义坐在行军被上,趁着火光,褪下右臂上的衣物,看着纱布上渗出的血液,紧皱着眉头。找出医药箱,解开纱布绷带,宋义看着原先右臂上大为好转的伤口再次崩裂,也满是无奈。大战来临,惯用右手的宋义也只能提起受伤的右臂进行战斗,如若不用右手,战斗力至少也要降低三成。宋义用酒精棉擦去血污,上些药物,再次缠好绷带,穿好衣物。合着衣物,宋义就在火堆旁,草草的度过了夜间剩下的几个小时。
黎明,收拾好战场,只短短休息了半个小时的国军战士,早早造饭。一边吃着鬼子的口粮,一边神采飞扬、唾沫横飞的赵撵子正在对着周围的国军战士吹嘘着自己夜间的英勇事迹:“俺跟恁说,俺昨个正按照营长说的,往前边人头上摸去。恁猜,俺摸到了啥?好家伙,宽额、方眼、阔鼻,这是个啥东西?吓的俺心都直突突,这怪物一蹄子把俺撂倒,爪子往后一挥。乖乖,那足有两米长的爪子一下就把那鬼子劈死……这荒山野岭的,今个俺一想,这不就是俺姥爷打小给俺说的山魈吗!”周围的国军战士不时的发出的惊叹声,倒是让赵撵子的虚荣心得到了很大的满足。
忽然,一只大手拍在了赵撵子的脑袋上,这人嘴里呵斥道:“吹个啥牛,有这样的好吃的都堵不住你嘴。”赵撵子满脸笑容道:“哥,你是不知道啊!昨天晚上……”不过说着说着看到赵大牛左手上缠着的布带,顿时惊叫道:“哥,你手咋受伤了?”赵大牛没好气的呵斥道:“叫啥叫,一惊一乍的。这还不是昨个听了你的惊叫,想要救你,却被鬼子逮着机会划了刀子。”
国军启程的队伍的渐行渐远,鬼子的尸体为怕滋生瘟疫,挖个大坑全给埋了,而自家兄弟的尸体火化后,用布褂包着骨灰背在身上,等找个风水宝地就给埋了,不能留在这里,被鬼子挖坑、刨尸给糟蹋了。
赵撵子的声音远远穿来:“哥你说这鬼子的尸体怎么就给埋了,还不如扔在这老林子里喂狼呢!”赵大牛不满呵斥的声音随风越飘越远:“扔在这,说的轻巧,发生瘟疫了咋办?”
不过营长王春雷的心中却有个疑问:“那些躯干上爆开碗口大洞的尸体是被什么枪杀的?又是什么人杀的?”
清晨,宋义坐在行军被上吃着早饭,一边用铅笔在笔记本上记上自己此次的杀敌数目,“37”个。看着笔记本上记载的一个个代表鬼子人头的数目。宋义双手紧紧握拳,快了,快了,就要回家了。